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的哲学家威廉·詹姆斯先生曾这样说 :“要勇于接受已成定局的事情。乐于接受既定的事实,是我们战胜随之而来的不幸的第一步。”生活在俄勒冈州波特兰东北大街 49 号的伊丽莎白·康纳利,在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后也认识到了这一真理。
“就在我和大家一起为美国军队在北非战场取得胜利而庆祝的时候,他们告知我,我唯一的侄子不幸在战场上失踪了。后来,他们又告知我,我的侄子已经死了。
我悲痛得无法承受。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我不仅拥有自己所热爱的工作,还带大了我的侄子。我觉得,这个年轻人是那样的美好。而现在,我以前的辛苦,我现在正在进行的丰收……我的世界已经破灭了,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悲痛欲绝,根本无法接受这件事。我想到放弃我的工作,然后离开家乡,让自己在眼泪和悲伤中度过余生。”
“我准备辞职时,在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一封很久以前的信(数年前我母亲辞世的时候,侄子给我写的信)。信上写道:‘是的,我们会一直怀念她,特别是你。
但是,我确信你可以撑过去。我会永远记得你教给我的那些真理,我会永远记得你告诉我的要永远微笑。我会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勇敢面对发生的每一件事。’
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封信,我觉得我的左手没什么异常的,感觉侄子就在身边。我好像听到他说 :‘为什么不像你教我的那样呢?一定要坚持下去,不管发生了什么,把你的悲伤隐藏在微笑里,勇敢地活下去!’”
“于是,我不停地告诉自己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它,但我可以按照他的希望,继续勇敢地活下去。’接下来,我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了,我开始给前方的士兵——给别人的侄子写信。晚上,我就去成人教育班学习。这样,我不仅有了新的兴趣,也有了新朋友。我不再因为那些既定的残酷事实而无法自拔,我的生活现在很充实、很完整。”
“我不会为月亮而流泪,也不会为事情而后悔。”乔治五世虽然去世了,可是人们会永远记得他所信奉的这句话,即他曾经挂在他位于白金汉宫的房间里的这句话。叔本华也说过这样的话 :“顺从,在你的生命之旅中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很明显,环境自身并不能决定我们是否快乐,只有我们对周围环境所做出的反应才能影响到我们自己。
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承受一切灾难与悲剧,甚至能够勇敢地战胜它们。我们潜在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如果我们将它激发出来,就可以克服一切。
已经故去的布斯·塔金顿在世时总是说 :“我可以忍受人生之中的任何不幸,但是我承受不了瞎眼,我永远也无法忍受黑暗。废墟上刻着一行小字,一句经常让我想起的话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就不会再变成别的样子。”
可是,就在他晚年六十多岁的时候,他的视力出现了问题,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眼睛也面临着失明的危险。他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塔金顿有什么反应呢?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包括他自己,他仍旧开心地过着每一天。他还是那么幽默,每当他眼前飘过一块又一块的黑斑时,他总是说:“啊,老黑斑爷爷又来了。这么好的天气,它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在双目失明后,塔金顿这样说 :“我认为我完全可以承受眼睛看不见所带来的痛苦,就跟承受任何一件不幸的事情一样。假如我的五官都不在了,也许我还可以在自己的思想里继续生活下去。”
为了能让视力有机会恢复,他一年中动了 12 次手术,都是当地的眼科医生帮他做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无可逃避,所以他爽快地接受了这一切,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少受点苦。他并没有选择单人病房,而是住进了大病房,他选择跟其他的病人住在一起,而且他费尽心思让大家开心起来。手术的时候,他也不停地想着自己的幸运,“真是太好了,现代科技这么发达,连眼睛这么纤细的器官都可以做手术了。”
它们已经是这样子了,就不可能再变成别的样子,我们别无选择了,只能把它们作为既定的事实来接受,然后去适应它。否则,只能被无谓的忧虑毁了我们的生活。
是啊,一年 12 次的眼睛手术,再加上看不见东西的恐惧,完全有可能让任何人痛苦到发疯。但是,塔金顿却欣然承受了。也许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生命所赐予他的,没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我们无法改变那些既定的事实,但是我们可以改变我们自己。我自己就这样做过。
有一次,我不愿意接受我遇到的一个既定的事实,结果我弄得自己非常痛苦,甚至失眠了好几天。我还想起了很多自己不愿意记起的往事,我不停地虐待着自己。
直到一年以后,虽然只有四个指头。
荷兰的首都阿姆斯特丹有一座建于十五世纪的教堂的废墟,我才慢慢地接受了那件事——那件我早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的事。
或许我应该在更久以前,至少是几年以前,就吟诵出沃尔特·惠特曼的这句诗:
“啊,应该像自然界的树木和动物一样,
坚强、勇敢地去面对 :
黑夜、狂风、暴雨、饥饿、意外、挫折、愚弄……”
请不要误会,我绝对不是说,我们应该对挫折低声下气,那就变成宿命论了。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去挽救,我们也不能停止奋斗。但是,当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也没有任何转机了,那么,就请理智地接受它,不要再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了。
前面提到过的那位郝伯特·霍克斯,也就是已经去世的哥伦比亚大学哥伦比亚学院的院长,曾经告诉过我,他的座右铭就是他的一首打油诗 :
天下疾病有很多,谁也数不清。
有的能治好,有的却无能为力。
假如还有救,一定把药找 ;
假如治不好,那就忘掉吧!
在写本书之前,我对美国一些著名的商界人士做了采访。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可以接受一切既定事实,他们能让自己平静地生活。是的,假如他们做不到这一点,也许早就被过大的压力压倒了。这里就列举几个很好的例子。
彭尼,就是那位在全美都开设了连锁商店的先生,曾经对我说 :“就算是我赔得一分钱也没有了,我也不会忧虑,忧虑不能带给我任何好处。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至于结果如何,就交给上帝吧。”
亨利·福特先生也对我讲了类似的话,他说 :“遇上处理不了的事情,我就会放手让手下的人自己看着办。”
克莱斯勒公司的总裁凯勒先生告诉我 :“假如遇上不好解决的情况,只要能想到一个办法,我就一定会去试试。要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就会直接忘了它。我不会为未来担心,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有无数的因素会影响到未来,因此,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担心也是没有用的。”如果称赞凯勒是一个哲学家,他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不错的商人。可是他的这种想法,简直与古罗马时代大哲学家伊匹托塔斯的理论不谋而合。伊匹托塔斯对罗马人说 :
“这就是快乐之道,不去为自己力所不及的事烦恼。”
萨拉·贝恩哈特女士也懂得这个道理。曾在 50 年的时间里,她都是四大州剧院中最受人瞩目的女主角。她是剧院里的皇后,世界各地的观众都很喜欢她。可是,在她 71 岁的时候,她遭受了破产和截肢的双重打击。萨拉的医生波基教授,也就是那个告诉她这一可怕消息的人,以为她知道自己必须得锯断腿后一定会暴跳如雷。但是,萨拉很平静,她看了教授一眼,然后说 :“假如一定得这么做的话,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在萨拉准备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的儿子在一边不停地哭泣。她却高兴地挥着手告诉儿子说 :“不要走远啊,我待会儿就回来了。”
在手术前的空余时间,她给医生和护士们背诵她演不同角色时的台词,她努力让他们高兴起来。她说 :“我觉得他们都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呢。”
手术顺利地完成了,现在,萨拉也恢复了健康。后来,伟大的萨拉·贝恩哈特周游了世界,并且继续让观众为她着迷了长达七年之久。
在对抗既定的事实和创造新生活之间,你只可以选择一个,因为谁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两者兼顾。要么顺从不可避免的狂风暴雨,要么浪费自己的时间做无谓的抵抗。
日本的柔道大师这样告诉他的学生 :“一定要像杨柳一样柔顺,千万不要像巨树那样挺直。”
你了解汽车的轮胎吗?了解它为什么能够忍受长时间的颠簸吗?刚开始的时候,创造轮胎的人希望能够创造出抗拒颠簸的轮胎。但是,那种轮胎上路不久就变成碎条了。后来,轮胎就变成现在这样的了,它不仅可以吸收路面的各种压力,还能承受各种外力。假如我们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也能像轮胎一样可以承受各种压力与颠簸,那么我们就可以享受更顺利的旅途,也能在人生的旅途中走得更远。
假如我们不能面对生命中的各种坎坷,而是极力地去反抗,那么我们自身就会出现一些内在的矛盾,变得烦恼、紧张、忧虑……假设我们没有反抗它们,而是退一步,我们就有可能无法远离现实中的不快,反而躲进自己所设定的小空间里,不仅得不到解脱,还会出现精神错乱。
有一位叫做威廉·卡赛柳斯的先生,他住在纽约哥伦代尔 76 街 7126,他给我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
“那会儿,我刚刚加入海岸防卫队就被派到大西洋岸边管理炸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店员,一个卖小饼干的店员,居然让我去管理炸药。”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都会碰到一些让人不快的事情。只要想到站在成千上万吨的炸药旁边,我就感觉自己的骨髓已经被冻住了。然后,他们训练了我两天,而那些学到的东西更让我感到恐惧。”
“在一个又黑又冷的雾天,我接受了我的第一个任务。当时,我受命去新泽西州的卡文特码头,并且负责船上第五号舱里面的炸弹。在那里,我看到五个强壮的码头工人正在把重量在两千到四千磅的炸弹往船上扛。我发誓,他们绝对不知道自己扛的是什么,不然早就跑了。只要一个炸弹,就可以将那条旧船炸烂。
我浑身颤抖、心跳加速、膝盖发软、嘴唇发干,我害怕得不行。但是我不能跑,不能做逃兵。那样,不仅丢了自己的脸,也会连累父母被人瞧不起,而且我还有可能因此被枪毙。所以,我只能留在那里。在极度的恐慌中度过了 1 个多小时以后,我终于可以思考问题了。我告诉自己 :‘就算真的被炸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你也不会有感觉,会死得很痛快,怎么也比得癌症好受吧?而且,你如果走开就会被枪毙。既然这样,不如放松一点儿吧。’”
“我不停地对自己这样讲,几个小时过去了,我终于放松了一些。最后,我战胜了恐惧和忧虑,让自己接受了那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在人类历史上,除了耶稣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以外,最有名的就是苏格拉底之死了。我想,就算再过 100 万年,人类还是会对柏拉图那篇关于苏格拉底之死的不朽描述而赞叹不已,还是会认为它是文学作品中最动人的篇章。雅典的那些贵族们,他们嫉妒、羡慕赤着脚的苏格拉底。于是,我根本不会去想它,他们给他安了一些罪名。
在一番假意的审问后,他们要将他处以死刑。在将毒酒端给苏格拉底时,那个善良的狱卒对他说道 :“对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请愉快地接受吧。”是的,苏格拉底是那样做的。他确实是用平静、顺从的心态来面对死亡,就像耶稣一样。
“对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请愉快地接受吧。”这句出自公元前 399 年的话,在现在的社会、在我们充满忧虑的今天,或许我们比苏格拉底更需要它。
在已经过去的 8 年里,我阅读了很多关于如何应付忧虑的书与文章。只要是我能找到的,我都仔细地看了。读了这么多的资料之后,我知道了自己得到的最好忠告是什么。它就是莱因霍尔德·尼布尔先生所提供的祝词,尼布尔先生是纽约协和神学院的实用神学教授。就是这几句无价的祝词,向人们阐释了生命的真谛:
请赐给我平静,
让我去承受那些不可改变的事 ;
请赐给我勇气,
让我去改变那些可以改变的事 ;
请赐给我智慧,
让我去分辨这两者之间的不同。
因此,假如你想远离忧虑的话,请记住第四个方法 :接受既定的事实。
5 5 5 让忧虑“以此为度”
假如我们付出的代价是生活,只有傻瓜才会付给忧虑很多。
在纽约,查尔斯·罗伯茨是一个有名的投资顾问。下面就是他讲的故事 :
“在从德克萨斯州来纽约发展之初,我一共有 2 万美元,那是帮朋友做股票投资的钱。我觉得自己对股票了如指掌,但是我赔光了。如果是自己的钱,赔了我可以不在乎,但是赔掉的是朋友的钱,我觉得非常糟糕。我甚至害怕见到朋友。
没想到的是,朋友对此事看得很开,而且很乐观地接受了。”
“我开始认真地分析自己所犯的错误。为了再次进入股票市场,我决定先学会一些必要的知识。因此,我结识了波顿·卡瑟斯先生,他是一位成功的股票分析师。
很多年了,他一直做得非常成功。我认为,他绝对不是靠机遇和时间来成就事业的。
他对我说出了他做股票交易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 :‘我所买的每支股票,都会设一个以此为度的标准,也就是不能再赔下去的最低标准。举个例子,我买了一支 50 元的股票,我马上设定 45 元为最低股价标准。也就是说,在股票下跌的情况下,只要比卖价低 5 元,我就把它卖出去,这样就能够把损失控制在‘5 元’的范围内。
假如你的选择很精明的话,那么你就有可能赚到 10 元、25 元,甚至是 50 元的利润。所以,在有了以此为度的标准后,就算你只能正确判断 50%,也可以让你赚到很多钱。’”
“我立刻就学会了这个方法,‘以此为度’为我和我的顾客挽回了不知多少资金。”
“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方法在别的方面也适用。每当我遇到烦恼时,我都要设一个‘以此为度’的标准,结果都非常不错。
是这样的,我经常要跟一个不太守时的朋友共进午餐。通常都是午餐时间快结束了他才匆匆赶来。我对他说,以后只等你 10 分钟。假如你 10 分钟内没有到的话,我们的午餐之约就取消,你就不用来了。”
“以此为度”,假如我在数年前就知道该多好啊!我的心态、我的脾气、我的悔恨、我的烦恼、我的压力也许都会有另一种结局。或许我会经常劝解自己,“烦恼这么多就可以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没有必要再为此而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