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流多少血？”
“你看，现在这神器已经——”撒贝那试图安慰她。
“需要多少血？”雪菲亚流泪大喊“到底需要多少血？为什么就这样擅自做决定，为了我，就这样牺牲自己，你这个笨蛋。”
“乖，不要哭，我不会有事，”撒贝那虚弱却笑得云淡风轻。
“直到这个神器注满，”旁边的肯丁替撒贝那做出了回答，雪菲亚转过头，望着肯丁眼中有着希翼。
“用我的血可以吗？”她想与他同甘共苦。
不等肯丁开口回答，撒贝那便抢先说着。
“不！不可以！只有我自己的才行……上古的神器，如果混入其他人的血马上就会凝血，原来的血也会变成血块，这样还要重新再注入新血，我想……我再没有那些血可以流了。”撒贝那眯了眯眼，强撑着说完这些话，脑袋搭在雪菲亚的肩膀上，他的头已经止不住晕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但他知道为了她他要活下去。
血，滴答作声，滴入地下的都被这神器以神奇的力量吸收，蝙蝠型的神器，从下向上的由黑变红。妖冶的红，红的刺目，现在就差蝙蝠头盖骨还没有变。
“雪儿……跟我说说话吧……”撒贝那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雪菲亚抱着他的小手捏成拳头，瞪着那神器半晌，撒贝那以为她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她涨红了脸冒出来一句：“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唱！”雪菲亚的心揪着，她生怕太过安静令撒贝那睡了过去，那将是永远的沉睡。脑袋继续空白中，撒贝那苍白的面容让她坐立不安，连唱也不知道唱什么……
“你再不出点声音，我就要等睡着了喔。”撒贝那懒懒的声音带着疲惫和笑意。
呆呆的点点头，肩膀靠着虚弱的撒贝那，要唱就唱个喜庆的，要热闹的，正想着，雪菲亚突然感觉到撒贝那在她的怀中下滑。
雪菲亚眼角开始潮湿，“不可以！撒贝那你不可以睡！”他已经没有坐直的力气了，他全身都在冒着冷汗，却仍然笑得很温柔，雪菲亚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眼圈红了。
撒贝那费力的仰起头看她：“真想为你擦干眼泪……”声音很小，但雪菲亚听清了。
雪菲亚抬头看向他流着鲜血的手，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早已因痉挛而弯曲，都这样了，还在想着为她擦泪，此时此景她却更难受，望着撒贝那如同脸色一样苍白的嘴唇，她轻轻的压上去，“撒，你要好好活下去。”
撒贝那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她的唇形，却没有吻住她：“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遮住你的眼睛。”
雪菲亚本想问为什么，发觉他的声音有异，嘶哑而低沉，微微拉开些距离望去，撒贝那黑色的头发正从发根开始，变为与眼眸相同的银白色，眼角也开始出现细纹，逐渐扩大到额角、脸颊……
雪菲亚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去抚摸他的脸，真实的触感告诉她，她所看到的都是真的。原来，血族象征着生命力的血液迅速流逝，会让人如此真实的感受到时间的残忍。
撒贝那把脸努力撇到一边，不再与雪菲亚对视，一直从容维持的笑容有些僵硬：“雪儿，可不可以，不要看我？让我保留在你心中的样子。”
雪菲亚一直压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嘴里却倔强的回道：“为什么不能看，就看就看，就算你牙齿都掉光了，背也驼了，也是最帅的，最帅的老头！”
“最帅的老头？”撒贝那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定位。
“对，其实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雪菲亚重重的点头，没有发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滴到了撒贝那脸上，“你是血族嘛，又不会变老，所以，我很担心，如果我老了该怎么办啊！现在，我可是放心了，也不用天天想等我老得满脸皱纹牙齿掉光的时候，你还这样英俊，那时候，你还会吻一个说话漏风的老太太吗？现在这样的你……才真实！”
“是吗，咳，”撒贝那也笑了起来，抬起头吻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傻丫头。”
刚想抗议的说什么，“咔哒”，清脆的一个声音响起，雪菲亚反射性的回头，原来那只变色的血蝙蝠神器已经完全注满，想不到蝙蝠在这红的衬托下，竟耀眼的不敢让人逼视，浓郁的血腥气飘散开来，一瞬间，那血蝙蝠竟像活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那眼珠似是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