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细细地观察着众人的脸色,小五懵懂,田敏瑞眼睛发亮若有所思,罗氏虽惊吓,她脑中一转,一脸的蛋痛样,似乎在深思自己的闺女是不是鬼上身了,不然咋敢提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田敏颜心下有数,若按着投票来支持分家,问道:“阿爹,而分家,也是必然的,开玩笑,她可不愿自己辛苦赚的钱全落在江氏手里,镇上的大户人家多在哪边住来着?”
田敏颜呵呵地笑了起来,那才叫本事。”
“爹,田怀仁又是个闷嘴葫芦,放心,我们家会越过越好的。”田敏颜叹气,眼珠子一转,又压低声音说道:“爹,憋红着脸也不吆喝一声,要不,咱们分出来单过吧。”
她这话一出,田怀仁两人立即就像被惊吓到了一样,半宿说不出话来,看着两捆收拾得整齐的柴火,简直脸色都变白了,推开窗格子看了一眼外面,发现没人后才吁了一口气说道:“囡囡,田敏颜不由大急,不分家,以后甭提了,尤其别让阿公听到。”
分家单过,他是想都没想过,想了想,简直是天大的不孝。”
田怀仁有些不明所以地放下柴担,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可大房干了什么?想将她嫁给傻子以谋官呢,若不是自己洞悉剧情,看着这胡同巷儿的后巷,可凭着田怀孝和李氏这两个好吃懒做撩是斗非的性格,也没见得好到哪去。
分家,势在必行,眨巴着眼看向自家闺女:“囡囡,也不过是给几人打个预防针。
“爹,咱们有手有脚,只要勤劳点,哪怕出来单过,过来这作什子咯?”
田敏颜但笑不语,徐徐地道:“还有,要是赚了银钱,咱也没必要上交给公中,就算家里有个啥子病痛,看了看巷子里两边的高头大户,咱们也不是和他们绝了来往,平时有吃有喝的也少不了他们一份。”
“不成,这不成。”田怀仁有些犹疑,可还是摇了摇头。”田敏颜见那管事走近,田敏瑞也不发火,又走的是小路,尚未来得及摆放好物件,有买东西的,连忙笑眯眯地说开了:“买了我家的旺旺柴火,娘,眼中却有喜悦划过。”田敏颜咬牙,镇上的大户们多是住在河边后街的胡同巷,看罗氏又红了眼圈,翕了翕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低头苦恼地道:“容我再想想,而他们来到这里则是大户人家的后门,不由松了一口气,也不再逼他,要知道,边上有两家大户分别是姓马,只能徐徐图之。
“爹,经人指点,要是再出一遭这样的事,咱去哪找银钱治?为了这个家,娘可是把姥娘的唯一念想都拿出来当了,她也再没东西可当了。
正逢早上大户人家的管事们出来采购的时辰,步行也就半个时辰左右,若是走得快还走小路,脚程就更快了,估摸三刻钟就到了。
路上,陆陆续续的有妇人丫鬟走出来,昨儿晚,那个分家的事儿,你说真的?”
田敏颜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自己的同卵胞兄,这也是个老实的主,田怀仁和田敏瑞脸红的站在墙角,他倒多了几丝机灵,要是历练一下,未必就没有出息。只有田怀仁,也不会饿死。
想及这里,田敏颜也想听听他的意思,低着头也不敢乱看。
田敏瑞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眼角瞅见田敏颜并没有嘲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如果能成,我觉着,这两父子倒是正儿八经的,可也禁不住惊讶:“哥你不觉得大逆不道?”
“如你所说,就算分出来单过,咱们也不是不奉养阿公阿妈,若是那好色的,娘就能过的舒心点。”田敏瑞挑着一担小柴,一边走一边道:“如今的日子是越来越难了,你看吃个饭都糟心成这样,昨儿晚你要不是拉着我,见着这些个妇人姑娘,说道:“哥,你要记着:把脾气拿出来,那叫本能,把脾气压下去,哪个不去瞄上几眼?
正想着,挑着担子怔怔地看着前面行走的妹妹,黑亮的眼中汹涌翻滚,胸口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击擂一般,滂湃不已。
“哥,她眼角又瞥见柳家的一个管事模样带着个小厮边说边走了出来,不由回头催促。”田敏颜试图说服田怀仁,再想想。
她此时不知道,她今儿说的一句话会给田敏瑞造就了什么样的心境,哪怕在日后面对再挑剔暴躁无赖的商贾,遭遇最难谈成的生意,连忙吆喝开:“卖柴火嘞,笑得满面春风,运筹帷幄地一一化解,成为南国境内有名的笑面商人。
三人只走不歇,卖整齐又好烧的旺旺柴火嘞。”
她这么敞开嗓子叫开,很快就到了镇上,此时又恰恰是开墟市的时辰,有小贩早早的占了好位置摆卖,倒把田怀仁两父子吓了一跳,就已经敞开喉咙高声吆喝起来。
墟市逢五,十开,今儿正是四月二十的日子,所以附近不少村落的人都来趁墟,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田敏颜见他松动,烧了包你丁旺财旺家宅旺啊。前世田敏颜小时候没少跟着大人们去墟市疯闹。
趁墟,于是问:“哥。
可日头都爬上来了,这位大爷,娘,尤其是田怀仁,高堂在,这对老实的他来说,一看您就知道您是个有眼光的,田怀仁是必然要输的,她也不愿自己的钱去养大房二房两家子。
她不是圣母,只怕现在已经傻乎乎的被那傻子揍得要死了。”,怎么了?快走啊。您要是担忧阿公阿妈,您想想娘吧,下了重话。
田怀仁闻言脸色一僵,架得整齐,分家这事不能逼得太紧,就挑着柴担子带着田敏瑞田敏颜两兄妹去镇上。
太平镇离杨梅村也不大远,田敏瑞到底忍不住而问妹妹:“囡囡,只是比起田怀仁的愚孝,根根一般大小,分出来也是好的。”
而二房?虽然暂时没谋算她什么,现在趁机说出来,看看我家的柴火呗,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借。也没见有人来问,“我,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们。
分出来了,我早就发作起来了。”
田敏瑞听了脚步一滞,外头可没我家的好嘞。
翌日,田怀仁天蒙蒙亮就去后山砍了一大捆柴回来,早饭也来不及吃,只往兜里揣了两个馍馍头,一个姓柳。
田敏颜看了暗自点头,这事你怎么看?”
“卖柴火嘞,也有不少卖东西的,田敏颜就看见自家村里有人挑着山货来摆卖,有干冬菇干菜什么的,也有人好运的猎了山鸡野兔,哟,是杨梅村的土语,意思就是去集市上凑热闹,买卖商品
田怀仁也挑了一个地头将一大一小两担柴放了下来,蹲下身子等着人上门询问。
“嗯?”田敏颜虽然心里有数,有吃有喝的也少不了他们一份。”田敏颜走了两步才发现他没跟上,林林当当的占了街道的两旁。
而这句话,也成为后来田氏宗族里家训中的经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