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前世的书法考级是过了八级的,虽然换到这里,算不得好,但对于像她现在这么大的孩子来说,还是太引人注目了。更何况,她要是一下子就拿出实际水平,以后也就没有了进步的空间不是?再说了,要是杜嘉麟看到她的字比他还好,不是打击九皇子的信心么?
但尽管如此,以凤舞的年纪,能写出这样一笔结构疏密得当,横平竖直的字来,还是让王太傅非常满意。
“嗯,小小年纪,写得不错!虽然比九殿下还差一点,但是也差得不远了。”言下之意,九殿下您要努力啊,要不然就要被一个五岁的孩子超过去了。
以前不管王太傅怎么拿八皇子跟九皇子比较,九皇子从来没在意过。他是最小的嘛,比不过哥哥也不丢人。但是今天,难得我们九皇子脸红了。他一脸认真道:“太傅放心,我会勤奋努力的!”
王太傅看着杜嘉麟,欣慰地点点头,而后转到凤舞身上的目光也愈加柔和了。
凤舞在上书房的表现在第一时间就被送到皇帝、皇后和太子的案头。
皇帝看到自己顽劣的小儿子终于长进了,尽管是因为不想让一个小丫头超过自己,尽管儿子对那小丫头似乎太好了些,他还是感到非常高兴。
皇后看完,叹息了一声道:“都说儿大不由娘,这孩子才八岁呢,就将亲娘放到一个小丫头后面去了……”为此,崔皇后非常郁闷!她高贵的儿子竟然亲自伺候那个卑贱的小丫头?不过,那小丫头还真有心计。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那椅子有问题,还偷偷换给崔灿坐的?
杜嘉瑾看完,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难得小九什么都不知道还这样在乎小舞。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物降一物?
中午的时候,东宫就派人送了特意为两位皇子做的饭食过去。
因为两位皇子不和,所以他们虽然是亲兄弟,吃饭休息却是分开的。八皇子知道自己这是沾了九皇子的光,因此尽管里面好几道菜都是他喜欢吃的,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他不高兴了,他的两位伴读自然也不敢表现得太欢喜。
邓辅出自长兴侯府,王越是内阁大学士王大人的嫡孙,今年都是十岁,他们跟着九皇子三年了,自然也清楚他的真实性格。
邓辅将屋里服侍的小太监打发出去看着门口,而后跟八皇子和王越耳语了几句。
八皇子和王越听完,相互看了一眼,均眉眼含笑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九皇子也是和三个伴读一起用膳的。
小太监取出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取出来摆好。杜嘉麟带着三个伴读上桌一起吃。皇子伴读与皇子感情好,就是因为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培养出来的。
一上桌,九皇子就将一个鱼头夹给了凤舞,而后,他吃鱼肉,又将上面的鱼皮弄下来夹给凤舞。
九皇子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吃鱼头鱼尾和鱼皮,最喜欢吃的是鱼鳔。而且,九皇子的食谱中,从来都不会出现鱼头鱼尾的,今天怎么回事?
齐谦见了,微微皱眉。崔灿见了,眉开眼笑。
凤舞喜欢吃鱼,尤其喜欢吃鱼头和鱼皮。杜嘉瑾曾笑言道:“你和小九倒是互补!”
杜嘉麟曾经怀疑,问凤舞:“小舞,这鱼头有什么好吃的?全是骨头!”
凤舞答:“鱼头虽然有骨头,但没有小刺呀!而且鱼头吃了聪明呢!”
杜嘉麟疑惑:“鱼头吃了聪明?我怎么没听过?”
凤舞眨眨眼睛道:“小舞就喜欢吃鱼头,难道九殿下觉得小舞不聪明吗?”
杜嘉麟几次张嘴欲言,但最后到底没有反驳她。既然她喜欢吃,就给她吃好了。以后但凡吃鱼,杜嘉麟就将鱼头和鱼皮夹给凤舞。
但是现在,杜嘉麟的做法就让人误会了。
崔灿幸灾乐祸地想:原来九皇子喜欢的人,就要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呀!这下子他心里舒服多了。
一晃几日过去了,凤舞和齐谦崔灿也熟悉了。齐谦看样子是个老好人,崔灿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她,但到底没有再使坏了。
九皇子上午习文,下午学其他的。有音律、骑射、武术、算学、律法等。
这天下午是骑射课。凤舞因为年纪太小,还不能学骑射,便在一边玩儿,远远地看着八皇子九皇子带着各自的两位伴读骑马射箭。
六个孩子,表现最好的就是八皇子,而后邓辅、王越和齐谦差不多,凤舞猜测着这三个孩子应该是有意藏拙,不肯盖过八皇子的风头。而后剩下九皇子杜嘉麟和崔灿这对表兄弟垫底。
“九弟,不如我们骑马赛一次?在十丈外设靶,以十支箭定输赢如何?”八皇子明显是想让九皇子在新来的伴读面前出丑。
杜嘉麟知道自己以前从没认真练过,肯定比不过八皇子,当即推拒道:“这么热,跑起来一头汗,腻烦死了。八哥有这个兴致,等凉快了再说吧!”杜嘉麟暗自想着,等会儿回东宫就开始练骑射,让太子哥哥找个人好好教教自己,他可不能当着小舞的面输给八哥。
八皇子瞥了不远处的凤舞一眼,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九弟该不会是知道比不过我,害怕了吧?”
杜嘉麟真本事有没有暂且不论,傲气却足得很,哪里肯不战而怯?当即应下:“比就比,谁怕你了?”
以前两个皇子也不是没有比过,教导他们骑射的禁卫军统领顾泊宁立即准允。
顾泊宁出自永宁侯府,武将世家,十岁出头就在皇帝身边当侍卫,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就坐到了禁卫军统领的位置,自然也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顾泊宁向来是认为男孩子就应该有血性,时不时地比一比才有奋发图强的动力。九皇子怕吃苦,顾泊宁老早就想整治他一下了,只是碍于九皇子的身份,迟迟没有动手。这段时日见九皇子学习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变得刻苦认真了,顾泊宁也颇为欣慰。
很快,随侍的禁卫军就将准备工作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