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瓦嘞娃问。
水珑说:“让她寻地儿开家玉器店,将这些都放架子去。”
“啊?”瓦嘞娃急了,“这可是主人送给白姑娘……”
水珑打断她,“送给我的就该随我决定怎么处理。”
“随你。”
长孙荣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遮挡了门外的清晨日光。
瓦嘞娃对他行了行礼,然后吩咐下人将玉坠盒子收拾好,临走前望着水珑的目光,无奈又佩服,说:“白姑娘放心,你交代的事情会办得妥妥当当。”
瓦嘞娃和下人退出厢房一会,长孙荣极才走进来。
从他出现门口,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水珑身上,望着她的眼眸黑若清潭,清澈中漾着悄然的涟漪,一圈一圈得扩散,恰似初春无声润物的细雨,那么清那么柔。
“……你发烧了?”水珑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头皮微麻。
“你担心我?”长孙荣极嘴角轻勾。
这澄澈的笑容,太美好,连水珑都看得有一瞬的晃神。
在她失神的这瞬间,长孙荣极已经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水珑被一拉,不自觉的跟上他的步伐,还没走几步就轻轻皱眉,望着两人交缠的双手,交错的十指。为什么她忽然有种,他们两个人今后就会和这手指一样,纠缠不清的危险预感。
平时看对方的手掌并不觉得大,可交握的时候,她的手能完全被对方包裹。
从对方手掌传来的温润触感,让水珑心底划过一缕别样情绪。
不过是牵手……
她沉思着,前面走路的长孙荣极忽然停下步伐。回头看着她,轻说:“这里你走不上去。”
“嗯?”水珑朝前看去,陡峭绝崖,崖上草木清幽,一座亭榭檐头若隐若现。
长孙荣极紧了紧她的手掌,说:“让我抱你上去?”
这话语气八分陈述,两分询问,依旧掩盖不了他习以为常的独断。可没有说完就动手,反而像是在等候水珑的答案。
水珑眼底闪过讶异,居然知道询问自己的意愿了?
她也算发现了,他今日不是发烧了,而是心情极好。
就因为昨天做的那些?
难怪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长孙荣极半会没听到回答,又说:“早饭在上面吃。有肉。”
“你以为几块肉就能诱惑了我?”水珑似笑非笑。
长孙荣极表情一顿,眼中波澜轻晃。
水珑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手掌又紧了,掌心的湿热昭显主人不自知的紧张和不悦。她又看了看长孙荣极的眼神,澄澈的欢悦多了些暗沉的烦躁纠结。
“抱我上去吧。”水珑说。
昨日已过,她也懒得去找他的不痛快,最后让自己也不痛快。
长孙荣极纠结尽散,轻松抱住她的腰身,一个纵身便凭一口气飞上山崖。
这绝崖亭榭就是她初来山庄时的那座,亭榭里的石桌上摆放着几个银质的碟子。
长孙荣极亲自打开碟盖,没等水珑动,又见他亲自盛了碗粥,再放在水珑的面前。
这一连串的体贴行为,只让水珑挑了挑眉,不言语的拿起勺子喝粥。
绝崖上,除了清风吹动树叶的声,亭榭里就只有水珑喝粥的吞咽声。
时间渐渐过去,长孙荣极眼波也忽浓忽浅,昭显他心情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一碗粥被水珑喝完,就听他忽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水珑语气平淡。
长孙荣极定定望着她,“你……没感觉变化?”
水珑依旧淡然和他对视,随着沉默越久,他眼神越深,快到发作边缘时,才指指喝空的碗,说:“你说,你给我盛粥这事?”
长孙荣极补充:“还有之前牵你。”
“哈。”水珑一笑,“所以呢?你才是要对我说明什么?”
长孙荣极似不满她的愚钝,解释说:“我没有将你当宠物。”
水珑淡淡瞄了他一眼,自顾自又盛了碗粥,敷衍的‘嗯’了声。
长孙荣极以为她不信,心底一阵空虚的无措,脸色也渐露出一丝急意,“你不喜我平日抱你行走,我便牵着你,配合你的步伐,抱你之前询问你的想法,有生来只给你盛过粥。”
水珑抬头,依旧淡问:“所以呢?”
“我在宠你。”长孙荣极为她的冷淡生恼,口气低沉,“这不是对宠物的宠。”
水珑放下勺子,“我知道了。”
长孙荣极觉得一阵憋闷,似一拳打入棉花里,无力可发。若是别人他定杀了干净,偏对她下不了手,只能自己闷得难受。
“阿珑,我现在想堵住你的嘴。”他眼神危险。
水珑眼波幽幽,盯着他一会后,却笑了出声。
女子的清脆开怀的笑声让长孙荣极更烦闷。她不信,她竟敢不信自己的话。一股戾气涌上脑海,让他的眼眸都弥漫一丝红光,衬得那冰寒俊美容貌,似妖魔在世。
水珑没注意到他这瞬间的变化,觉得再笑对方又该炸毛了,才说:“我信你。”
“什么?”长孙荣极一怔,眼底的红光隐匿。
水珑笑声也突然停住,凝住了眉头。刚刚那一瞬间冰冷彻骨的危险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想清楚,身体就被一具温热的身体圈住,头顶传来长孙荣极愉悦的声音,“你说你信我……呵呵。”
水珑思路被他声音打断,没好气的说:“放手。”
“不放。”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口气的长孙荣极,不但不放还凭本能的舔了舔水珑的脖子,嗓音暗哑,“阿珑,昨天我很舒服,你呢?”
水珑翻了个白眼。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你也舒服么?”长孙荣极反复又问。
“忘了。”她也不是真的忘了,只是滋味算不上舒服就是。
“那我再帮阿珑记起来。”长孙荣极眼眸渐浓。
“不用了。”水珑抓住了他作乱的手,口气决断得不容一点反驳。她敢肯定,如果态度不放坚决点,这个内分泌失调的家伙一定不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