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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宁静

七哥把我放在了廊下的软榻上,而后细心的为我盖上一床的毛毯。我始终微垂着头,不敢去看他。

“你真是没良心,看我受伤了,就跑得比谁都快。”

七哥蹲在我身边,不满的抱怨道。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想要化成我的尴尬,“小羽是个好姑娘。”

抬头对上他清亮的眼眸,我很认真的开口说道。看似答非所问,可是我和他都知道我话中的意思。

七哥表情一怔,那清俊的面容似乎有一瞬间的朦胧,嘴角的笑容慢慢隐下去。如墨玉般的眼眸,涌动着一股难于明喻的痛楚。

“你好好休息吧。”

他勉强开口,神情狼狈的离开。

看着那个悲伤,惆怅的背影,我心也好痛,可是嘴角却绽放淡淡的笑容,来取代一切的表情。

笑着遗忘所有,只为了成全你的幸福,七哥,我希望你幸福。

心里虽然有些后悔,可是却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就无法挽回了。

一夜无眠,一夜愁丝,心里百味陈杂,落寞,伤心,无奈,痛心,愧疚,还有不舍。

可是第二日一早,当我还在床上,反复思索该怎么面对七哥时,门外传来“咄咄”的声音,好似斧子砍东西的声音。

吃惊之余,我快快穿衣起床,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七哥儒雅清俊的脸庞。他手上赫然拿着一把斧子,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时候开门,清远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看到我的目光,茫然的盯着他手上的斧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羞赧,有些抱歉的解释说,为了防止我再次被绊倒,所以把厨房,客厅,凡是我会去的地方的门槛都砍了。

我怔愣间,他已经拿去斧子砍我房前的那个门槛。“咄咄”的声音传入我耳内,却深烙在我心底,每一下,都让我的心抽痛,一下又一下,似乎那已经破碎的心,在被一点点的缝合起来。

虽然痛,我却感觉到那温暖的阳光一点一滴的渗入我的心房。

七哥脸上依然是俊雅笑容,眼眸神采,依然如春风般暖人。偶尔回头,眉目如画,水漾瞳眸,清俊不可逼视,青衣碧色,让我觉得眼前之人的绝世姿容,应是天人。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昨天的事情,好似一阵风,吹过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经过的痕迹。

七哥还是如常的风趣的说各种笑话给我听,在我想要睡觉的时候,抚琴助我入眠。

可是我却知道裂痕还是存在的,七哥明显的疏远小羽,不再让小羽给他伤口上药,宁愿自己摸索着往腰间擦,而小羽开朗的笑容也出现的乌云,有时候一个人怔怔的望向远山,那眼底分明是失意,是惆怅,还有苦楚。

七哥有时候有静静的望着我,笑如暖阳。可是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他的眼中会浮现痛苦的,挣扎,忧愁,那忧伤好似一个带刺的大网,网住他的同时,也刺上我的心。

七哥的伤比意料中的严重,即使每天擦药,却总是不见好。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小羽,她也说不清楚。只说照道理应该好了。

一次路过七哥的房间,看到他自己在房中上药,因为伤在腰上,他有些吃力绑着布带。可是弄了好久却还是绑不好。

我默默进门,接过了他手中的布带。看到伤口上的药,已经被抹去很多,怪不得总是不见好,原来是因为没有好好上药。低叹一声,我拿了药重新给他擦好,这才包扎。

从此以后,每日到了时间,我都会去他房里给他上药。这似乎成了一种默契,七哥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

小羽的心情才低落了几天,不久就又和桃儿两个满山跑,非要等吃饭了才见人。

看着她恢复了往日明丽的笑容,我的心也稍稍放下了,可是我也明白小羽对七哥的感情不是迷恋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所以不可能在那么段的时间里就变了。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天的到来却没有带来本该的炎热,无涯山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所以夏天也是在凉爽中度过的。七哥的伤在三个月后终于痊愈了。

我的身体慢慢的在复原,体力也在恢复中,至少已经不用人扶着走路了。

七哥还是整天陪着我,有时候两个人会去稍微远点的地方散步,七哥也信守诺言,每日必定陪着我看夕阳西落。

红日西斜,绯红的霞光映得整个天空一片绚丽,葱葱的无涯山也染上一层浅浅的艳光,触目所视,天地在这一刻美得无与伦比。

我的心情在这一刻也总是特别宁静,什么烦恼都没有,脑中似乎如一片汪洋大海,感觉活着是种很奇妙的事情,让人忍不住奢望可以这样地久天长。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谁也不去在意山下的事情,朝廷的事情。过的倒也逍遥自在,可是隐约还是觉得一切都不可能这样顺利,美好。

那是一种对危险靠近的预感,却也是最折磨人的。

这日用过午饭,我一个人在房中休息,正睡意朦胧间,一阵聒噪的声音,吵醒我的好眠。

“小姐,小姐,二少爷来信了。”

桃儿的叫嚷声越来越近,我懊恼的睁眸,等着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丫头,都快二十岁的人,还学不会稳重。

桃儿进门看到我阴冷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可能犯错了,于是赶紧拿出手上的信封,来当护身符,乞求逃过一劫。

“小姐,二少爷的飞鸽传信。你看看,这次还有三小姐的,御阳,和御风两位小主子的信。”

桃儿谄媚的把手上一叠厚厚的信递给我,而后又是倒茶,又是按摩的,显示着她的悔意。

听到御阳和御风给我写信,心情一激动,也就把要和桃儿算账的事情隔在一边了,反正什么时候都可以教训他。

急不可耐的拆开信封上,第一封是御阳的,他的字还透着幼稚,但是却只有一股气势在。

他说自己已经开始上书房学习了,以后会学会写很多的字,然后给我写信,三姐每天都会让他们看我的画像,告诉他们画像上的人是谁,最后,小家伙还说姨姨很漂亮,所以他长大后也要娶一个这样漂亮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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