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若溪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自轻自贱!当初给得有多么下贱,八姐姐可记得传话之人?”若溪不想去探究事情的真相,以后的路就会走得有多苦,看来她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个林三少爷的风评很好,怎么突然作出如此唐突之事?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把闺阁女子约出来意味着什么吗?又或者他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来事情果然有内情,自己还是谨言慎行吧。
这功夫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估计是刘氏把婆子找了进来,两个人凑到屏风跟前听起来。
“王胜家的,你不在兰月阁侍候主子跑这里做什么?”刘氏的声音响起来。
只听那婆子回道:“二少奶奶身子不舒服不能在太太跟前侍候,把事情说明白就还了若影清白,就吩咐奴婢去畅音阁跟太太告罪。可巧奴婢在流芳桥跟前遇见刘睿家的,说起梅花开得正旺就想着折几枝回去,二少奶奶见了心里也欢喜。不过有书信为证!”若影犹豫了一阵把一张纸掏出来,眼神却有些发虚不敢看若溪的眼睛。我们过来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奴婢合计着这里又不住人害怕是进了小偷,就乍着胆子冲了进去。一进去就瞧见……瞧见林三少爷拉着八姑娘,嘴里还不住的嚷嚷什么。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八姑娘哭得那叫一个可怜啊!”
“胡说!她怎么会是八姑娘?”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宜浩突然喊起来,“弄错了,看来要成就一段姻缘啊。不过林三少爷模样、才情、家世皆是上上人选,一定是弄错了!”
二太太见自个儿子的反应心里忽闪一下,她想起儿子撺掇自己来刘府听戏,又说要找个知音做媳妇的话。难不成这小子暗地里相中了若影,估计以她庶出的身份是嫁不进林府做正室,这才想出了损招?不对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
“对!当时三少爷就是拽着八姑娘说什么‘错了,弄错了’的话。”刘睿家的接着回道:“那姑娘一边哭一边挣脱,三少爷死活不放手,这个林三少爷还真是喜欢跟人家合奏!若溪闻言心里又有一丝后怕,一直逼问她是谁。奴婢当时也吓到了,愣了一会儿才上去拉。奴婢把三少爷拉到东厢房,刘睿家的留下陪八姑娘。只要找到传话的丫头,下面应该有留名被若影撕掉了。奴婢见三少爷呆坐着,不敢声张只好悄悄去找太太了。”
若影明明知道约自己的是谁,却故意一个人赴约,她真是不要命了!出了事还往二少奶奶身上推,她当外面的人都是吃素的?即便就是自己都能看出来的破绽,她真以为能瞒过众人?亦或者,她根本就不想瞒过众人?
二太太听了气得浑身乱颤,她使劲捶着林宜浩的后背,“你这个气死人的逆子,你倒是说句话!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什么对人家姑娘无礼?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也不委屈若影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呃,你父亲若是知道少不得打断你的狗腿!”
“弟妹,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二太太关心则乱,倒是侯夫人听出些端倪,“宜浩跟他表姐夫打小就认识感情好,他时常过来这里蹭饭吃,出现在这里不是什么奇怪事。倒是我有些好奇那位韩姑娘,她对府里环境不熟悉,怎么就摸到这里还弹上琴了?婆子们只看见两个人在屋子里拉扯,我不记得传话丫头的长相,可究竟为什么拉扯她们说不清?现在听来韩姑娘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要听听‘受害人’的说法!”
这位侯夫人真是不简单,一下子就把局势扭转,一切的矛头再次指向若影。
“你先陪三少爷去东厢房喝茶,我们要问问韩姑娘。”刘氏吩咐婆子道。
林宜浩似乎还在某种打击中不能自拔,王胜家的过去搀扶才跟着出去了。
她接过去,见到上面的字迹心里已有了几分怀疑,再看下面被扯掉的半截越发的怀疑起来。里面的若溪回头瞥见若影迅速移到里面的碧纱橱,眉头不由得微蹙起来。
刘睿家的随后进来,看着用丝帕擦眼睛的若影说道:“姑娘快别哭了,即便对方是侯府也要给出个说法!只是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免得哭坏了眼睛。侯夫人、二太太、三太太和我们家太太请姑娘出去说话。”
现在若影是明知道约自己的人是谁,却不敢说出口了!
若影低头不语,轻咬着嘴唇绞着手中的丝帕。若溪见状只好过去拉她出去,即便是明知道演戏也要配合过了今天这关!今日她们姐妹四人一同来刘府,若影的名声毁了,她们又岂能有佳评?
二人刚刚出去,门口的帘子一挑,只见三太太搀着老太太就走了进来。
老太太被三太太搀扶进来,她瞥一眼若影,若是当日在普济寺被人撞见二人合奏,眼中的寒意让若影打了个冷战竟不敢上前见礼。众人只当她失了方寸,并没有多留心。若溪忙迎过去行了个礼,然后安静的退到旁边,既然是长辈出面就越发的没有她说话的地方了。她瞥着若影心里暗自叹气,好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糊涂人!这纸上的字迹一看就出自男子之手,眼下能保住韩府的名声是大事。
“老身见过侯夫人。”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虽说老太太年长可毕竟侯夫人是二品的诰命。
侯夫人虽说受了这一礼,不过也起身站起来,“老太太快坐下,这一路来得急先喝杯茶吧。”
“现在恐怕不是喝茶的时候!”去韩府送信的人虽然没明说,该是何种结局呢?
“如此说来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不过她躲闪的眼神支吾的语言,让老太太捕捉到了什么。刚刚一路过来,竟然看到有婆子、丫头把守在梅林外头,进了院子似乎听见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若影那丫头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倒是若溪那丫头依旧的一脸平静看不出波澜。
“我们韩家虽然不能跟侯府比,却也是礼数周全家风甚严。不知道我的这两个孙女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劳动外甥媳妇和侯府三位夫人赐教?”老太太是什么人物?这一辈子见过、经过多少内院里见不得人的勾当?眼前的一切都告诉她,恐怕是发生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