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睡,夜风浮香,伴着花瓣洋洋洒洒,隶王府内半开的朱木红窗内轻纱飞扬,呻吟浅唱,谱出一曲断魂肠……
蹲在海棠树下的莫纤语,看着月光余晖清洒大地,又透过木窗望了望屋内交叠的身影,终于叹了口气,起身,看着屋顶上叼着自己玉牌,仍旧不肯下来的野猫,吼道:“给老子下来!”
野猫炸毛,“咕咚”一声从屋顶滑下……
屋内美男炸毛,也“咕咚”一声从床上翻落在地……
莫纤语蹲在地上,狠着声说道:“丫的摔死你!”还不忘收回玉牌后扒拉几下疼的嗷嗷直叫的野猫……
屋内一美男光着脚冲出,胡乱裹在身上的银灰色宽袍就着月光,泛着淡淡的光晕。
“莫纤语,你丫的是故意的吧?你还当不当本王是个王爷?”
莫纤语起身,将手中玉牌在袍子上蹭了蹭,完全无视美男的问话,指了指身旁的野猫,答非所问道:“这猫,貌似腰脱了……”
“……”
东方隶气的就差点眼珠子都飞了出来,扯着嗓子吼道:“是不是本王平时太纵着你了?你竟敢擅闯隶王府……”
“微臣不敢……”莫纤语一边拱手回答,一边毫不客气的提步朝屋内走去。
屋内情欲的气息还没有褪去,床上正坐着一美男,正双手环胸,嘴里咬着被角,一脸委屈模样儿,可怜的直看得莫纤语一阵阵心疼。
莫纤语用手中折扇的扇柄挑起美男的脸蛋,又从美男的脸蛋上看向白皙的裸露的双肩,赞道:“哎呀,好白……”
美男满眼水雾,一种被调戏的耻辱油然而生,虽然调戏他的也是个男人吧,但要命的是这男人眼看着比东方隶长得还要好看上许多,若是换上女装,说是倾国倾城也半点不过分,不觉间一阵心神荡漾……
东方隶也跟了进来,裹紧袍子,坐在桌边,将一杯凉茶灌进肚子里消火,脸上的怒色已经全消,还留有房事过后,哦不,确切的说是进行了一半的潮红……
这回换成莫纤语生气了,依依不舍的离开床上美男,走到东方隶面前,一拍桌子吼道:“东方隶!你个死断袖!两年前你穿拢老子入朝为官,如今你又穿拢丞相弹劾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毛?这官还让不让老子做了!”
东方隶笑眯眯起身,一副贱兮兮的模样上前,一边讨好的帮着莫纤语拍落身上的海棠花瓣,一边说道:“纤语,你不要这么激动么?这个官还是要做滴,只是事出有因,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且忍忍,先忍忍……”
莫纤语眉头一挑:“当真?”
“当真。”
“那床上美男归我!”
“你……”
莫纤语淫笑着看着床上美男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扇柄敲打美男的双手,被子落地……
“啧啧,身材也不错,跟着本官走吧,本官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淫笑着将折扇收进袖管,还忘狠狠瞪了眼正咬牙切齿的东方隶后,才迈着方步离开内室……
隶王府门外,一顶灰蓝色的小轿旁,一身湛蓝布袍的男子长身而立。见莫纤语带着一美男从府内出来,立刻眉毛扬起,低声说道:“又强抢来一个?”
莫纤语朗声大笑:“楚宴,这怎么能叫抢呢?他与我两情相悦……”
楚宴怀疑的看着身后还止不住抽泣的美男,无奈点头:“呵……的确是两情相悦……”话也不多说,直接撩起轿帘:“大人,请上轿……”
莫纤语转身入轿,还没等楚宴放下轿帘,便开口道:“等等……楚宴,你说明早这遂安城大街上最新,最热门的八卦会是什么呢?”
楚宴看着天上逐渐西沉的月亮,淡然说道:“大人还用问我?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遂安城里最有名气的两大断袖,夜争男宠呗……”
莫纤语点头:“不知道明天丞相大人弹劾我的奏折上有没有这条……”说完叹了口气,示意楚宴放下轿帘,一路上迷迷糊糊的睡到自己府邸……
莫纤语睡眼惺忪,起身擦干了自己脸上的口水,抻了个懒腰,从轿中走下,看着静悄悄的府邸,无奈摇头,转身对身边楚宴说道:“本官的美男们都睡了?”
楚宴眉毛一挑,戏谑说道:“难道大人想他们哪个侍寝?”
莫纤语闻言立刻遁走,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房内奔去……
身后被刚带回来的男宠一脸疑惑的看着楚宴,抽了抽鼻子,弱弱说道:“楚侍卫,我看您也做了他这么些年的贴身侍卫了,人也俊美,难道就没被他染指过?”
楚宴嘴角猛抽,看着眼前无比欠抽的美男,无奈说道:“没染成……”
这回换美男嘴角猛抽……
莫纤语遣退了所有下人后,关好门窗,慢慢的解开胸前的束胸布,将自己没入浴桶,一头浓密的秀发在水中渐渐晕开,犹如一匹上好的墨色绸缎,泛着渲染的光芒。抬起头来时,重重的舒了口气,口中自言自语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呢?”
次日一早,果然不出楚宴所料。莫纤语上朝的路上,赶早出摊的小贩们,议论的话题无非是遂安城里这出了名的两大断袖,是如何为了个男宠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莫纤语坐在轿中,猛的掀开轿帘,问向楚宴:“楚侍卫,你快帮忙看看本官的门牙是不是还在?”
楚宴戏谑笑笑:“你确定要楚宴帮忙?”
闻言,莫纤语脸上一红,放下轿帘,想着楚宴的坏笑,不由气闷,口中叙叙道:“反了,反了,如今连个侍卫都敢嘲笑本官了……想当年,本官风流倜傥,玉树……”
“大人,您想吐槽这没问题,可问题是就算要吐也该有个限度吧?若说当年楚宴初见您时,若不是我在旁边,您还真的差点被打的满地找牙了……”外面传来楚宴的声音。
摸了摸自己还立在嘴里的两颗门牙,犹为的庆幸它们还在,便用力的打了个哈欠,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