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毓琢磨着是否应该找个人来打听一下这个时代的信息,第一个便想到了李嫣。在这里,小毓的人际似乎并不怎么样,似乎每个人都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虽然小毓也不知道这种敌意从何而来。尤其是在李嫣帮了她以后,虽然明着她们也没有再对小毓怎么样,但是小毓总是能够感觉到那些在周围不友好的目光比以前更加凌厉。
虽然平时很是忙,但是小毓还是抽了个空去找了李嫣。在找李嫣之前小毓很是忐忑,怕被轰出来,那可丢人丢大发了,虽然说小毓也没有什么可以丢的。但是情况要比小毓想的好许多,那个李嫣虽然面上冰冷,总让人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待小毓倒也是挺和善。跟她聊了一会,小毓大概了解到现在她身处的是南北朝,这里是北齐的武成帝时期,而他们所在的便是北齐的都城邺城。说到武成帝的时候,小毓突然想到那天在大殿上见到的那个冰冷的男子,小毓竟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他应该就是那个武成帝吧。
然而南北朝的北齐短短二十八年的历史,历史的长河漫漫,那一段短短的历史早就淹没在其中了,因此小毓对其也是知之甚少。
不过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小毓对李嫣也有了些了解。在走廊上小毓听到有姑娘说李嫣假清高,语气中颇有愤愤不平之意,颇是不服风娘将她推向头牌之位。看来李嫣虽然是天香楼的头牌,更是风娘面前的大红人,可能因为性子有些桀骜,又总是给人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她跟其他姑娘的关系也不怎么的好。
大概是在大BOSS面前的大红人大家都愿意去攀附一下,而当那个红人对其没有虚与委蛇之意,便容易成为大家的公敌,小毓揣测着李嫣可能就是那么一种情况。这么看来,虽说她们俩本质不同,但是在天香楼不受待见的处境倒是有几分相似的,小毓更是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对她又产生了几分好感。
这之后小毓和她的来往竟也渐渐多了起来,小毓也偶然能够看到她冰冷的外表下几分小女儿心性。后来她竟然还求了风娘去,让小毓随侍在她左右。小毓粗活干的也不麻利,换句话说也就是没有什么剩余价值可以压榨,而她脸上的伤疤有不能让她来接待客人。而李嫣更是难得开口求风娘的,风娘便也乐的卖她这个顺水人情。只是小毓倒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了,难为她竟还开口求人。
这之后两人除了在李嫣登台表演之时,几乎是共同进出,李嫣也从来不把小毓当侍女看,在外人眼里两人倒是有几分姐妹的感觉。小毓也不愿在乎别人的目光,想的太多太过累,这个样子自己也乐的自在,最近的生活倒是滋润了许多。脸上的的伤口也开始渐渐愈合了,只是伤疤是一直留着,小毓照镜子是偶然看到那个伤疤还是有些小伤感的,只是一想这这道疤给她也免了很多麻烦,小毓也就不去多想了。
有一次偶然间,小毓看见李嫣她用一些奇怪的手法揉腿驱除疲乏,后来问了她,原来她还懂一些中医之理,学了些驱乏的方法。小毓求了好久,李嫣才答应教她,小毓感觉倒是有几分像现在的按摩术。闲暇时小毓也会拿着李嫣“练练手”,倒也能清了一天的疲乏。李嫣有时还打趣小毓是要青出于蓝了。两人这么相伴着,日子似乎也好过了许多。只是呆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小毓总会觉得有几分不安,总想着寻些方法能够回去,然而总是没有头绪。突然小毓有想起了苏颜,她在那个险象环生的宫墙内可好,只是小毓也无从得知。
这两天,小毓总感觉李嫣有些不对劲。虽然平时她也是挺清冷的,但是小毓感觉到她最近却总是有些忧思,不像平时的波澜不惊,还常常在那里发呆。
那日,小毓烧了些水去叫李嫣洗澡,刚走进屋叫了她几声没有反应,往里屋走了些,发现她的桌上铺着一幅画,而她也是对着那幅画竟眼眸里隐隐水色。小毓是习惯了她的清冷,突然看到她这副样子很是触动,便又上前去,唤了她几声,她才抬起了头,眼角竟还是有些未干的泪痕。
小毓注意到那幅画上的是一个女子,身旁有些许彩蝶围绕着,画上还有几缕金色的阳光。那个女子和李嫣有**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眼眸里的神色,那个女子的笑容很是明媚,眼神里静是欢乐,小毓从未见过那个样子的李嫣。
“嫣姑娘,这是怎么啦?”小毓关切地问道。
“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故人罢了。”李嫣似乎不愿多谈。小毓看她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便想着找些趣事缓和一下这气氛。
“对了,嫣姑娘,你听说了吗,明日是义宁公主下嫁之日,听说驸马是斛律将军家的四公子,叫什么斛律恒伽,听说也很是英俊呢。听咱们天香楼里的那些小厮说公主也是个美人坯子,估计是郎才女貌。听说那公主是文宣帝的女儿,还是她自己求的皇上亲自赐的婚,礼制办的甚是隆重,明日上街还能看到公主成亲的大礼呢,应该很是热闹,我们是不是也要去看看凑凑这份热闹也算是散散心哪。”
小毓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极力地怂恿着李嫣出门,一来是看着李嫣整日这样郁郁寡欢的也不是办法,能出去走走总是好的。二来她也存了些私心,想借着这机会去看看邺城繁华的街头,再者遇上公主下嫁这种盛事也是难得,或许哪天突然回到了现代,也不枉来这里走那么一遭了。小毓万万没有想到她说完那些话以后,李嫣的神色更是添了几分凄迷,忧思更是深了。小毓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便没有再说什么话,气氛似乎有些沉闷起来。
“嫣姑娘。”小毓轻轻唤了一声,却也不见她有何反应。
良久,李嫣低低的回道,“他曾说过,他这一生只认定我,原来这不过是一时轻许的诺言罢了。”她的声音里有几分哽咽,低的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