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我的?”楚宴惊讶问道。
“不信?那你闻闻,里面是不是你最喜欢的梨花香饵?”莫纤语说道。
楚宴将香囊举至鼻子前,轻轻嗅着,的确是淡雅清馨的梨花香气。
“买了有些日子了,只是那几日你正发着脾气,便一直没拿出来给你……不过,这香囊显然已经不够香了,还是不要了罢。”说着,莫纤语伸手要夺。
楚宴绕过莫纤语的手,将香囊收尽袖管,莫纤语扑了个空。
看着楚宴明显愉悦起来,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道:“现在可以看大夫了么?”
楚宴对着门外喊道:“湘云,让大夫进来吧……”
莫纤语从床榻上起身,将衣袍简单整理了下,看着湘云打开房门将大夫领进来,便自己坐到一旁的桌子前,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湘云看着莫纤语脸色微红,又转过头将目光放在楚宴脸上,见楚宴平静的脸上无任何表情后,终于暗暗的舒了口气……
莫纤语看着楚宴配合着大夫把了脉,又看着大夫开了药交给湘云,多番嘱咐药的煎煮方法以及每日用量后,遂放心的离开了楚宴的屋子。
看着小十三正从门口经过,莫纤语一把将他拎了回来,问道:“小十八回来了么?”
小十三唬了一跳,刚刚自己走路太专注竟然没看见莫纤语就在跟前,忙开口道:“回大人的话,小十八已经回来了,当下正在屋里发脾气呢,谁也劝不了……”
“让他闹去吧,别理他!”莫纤语说完,独自朝着自己的内院走去……
只留一脸错愕的小十三,喃喃自语道:“话说小十八不是最受大人宠爱的么?怎么……如今也失宠了么?”
几日后,莫纤语上朝的路上异常的平静,以前出早市的八卦摊主,不知道为何一时间都不再论人是非,这一时间叫莫纤语有点不太适应。
掀开轿帘,莫纤语问向楚宴:“楚侍卫,你说这些摊主为何都不议论本官了?难道这遂安城里还有比本官名声更臭的人值得议论?”
楚宴将轿帘在外面强行放下,道:“大人最好还是少留面的好,免得被群殴……”
莫纤语果断一个激灵,躲回轿子里,直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陡然升起……
今日的朝堂之上也似乎异常的平静,皇上还没有到大殿之前,平时众大臣们都会三个一伙,两个一堆的聚在一起,聊些闲话,而今天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严谨以待。这叫莫纤语着实莫名其妙了好一阵子。
看着商子阙正立于殿前,手中攥着笏板,目光直直望向地面,深思似乎早已经游离在外。
莫纤语收回目光,又如往常一样,尽量让自己缩到豪不起眼,免得惹起众怒,只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随着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
众臣全部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朗道了声:“平身。”众臣都起身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等待上奏。
东方朗先分析了西部战况,又勒令户部不要误了军饷,又说到了百姓税收修订方案,以及官员假期整改等一系列事宜。
当莫纤语以为这一天又要这么过去了,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风雨欲来之时,都会显得异常平静……
这话果真不假,当礼部侍郎将一个一百多人联名弹劾莫纤语的折子递了上去时,莫纤语才感叹,看来这一天不会太平静了,于是目光又望向商子阙,表示担忧。
商子阙仍旧目不斜视,低着头看着地面,不言不语,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莫纤语将目光收了回来,等待大殿之上那只狐狸雷霆震怒……
不过,让他颇为意外的是,今日东方朗并没有发怒,而是细致的将弹劾名单看了一遍后,轻轻将奏折放下,抬头看向莫纤语,问道:“莫御史,你可知罪?”
莫纤语快速出列,跪在大殿正中,叩首道:“臣知罪……”
“既然知罪,那朕问问你……你当真睡了丞相?”东方朗声音四平八稳,并未听出异样。
莫纤语眼皮轻跳,转而答道:“是,臣一时酒醉,又一次非礼了丞相……”
东方朗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转首看向商子阙,开口道:“商丞相为何任由莫御史胡来,难不成你也喝醉了不成?”
商子阙稳步出列,跪于殿前,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并没有醉……”
大殿中低声议论此起彼伏。东方朗只做不见,依然开口道:“哦?那我倒是不明白了,既然商丞相没喝醉,为何还要由着莫御史侵犯?”
“……”商子阙有片刻恍惚。
莫纤语马上开口,道:“这事与商大人无关,都是微臣一个人的错……”
“你给我闭嘴!朕没有问你!”东方朗突然急言厉色,吓的莫纤语一个哆嗦,赶忙闭紧了嘴巴。
商子阙余光瞥了眼莫纤语,终于开口道:“臣知罪,给朝廷蒙羞,但请皇上治臣重罪……”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突然抬首看向东方朗,在与东方朗对视的片刻功夫后,不得不又低下头,默不作声。
商子阙自愿领罪,礼部侍郎更是抓住了丞相唯一的错处步步紧逼,走到殿前开口道:“微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丞相大人是大殿之上如何痛斥莫御史大搞男风之错。没想到如今竟然轮到了丞相大人自己的头上,微臣以为,丞相乃万臣之首,应身作表率,如今弄的朝廷乌烟瘴气,不得不罚,以正纲纪……但毕竟丞相大人这些年为朝廷贡献颇多,微臣觉得,当从轻发落……”
这一番话明保实贬,人人心中清楚,这么一说,皇上倒是不得不罚了。
东方朗闻言点了点头,示意礼部侍郎继续说下去……
礼部侍郎见皇上未出口反对,便大了胆子继续说道:“至于莫御史,微臣以为,当重罚!朝廷风气因他一人败坏,一日不如一日,此人犹如一颗化了脓的疖子,不连根去除,必会溃烂成疾,这样的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