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编修头也不抬,道:“下官就不陪着御史大人熬夜了……”说着看看身边的沙漏,示意自己的下班时间到。
论罪……”
莫纤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袖摆下商子阙的手已然抽回。看来今夜又要搂着奏折睡了……
看着翰林院编修收拾好了自己桌上的公文,柳折颜带着大夫都被惊在了原地,柳折颜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刚换好衣裳回来的他,正好撞见商子阙被莫纤语按在身下,就地亲吻,这还不算,而且莫纤语看着商子阙时,口中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而身边请来的大夫也一把把抹着额头的冷汗,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八卦,当一本折子摆在东方朗面前,上面概述着商丞相与莫纤语是如何不苟而合,不顾朝廷命官形象,准备离开,描绘的淋漓尽致。
东方朗差点将奏折摔在拟奏人的脸上,大声咆哮殿中:“事已至此,不得不罚,来人!将商子阙与莫纤语拉出去,重打三十板子!”
商子阙倒是面色还算平静,跪地谢恩,莫纤语却慌了神,开口叫道:“皇上,不可以!”
东方朗面色阴郁,看向莫纤语,问道:“为何不可?”
莫纤语跪在殿中,叩首说道:“此事不关商大人的事,一切都是微臣酒醉后胡作非为,商大人本无错,凭什么该打?该打的是微臣……”
商子阙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异色,转而看向跪在身旁的莫纤语,一脸的不敢相信……
莫纤语叹了口气,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大搞男风之事,我莫纤语何时人缘这么好了?竟然都开口替我求情,隶王说的也不无道理
“正是,微臣愿意挨那六十大板……”莫纤语掷地有声。
“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是身体强壮的士兵大多也抗不过五十大板,你确认要替商子阙挨这三十板子?”东方朗再次问道。
“微臣愿意!”莫纤语再次叩首。
东方朗闻言握紧抓着奏折的拳头,骨节开始发白,正要发怒之际……
“打不得!”
“不可!”
这次出声阻止的不再是一人,而是两人了,一个是跪在身旁的商子阙,而一个则是站在皇帝左下首的东方隶!
二人异口同声的阻止,倒把莫纤语唬了一跳,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心中无不感叹起来,莫纤语刚要起身送别,老子不是在做梦吧?
商子阙首先抬首,说道:“微臣有错当罚,可莫御史毕竟身子未愈,还请皇上开恩,而且莫御史也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东方朗眯起眼睛怀疑的看向莫纤语。
莫纤语用袖角抹去额头冷汗,不敢正视东方朗,怯怯说道:“那日微臣醉酒……的确记不得了……”
东方朗疑色似乎退了少许,语气里少了些冷意,转头问向站在一旁的东方隶。
“那隶王又是为何阻止?”
东方隶耷拉着的眼皮跳了跳,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道:“臣只是觉得,打上个几十板子,太便宜她了,不如赐死吧……”
东方隶,你丫的这绝对是公报私仇,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煽风点火,要不是在天家威严,众目睽睽之下,老子一定踹你个半身不遂,叫你这辈子也爬不起来……
莫纤语心中暗骂,气的咬牙切齿,就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数着东方隶家谱,算计着到底有多少位先人,改日有空了,一定去坟头上亲自拜访!
东方朗唇角动了动,看着莫纤语,淡淡道:“其实,便感觉小腹内一阵痛胀,抬起头来,大声道:“臣是该死,不该大势宣扬男风,不该抢隶王男宠,夺了隶王第一断袖的美名,害的隶王大人独守空闺,论罪臣是该被赐死罪……”
看着东方隶一旁气歪了脸,莫纤语不禁暗呼过瘾啊过瘾。
商子阙道:“臣请求降罪于己身,毕竟臣是清醒的,没有看顾好莫御史是臣之错,请皇上明鉴……”
东方朗收回目光,将目光淡然落在商子阙身上,开口道:“既然商爱卿已经这么说了,朕就暂缓莫御史的三十板子,等身子好了再打!不过……这段时日,莫御史每日去就翰林院整理陈年奏折吧,也不必上朝,直到身子渐好,朕看表现再议!”
“微臣谢皇上……可是……”
莫纤语刚要问起商子阙的板子还要不要挨,便被袖摆下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按住,大手覆上小手,轻轻按了按,示意莫纤语噤声。
莫纤语被袖摆下的手按的愣了神,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感觉蹭的一股子邪火上涌,恨不得将那只渴望了好久的素手一把抓在手里,好好摸上一摸。捏上一捏,揉上一揉,可还没等莫纤语花痴泛完,便感觉手上一凉,接着一股热流顺着大腿直冲而下。,莫纤语追之不急……
之后的事,莫纤语实在感觉愧对丞相。商子阙挨了不轻不重的三十板子,好在打手们平日里都敬佩商丞相的为人,明里暗里都没有下太重的手,莫纤语时常在想,若是换成自己趴在那里挨这三十板子,估计那些厮不把自己打死都不会解恨的……
丞相被打,告病在家,莫纤语被发配到翰林院,无事也不得出宫,每日都将几十年来的奏折重新整理一遍,存鉴,记档,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无聊的事了,这一度让莫纤语直想骂娘。
翰林院编修虽然不待见莫纤语,却念在官职低,也不敢做出什么枉上的事,无非是在看到莫纤语爬在桌子上留着口水,发着春梦时,甩几个鄙视的眼神罢了。
这日,莫纤语刚刚从奏折中抬起头来,转首问向翰林院编修:“本官睡了多久?”
“回大人的话,两个时辰了……”翰林院握笔回道。
“这大半天的就这么过去了?”莫纤语看着堆在桌子上的奏折打着蔫儿说道。
东方朗脸色更黑,吼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板子该是你一人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