慕容玉叶的眼皮眨了眨,看着黎王怪异如妖魔般的模样,一头栽倒在地毯上,沉沉睡去。
“来人啊,将这个祭品送上祭台!”黎王的声音如尖刀般冲出帐篷,传到侍卫的耳朵中。
门帘外,走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慕容玉叶朝外高高垒搭的祭台走去。
入夜,黎河两岸站满了人,大家翘首看着高高的祭台。
凉飕飕的江风吹在慕容玉叶的脸上,她清醒后立马握拳,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感叫她清醒几分。
祭台上火光通明,慕容玉叶看见黎王穿着宽袍,头上戴着高而尖的帽子,帽子两侧缀有彩穗,两条长长的白色飘带迎风飞动。
黎王手持一把降妖除魔的七星剑,在一火盆边舞着奇怪的动作。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平静地黎河中央开始涌出如柱般的水花,一条大龙从水中涌出。
霎时,河岸两边观看的人群立马骚动起来,惊叫声四起。
“这恶龙又来了,黎王今日要掏心给龙吃,这龙吃了就不会让黎河发水灾了。”一个衣着破旧的农人说道。
“可惜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年轻就……”
“唉,这恶龙喜欢年轻漂亮姑娘的心,不知哪家的姑娘要倒霉了。”
“若是这恶龙死了就用不着年年供奉祭品了。”
人群叽叽喳喳地说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黎王手里的刀。
祭台上,慕容玉叶挣扎了两下,发现身上有丝绳捆绑,根本动弹不得。她俯瞰人群,在河岸的西南角看见了残枝的身影,而河的北面山麓上,墨无殇紧张看着,四周的神箭手已瞄准了黎王。
这么多人看戏,戏可演好了。
慕容玉叶手中银丝如刃,将身上的丝绳割开。
黎王跨过火盆,朝慕容玉叶逼近。
刀尖靠近慕容玉叶的胸口,慕容玉叶呵呵一笑,反身夺过了黎王手中锋锐的刀,将刀尖对向了他。
“啊啊——”黎王吓得尖叫起来,两手抱头蹲下了身。
岸边的人群骚动起来,大家一看祭品居然逃脱了,这就意味恶龙吃不到人心,岂不是要大发雷霆,这黎河便要发水灾的。
慕容玉叶走到祭台的最前面,持刀朝河中的恶龙奔去。
她早就看出这恶龙是黎王玩得鬼把戏,这龙是人工制作的,上面涂了一层蜡油防水,上面用牢固的丝线牵引将它拉出水面。
现在,她就一刀将这恶龙在众人的视线中砍个稀巴烂,看还有人认为河水泛滥是谁作怪?现实,人比恶龙还狠毒,这黎王为了祭祀,人为破坏堤坝,致使黎河两岸百姓死伤无数。如果说恶龙在黎河上作祟,不如说黎王内心强烈的崇拜欲望在作祟。
“我是罗刹女,今天替天行道杀了这恶龙!”
慕容玉叶扬声一说,手中的刀将拉住龙上面的丝线砍断,然后又一刀将龙从中央劈了开来,假冒的龙立马变成碎纸断竹竿掉入水里。
岸边的人看见龙的真相,纷纷唏嘘,痛骂黎王。在前几次祭祀中失去女儿的人更是气愤不堪,操起身边的农具朝祭台奔去。
一时,祭台这里闹哄哄的。
侍卫们面对暴怒的百姓吓得连连朝祭台上面退,此时黎王哭得跟个小鬼似的。
慕容玉叶走到黎王的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喂,如果你要是真娶我当皇后就不会有如今失控的状态,这要怪就怪你自个。”
“姑娘,救我。”黎王惨兮兮地向慕容玉叶救助。
“呸!姑娘我没杀你就是抬举你,你还指望我救你,没门!”
慕容玉叶摘下头顶累赘的凤冠,朝着对面的河岸跃去。她没有去墨无殇那里,而是朝着残枝走近。
她的这一举措使得北面山麓上站立的墨无殇气得将牙咬得格格响。
她居然当着夫君的面,明目张胆地勾搭别的男人,回去一定要好好进行教育,为人妻者的本分是什么,她不会不知。
墨无殇朝身边人吩咐道:“十万大军分两路,一路夺取黎国都城,一路前往黎河稳住眼前混乱局势,活捉黎王。”
“是。”
两个传令兵立马手持军旗,跨马扬鞭,朝后方跑去。
“残枝,这戏可精彩?”慕容玉叶笑着问残枝。
“精彩,罗刹女替天行道当然精彩。”残枝手指缠绕着一截头发,讪讪看着慕容玉叶。
“你是天工?而且搞不好无常这人也是你,我说得可对?”慕容玉叶的一双明丽的眼睛咄咄逼人地看着残枝。
“你说对了,我不仅是弑神社的天工,也是弑神社的无常。如今的弑神社光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流传人世,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慕容玉叶呵呵一笑,撇头看向对面的墨无殇,冷着脸道:“所以你和墨无殇早就联手,在我固执认为慕容金枝是被墨无殇害死,发疯后是墨无殇将我托付给你这个最信任的朋友,是不是?”
“罗刹女找回了记忆,这思维果然清晰了。”
“我要朱雀弓。”慕容玉叶朝残枝伸出了手。
残枝朝身后站立的风隐瞟了一眼,风隐从马背上拿下布包的弓囊递到慕容玉叶的手中。慕容玉叶将缠绕在弓囊上的膝布扯落,朱雀弓的艳丽颜色跳入她的眼中,与眼中仇恨的怒火纠缠在一起。
“我要杀了血莲花!”慕容玉叶握紧朱雀弓,一字一字地将话蹦出口。
“你已经知道血莲花是谁?”
“渡红尘。”
“我和墨无殇将害死慕容金枝的人留到今日,就是让你来收拾的。”
“死狐狸,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慕容玉叶走到风隐的身边,翻身跨上马,朝风隐说道:“风隐,你速度比马快多了,这马跟着你不是累死而是惭愧死,送给我吧?”
风隐摆摆手,苦笑一阵,清楚跟这脸皮如城墙般厚的女子无道理可谈。
“谢了。”
慕容玉叶调转马头,朝墨无殇匆忙瞥了眼,扬鞭打马朝着蕃谷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