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莫颜可谓是足不出户，静心地跟着府内的老妈妈学起了礼仪来。

什么请安的时候，身子要倾斜到什么角度，和什么人请安，要行什么礼。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哪些细节、哪些分寸，进食的时候，又该注意些什么。甚至连笑要笑到什么程度就该适可而止，走路要‘纤纤做细步’……老妈妈无不一一地指导和示范。

好在竹墨也时常过来关问莫颜，她也没觉得时间很难打发，反倒觉得趣味浓浓。呵呵，想她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一标准的宅女，无事不出家门，在这里，做个深闺淑女倒也不难。何况，有竹墨陪在身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期间，竹墨告诉她，她是莫家主母唯一的女儿，上有四个哥哥自不必再提，竹墨只作了略讲。竹墨说，此莫家乃是离月王朝的第一大家，父亲莫盛迟在离月王朝做着宰相不说，另掌握了朝中大权，整个离月王朝的人，除了皇室，无不忌惮莫氏一家。

莫盛迟今年四十有三，十三岁做了秀才，十六岁高中举人，二十五岁考中了状元。莫家本为世代官宦之家，如此，莫家更是光宗耀祖了。从此，莫胜迟便入主了朝廷，二十年来在朝中呼风唤雨，且倍受皇帝器重和信赖。

莫胜迟二十五岁考中了状元的那一日，皇帝大喜，见其年轻俊美，又文韬武略，将他的小姨子——华贵妃的同胞妹妹华氏许配给了莫胜迟，华氏也即现今莫家的主母，莫颜现在的母亲。

莫颜感叹在心，难怪母亲那么有恃无恐，原来她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又是皇帝亲自指婚的。那样一来，就算她在莫家受了冷落，也无人撼动的了她那主母的地位，更何况，她还生养了四子一女，更是将她那地位固定的坚不可摧。

竹墨继续说道：“父亲共娶了一妻七妾，妻自然是母亲。另七位妾，都是朝中有实权的大臣的爱女。此举自是为了巩固莫家的地位，因而，对纳妾一事，母亲倒也不反对。虽然娶了妾，父亲这些年来倒未冷落过母亲，一月必定在母亲的房里歇上十日。”

莫颜心衬那莫盛迟倒还算有点良知，虽然如此，莫颜从心底里还是有些反感莫盛迟的纳妾一事。

竹墨看出了莫颜不悦，笑着调侃道：“颜儿不喜父亲纳妾一事，想来，颜儿必是喜欢男子独忠其一了？”

莫颜一惊，怕竹墨从她的回答里，听出她和以前的莫小姐的不同来。不过转念一想，那莫小姐飞扬跋扈，必定也是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的，于是本着自己的性子应道：“是。惯例上，女人只能有一个男人，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只拥有一个女人？”

却不料竹墨不为她的话而惊异，依旧只是浅笑，“颜儿说的对。”

莫颜眯眼看着竹墨，问道：“二哥说了大哥、三哥、四哥，除了大哥外，虽然都未娶妻，可是他们是有妾的啊，二哥怎么连妾都没纳？”

竹墨看着莫颜，迟迟不语。

莫颜的心有微惊，只见竹墨的眼神空澈纯净，又似隐藏着万千诸多事，莫颜想不到什么词汇来形容，总之，看着那眼神，莫颜的心里不是很平静。她有些后悔向竹墨问这个问题了。

本响之后，莫颜主动打破缄默，言道：“咳咳咳，二哥，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怎么又咳嗽了，身子还没好彻底？”竹墨回过神来，关切地问着莫颜。

“我没事，我是看你愣怔，提醒你回神的。”莫颜应道。

闻此，竹墨才松了心，不过，那俊美的脸上却浮上了一丝赧红，“这样？呵呵，刚才说到了母亲和父亲的妾。那七位妾中，除了月姨娘没有生养外，其余的六位姨娘都为父亲生养了子女。”

“桂林院的桂姨娘是父亲最先纳的妾，生有一子一女，男子取名竹辰，与我同岁，今年二十二。现今在朝中跟随父亲，不离左右。女儿名林罗，甚为美貌，十四岁便已出嫁，夫君是朝中的大学士；紫姨娘住在紫一院，性子娴静，不常与外人相见，生有两个女儿，名为紫衣和紫情。紫衣十七岁，前些日子刚出嫁了，夫婿是父亲的学生。紫情和你同龄，也是十五岁。”

每一次竹墨提到莫颜的年龄的时候，是她最痛苦的时候了。

晕菜，她在这个时空里才十五岁，丫的特嫩！在21世纪的时候，她总希望自己再年轻些，没料到了此，才觉得年龄小是多么郁闷的一件事。特别是每次面对竹墨的时候，一想起他才二十二岁，而她却要叫他‘二哥’，她就难以叫出口。想她原本是二十五的老女人了，此时却要在这地儿叫一小自己三岁的男子为哥哥。

每当那时候，莫颜都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不敢把自己的郁闷泄露在竹墨的面前，莫颜努力地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正常一点，说道：“二哥继续说下去吧。”

竹墨点了点头，言道：“今天被母亲训斥的，是父亲最后娶见家门的信姨娘，生有一女，你也见过了，绮连。信姨娘不被父亲所喜，在莫家无甚地位。”

莫颜蹙眉，竹墨看出了她心底里的疑惑，言道：“信姨娘的身子不是很好，每次意识不清的时候就说些胡话。晦气的是，每次她说的胡话，事后都成真了。于是，整个莫家的人，都把她当作了不吉祥的人。不止父亲和各个姨娘、公子、小姐们，就连莫家的下人，都惟恐对她避之不及。莫家对此事封锁的很严密，怎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因为此，绮连十七岁了，却还没有出嫁。”

莫颜的心里明白了几分，难怪信姨娘那日哭泣之时，母亲还那番地训斥她，说她诅咒自己。想来，该是那信姨娘在发病时候，说了自己的什么‘胡话’吧。

这事倒是稀奇的很，潜意识里，莫颜起了兴致。

竹墨将莫家的认定大致地简介完了，莫颜在心里算了算，莫盛迟有一妻七妾，有八个儿子，九个女儿。依长幼顺序，莫家公子分别为：竹轩、竹墨、竹生、竹齐、竹立、竹玉、竹真、竹圭；小姐则有：林罗、绮连、紫衣、紫情、雨情、雪苹、乐芝、乐新以及自己莫颜。这莫家的子女，除了自己名字是单字‘颜’外，其余的，都是双字。

现在，该掂量掂量自己在这个家的分量了！

想到此，莫颜问道：“二哥说了，你不奔仕途，这却是为何？爹爹一定很生气吧？”

竹墨只是笑，却并不言语。

莫颜又问道：“我平日里贪玩闯祸，爹爹不喜欢我吧？”

喜欢才怪了，莫颜暗衬，她来这个家也有大半个月了，母亲每日必来看她，可是莫盛迟呢？不说踏进她居住的‘翠宛阁’半步，就连那老头的人影，她都没瞧见过。她这父亲莫盛迟长的是高是矮、是圆是扁，她压根就没见着过！气煞人也！

竹墨想是不忍莫颜伤神，顿了顿，想了想措辞，才道：“呃……父亲操劳国事，所以……最近才没来看你，你切莫介怀。”

莫颜一笑，从竹墨那断续的话里明白了几分。

“二哥，我要听实话，你在敷衍我！”

竹墨只得笑言道：“颜儿平日里老闯祸，父亲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也听多了你的事。呵呵，不过，父亲从未曾亲自责备于你，想来，他还是很疼爱你的。”

不亲自责备自己，那就叫疼爱？竹墨这是什么理论啊！莫颜暗自叫苦，看来，她不是很得父亲喜欢。以后得提高自己在这个家的身价，得想办法想父亲对自己另眼相看才对。至少，得让她稍稍对自己改观一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