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两人同时抓住包裹,两下较力,“呲”地一声,外面的锦帛破裂,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东方迷迭心下一惊,因为那包袱里不是其他东西,而是先前杭州府官员上的奏折,她当下不容多想,掌风一带,将奏折扫到一旁地角落。
那老太太看了一眼散落的奏折,显然也有些惊讶,略一迟疑,不再恋战,转身就要逃遁而去。东方迷迭也无心追赶,不想多生枝节!
街道上,来往行人却不多,到是流民不少,正是中午的时候,天已太热,但却显得冷冷清清,一点没有三年前她到过的繁荣景象,由此可见,这灾情的确很严重。
边走边留意城内的景象,心里核对着在京城看到的呈报内容。
前面就有一个赈灾的米仓,米仓前,人头攒动,但看起来都有些面黄肌瘦,还伴着叹气和呜咽,感觉毫无生气。
走到人群前,十几个衙役正从仓里搬出米袋子,两个人在称粮,另有一人拿着文书记录。人虽然多,但秩序还算井然。
东方迷迭正查看情形时,这时,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过来问道:“这位公子,可是从外地而来?”
东方迷迭道:“看来这灾情不轻呀,”
那师爷模样的人叹息:“城内倒可以维持,只是城外的人,大水淹死了许多人,可怜呀!”
东方迷迭若有所思,实际上,刚进城门的时候,就见许多流民来回逃窜!而那些得不到安置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时间长了,恐怕会引起更大的病变呀!
又问道:“听说杭州里富户大族很多,而扬眉山庄更是财力充足,难道他们都没有什么动作?”
那师爷摇摇头,脸色愤慨地道:“谁敢指望扬眉山庄?谁敢虎口拔牙?如果不是他们的塘工总监侵占了朝廷的拨款,又怎么会湮没城外那么多的稻田和村庄,如今许多人都涌进城内,要是引发什么传染的疾病,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呀!虽说,前丞相府侯门贵族,却推说自己如今亏空得紧,官府也不能强逼着人家不是?希望人家出点,表示个意思就不错了。”
“哦!”看来,如今赈灾的重点不仅在修筑堤岸,分发粮食,最重要的是防止流行病的蔓延!
杭州府衙门前,身材短小,干巴巴地官吏正望着来回走动的流民不断地叹气。他身后站着个一身皂青装扮的年轻衙役,那人到是一副俊秀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地精神。他问道:“齐大人,钦命大臣为何还没有?”
那位齐大人有气无力地道:“你问本大人,本大人问谁去,按吏部的公文来看,应该就这两日到。不知能不能早到两日?唉,估计是不能,谁放着京里的悠闲日子不过,巴巴地跑来这里受罪?”说完,打算转身回衙!
那些流民看着就心烦,面黄肌瘦的,衣服破破烂烂,这让钦差大人看了不是给自己丢脸吗?
那小衙役笑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到城外去查看一下,毕竟死了那么多人,总的派人掩埋掩埋呀!”
那齐大人眉头一皱道:“本官现在活着的人都顾不过来,那还顾得上那些死了的人?再说,自从知府问罪,本官可就挑着杭州府的重任。我这叫什么?运筹帷幄!我得在衙门里运筹帷幄啊,有点什么要事好居中决断!我出去了,来个什么事什么人,谁处理?你处理?”
那衙役连忙陪笑道:“小的自然不行,当然还得是大人们来决策。只不过,怕是齐大人现在的职责就是接钦命大人的驾吧?”
“知道还说!”那齐大人刚要继续教训,突然见那小衙役没反应了,心中好奇,也看了过去,却见对面的街道上没有一人一马迎面而来,一身白色长衫更显得潇洒,再加上周身的气度,即使是惊鸿一瞥。也让人难以忘记,只是这杭州府何时多了这样的俊秀风流人才,他怎么不知道?”
谁知这位浊世佳公子下马后走上台阶,朗声道:“请问杭州府通判可在?”
那衙役刚要答话,却被齐大人拉了一把:“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府衙重地?”
东方迷迭一看这人的服饰打扮,心中早已猜中他的身份,但还是笑道:“本官是圣上钦点的钦命大臣。前来坐镇杭州旱灾事宜。”
那齐大人闻言,愣在当场,还是那衙役机灵,早已拜倒在地,连声说道:“拜见钦命大臣。”
东方迷迭淡淡地道:“免礼。这位可是在杭州府供职,怎么称呼?”她看向那位齐大人。
那齐大人也拜下去,道:“下官杭州府通判齐正。刚才不知是大人驾临,还请大人宽宏大量。”
东方迷迭冷道:“不妨事。本官未着官服也算不上冲撞。齐大人,为何江边的浮尸还不见你们处理?”
那齐大人擦擦额头的汗,试探地问道:“大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要不要先稍事休息?下官去命人备下酒菜……这个……”见东方迷迭并不答话,只是挑起眉毛,一双凤眼盯着他上下打量。那齐大人心里一慌。连忙改口:“是,下官这就派人马上去做。”
东方迷迭却一字一顿地道:“杭州府如今被问罪了,如果齐大人能亲自去督促掩埋灾民,本官也许可以在圣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那齐大人不是笨蛋,马上就道:“多谢钦差大人提点,下官这就带人去。”
东方迷迭深知,这些地方官员不动,她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那齐大人正要离开,这时,却从外面涌进来许多人,先是十来个官员小吏进了衙门,后又有两个管家模样的人交了拜帖,候在外面。
齐大人停步道:“钦差大人,这都是下面的知县,要不要让他们过来拜见?”“好,让管事的进来,我正有事问他们。”
东方迷迭为灾情烦恼,此时的白夜飞在干什么呢?
京城--丞相府
“你说什么?”刚才还有些懒洋洋地白夜飞收敛了笑容。震惊过后,白夜飞脸色逐渐抹青,咬牙问道。
“大人,我们的第二个影子来信说,陈大人和扬眉公子定下了十年之约!”怀玉不用看就知道自家大人现在心情不爽,因此,小心翼翼地道。
他眉角微挑道:“这个扬眉公子,不过一武林草莽,凭什么得到她另眼相待?”
怀玉是旁观者清,心道,这次大人真是陷下去了却不自知。
“你怎么不说话?”白夜飞有些心思烦躁地迁怒道。
“属下会在最快的速度下查到扬眉公子的弱点!”
白夜飞哼了一声,不经意地问:“你以为这个扬眉公子怎么样?”
“这——”怀玉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据实以告。
锐利的黑眸一瞪。“怎么,变哑巴了,我在问你话,你也敢不照实答?”
“就江湖来说,扬眉公子的确不可小觑!”怀玉选择了个安全的答案回答。
“连你都这么说了,可见本官将来势必的会上一会他了!”
更让他进来心绪受到影响的是东方迷迭,既然只是他们两人的游戏,为何要多一个人进来?她作为朝廷命官,负责赈灾事宜,却不恪尽职守,反而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是不是他近来过于仁慈了,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算一算,她现在也应该到了杭州了!”
“大人,扬眉山庄就在杭州,而那个塘共总监据说就是扬眉山庄的人!”怀玉迅速提供已经知道的信息。
“既然到了杭州,那么是启用第三影子的时候了!你马上飞鸽传书与他!”白夜飞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然后踱了几步,停住下令道。但心中却为她对他的心意没有回应感到极度的恼怒,既然,她不把他放在眼里,为何偏偏对那个扬眉公子另眼相看?难道他真的不如那个扬眉公子吗?既然,她可以与其他男人勾勾搭搭,就别怪他对她使出新的手段了!
即使心中已经是怒火攻心,但他却仍不愿过多地在怀玉面前失态,也许,过个几天,他是该去杭州去看看那只小野猫了,提醒她,他才是她的主人!
“属下遵命!”说实话,他这一两日已经查阅了扬眉公子相关的资料,对这位扬眉剑出鞘的扬眉公子和自家大人对上的后果抱有十分的兴趣,不知道,到了最后,谁才是情场上的胜利者?
白夜飞哼声:“如果她真的要逃离本官的手掌心,就别怪本官随后而来的报复!”
怀玉心中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