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实说,谁知那丫头听我这样一说,哭得更凶。
无奈的抬手给他擦拭泪水,心里却是感触良多,在她的心里我的手是用来弹琴,写字的。她是接受不了眼前的情景,一双从来不碰阳春水的手,如今却无奈的要承担起生计。
“人都是会长大的,会变得越来越坚强。面对困难时,必须要做一些改变。我很高兴,以后的我,可以不依附别人生活。”
在桃儿震惊的眼光下,我神色自若的越过她。
我很高兴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的改变,从前的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不懂最简单的生活琐事,其实也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独立不止是思想上的,也包括生活上的。我想要傲然生活在这个世间,就必须用自己的双手来撑起一片天地。
出发前,师傅再次给七哥检查了伤口,重新敷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瓷器的小瓶,递给七哥。
“谢谢前辈。”
七哥柔笑着道谢,微微屈身,只是背上的伤让他无法顺利躬身,而后神情恭敬的,双手接过小瓶。
“好了,走吧。”
师傅眼眸扫过七哥含笑的脸,有那么一刹那的矛盾,只是随即撇开视线,轻叹着说道,话一出,人当先已经走了出去。
“七哥走吧。”
我走到七哥面前,一边说道,一边用眼睛担忧的望着他。
七哥微笑着点头,我心底轻叹着上前搀扶着七哥一边的手臂,而后吩咐桃儿在另一半搀扶着,小羽的脸色有点灰暗,眼睛写满担忧的看着行动不是很方便的七哥,那样凄苦,酸涩的神情让我的心微微一震。
她应该是深爱着七哥的吧,对于爱着的人,不会下那样的杀手的吧。我的目光很快的撇开,心头揣摩道。
不过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是决定回去后和师傅商量一下,之所以没有把小羽的身份向七哥说出来,是怕七哥对小羽会心存芥蒂。
山路很崎岖,路上灌木丛生,走的很艰辛,不过七哥的精神还好,路上师傅几次查看他的伤口,有时候会给他敷点药,倒也没有大事,在天黑前,终于回到竹屋,看着眼前那几个普通到的竹屋,我心里温暖一片。
七哥的精神一直不错,以致于我被骗了。伤口最后还是裂开了,晚上给他换药的时候,看着那血肉撕裂的伤口,我惊痛无语,只能默默垂泪。
他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为何不告诉我。怪不得有次休息的时候,他特意支开了我,原来是为了联合师傅一起来隐瞒我。
“怎么了?”
七哥见我站在他身后久久不开口,有丝担忧的问道。我的手不住的轻颤抖着,有气愤,有难过,有对他的责备,有对自己的怨恨。
“伤口裂开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啊。难道都不痛的吗?”
我苦涩的开口,压下心头的伤痛,可是泪水却还是悄悄的滚落了。
“我是个男人,如果连个小病小痛,都不能忍,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女人依靠。”
七哥柔和的声音里陈杂着太多的情绪,却坚定如磐石。
心动容,是啊,他是个值得女人依附,信任的顶天立地的好儿郎,谁能拥有他,就是一辈子的幸福,忽然心里生出一丝烦躁。
“师傅也真是的,明知道我最后还是会知道,却还有和你一起隐瞒。”
我低声抱怨道,手上还是轻柔的上药,撕裂的伤口隐约有血丝渗出,我用沾了药汁的棉布轻轻的擦洗着。
“是我要前辈不要说的,要不然你又得担心了,我怕那样咱们今天来不及赶回来。”
七哥的肌肉颤动着,声音紧绷,苦苦压抑着,不让痛苦的呻吟声溢出。
我不敢再说话,专心的上药,希望可以快点结束他的痛苦,包扎完了。我收拾了药瓶,纱布之类的东西,准备扶着七哥躺下,手却被他拉住,我身体一僵,隐约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但是心底却是渴望的,抬眸不解的望过去。
“其实在山谷的日子,我好开心。我甚至想如果一辈子就那样也好,有你,我的世界就满足了。”
七哥柔情似水的说道,莹亮的眸子,流转着如烟似梦般绚丽的光芒,就那样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我,好似他的世界就只有我。
满溢而出的幸福是那样的明显,连嘴角那抹绝世的笑容也漾满了幸福的色彩,我怔愣的看着他绝色面容,心底潮涌翻腾着。
心底生出无数纠缠的丝线,把我那颗被伤的破碎不堪的心,紧紧的围绕,一点点的把那些个伤口修复。
“你还真想的出来,难道不应该是你出去操持生计的吗。”
忽然,绽放一抹调皮的笑容,嘴上却恶劣的说道,眼睛笑盈盈的望着他。
七哥的眼眸蓦然一亮,似天边绚丽多姿的烟花,盛放在我的心底,从此我不再孤单了。
在我吃惊的眼神下,他欣喜的站起来,用力的抱住我,那么用力好似要铭刻在心底一般,那隐约颤抖的双臂,泄露了他心底的激动,惊喜还有不安。
我的心一阵酸痛,双手怯怯的怀抱住他的腰,脸上却灿烂的笑开了。
闭上了眼,沉醉在这个温暖的胸膛,它是我一辈子的港湾,可以为我遮风挡雨,上天还是厚待我的。
我不愿再逃避了,身份地位,其实想要摆脱也不是那么难的,从这次的遇刺我突然领悟到了,死是最好的解脱办法。
人的一辈子真的很短,很多东西都是在失去后,才醒悟到他的珍贵。可是我不要后悔,所以不如趁现在好好把握。
“谢谢。”
我轻柔的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让我找到幸福的终点,谢谢你一直的守护让我的心感受到真爱的力量,谢谢你的爱让我可以不再悲伤。
“傻瓜。”
七哥亲昵的唤道,却忍不住流泻出欢愉的笑声。
是啊,我真的是个傻瓜,为何到今天才想明白其实幸福一直在我身边,我却把他隔绝在心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