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春语之四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才刚刚二月二啊！
往年，你回来得很晚很晚。那时候，我常常站在小院里，呆呆望着你修造在大门洞里的燕子窝，你还没回来，燕子窝空落落的。看了又看，望了又望，一天不知道去几次。然而，燕窝空空如也，没有你丝毫影踪。
白玉兰花开了，你没有回来。紫丁香花开了，你没有回来。木瓜海棠花开了，你还是没有回来。小燕子啊，你何时才能回到咱们的家里来呢？
“不要着急。”一个沙哑沧桑的声音响起，转身看时，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那里，“过了三月三，燕子就回来了。”
果然，风清日明一个早晨，你回来了。老人的话应验了。——你回来的那天正好就是三月三。此后，年年如此。
然而，我不明白，今年你怎么早早就回来了呢？二月二离三月三还有三十多天呢！
天气仍然那么寒冷，丝毫没有回暖的意思，前些天还飘起起了雪花。
聪明伶俐的燕子，你能否告诉我，这么寒冷的天，你这么早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你在南方的家里遇到了什么不测吗？是洪水？是地震？是山崩？是……
啊，我知道了，是干旱！你在南方的家是在云南吗？多少年不遇的大旱，水库干涸，池塘干涸，水田干涸！你离开了那里，回到了北方这个家里。
是这样吗？聪明伶俐的燕子，你能否告诉我吗？
你一回来就那么繁忙。天还没亮你就飞走，四处寻觅食物，很晚很晚才回来。偶尔，你回来早了，就站在院墙边的电线上，冲着院子里欢快地唧唧哝哝地叫，是叫我吗？匆匆跑出来，你却展开秀美的羽翅飞起来，潇洒而矫健的身影，瞬间在眼前滑过，又飞走了。
你垒筑的窝有了一条裂缝，你知道吗？怎么不修理修理呢？用帮忙吗？
还记得去年的不幸吗？一场大风刮掉了你家的燕窝，雏燕摔死在地上，多么凄惨，多么悲伤，多么心疼。你在小院里盘旋，落在树枝上哀鸣，从早晨直到夜晚，一连几天。可你终于又重新振作起来，衔泥筑窝，不久又孵出新的小燕子。
我是多么为你而高兴！
记得那是一天的中午，大门洞里忽然传出叽叽喳喳得声音。忙跑过去。那声音就来自你精心垒筑的新窝里。不一会儿，燕窝口上颤颤微微露出两个小脑袋，刚一露头，就急忙缩了回去。
你那两只小燕子一定长大了吧？估计一定另立了门户，而且一定随你们一起回来了，也许就住在附近的哪一家。不然的话，每每出门的时候，怎么总会有好几只小燕子同你一起翻飞呢？
你总还是那么繁忙，总还是不停地飞翔。又没有闲暇之时呢？若有，我还是劝你早早修理一下你的燕窝。春天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恐怕不能不担心吧？谁能料到将来会有什么事情可能要发生？
你说呢？小燕子。
2010年5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