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红雀)有礼了。”
玉兰和红雀不愧为春意楼的头牌,两人都是干净的清倌,生得貌美如花。正如她们的名字,玉兰是个犹如空谷幽兰般的素雅女子,红雀给人一眼感觉便知是个活泼性子的,样貌生得更是俏魅。
“长孙兄弟喜欢哪个?”水珑招手让两人过来,对长孙荣极说:“要是都喜欢,全随长孙兄一人也可。”
风涧一天观望下来,总觉得白水珑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清不对劲在何处。此时观着水珑的做派与她的言行,忽而灵光一闪,知晓絮绕在心头的那股古怪之感是为何物了。
——这白水珑根本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言行做派都与男子无异——
风涧这一瞬间福至心灵的感悟,却是猜中了真相。
水珑的确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
曾经身为龙鳞组织的继承人,后来的海盗神话龙王。
从小到大她都被严格的训练,没有因为性别的原因被优待,直到成年后女子特征明显了,才被教官发现问题。可那个时候,她的性格已经定型,还没被成功的扭转过来,就因意外死亡成为西陵的白水珑。
现代的思想早就深入水珑的灵魂——谈生意之前要攀感情,男人之间的友情都是在合作打架和上酒店找女人上滋生的。
长孙荣极眉宇轻皱,喜欢?这世间能得他喜欢的事物太少。
只是,话出至水珑的口,他却意外的怠慢不起来。
一眼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
长孙荣极眼里撞入一片火红,不由得升起厌烦。
“将衣服脱了。”
红雀打从进门,一眼就瞧见了长孙荣极,为其天人姿容震撼。尤其当对方端坐一处,神情怠倦般得安静,比她见过的神仙画卷中的画中仙人还要出彩。
公子似玉,如磨如琢。
红雀心中才这般想着,哪知公子一开口便是叫她将衣物脱了,瞧着自己的眼神,不是想象中的温柔暖意,反而黝黑逼人得叫人害怕。
“公,公子……”红雀又羞又怕,手指揪着衣物,似在犹豫。
水珑眼里有一丝诧异闪过,倒没有想到长孙荣极这么开放。
“慢。”长孙荣极语气不耐,弹指间内劲扫向红雀。
刹那,红衣破碎落地,余下红雀惊白了面庞,与身上洁白的亵衣几乎同色,呆愣又僵硬的站在原地。
“往后不准再穿红衣。”长孙荣极冷淡着脸色,眼皮微抬撇过红雀一眼,继而便收回,轻飘飘的声音,霸道到任性,煞气惊人,“下次再被我看见,碎的便你的血肉。”
红雀眼眸瞪大,似见到极为恐惧的鬼怪,身子瑟瑟发抖犹如风中枯叶。
这才是他熟悉的主子,喜怒不定的性子,话语残暴无情……风涧想着,同时绷紧了身子,怕自己触犯了情绪不佳的长孙荣极。
一杯酒递到长孙荣极的面前,还有女子轻声细语的调笑,“早知道你这么不会怜香惜玉,我又何必叫美人来受惊受难。”
长孙荣极朝她看去,却见她正解着外衣,心头一顿,问:“你脱衣服做什么?”
水珑扬眉,“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穿红衣?”
“你穿好看。”长孙荣极说得轻快。
他之前从不在意别人穿何种颜色的衣物,可瞧见红雀穿着与身边水珑相似的衣物时,忽然觉得实在碍眼。
长孙荣极的话听起来很有调情的意味,唯独他自身和水珑没有感觉。
水珑停下脱掉外裳的动作,对红雀说:“你坐我这边来。”又用眼神示意她去伺候长孙荣极。
红雀神态还有些拘谨僵硬,显然没有在长孙荣极的惊吓中回神。玉兰倒是个静雅聪慧的,没有刻意的接近长孙荣极,只做自己该做的事儿,用公筷给长孙荣极碗里夹菜,不言不语的柔美模样。
水珑举杯给长孙荣极敬酒,“来这里可不是光坐着的,我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一杯酒下肚后,对长孙荣极眯着眼眸,轻笑道:“你刺我胳膊一剑,我划你手掌一刀,我卖你去清风楼,你卖我到春意楼,这算是平了。可真算起来,我还救了你一次,倒是你还欠我一份人情。”
长孙荣极也喝了酒,眉目轻抬,“我不需你救。”
水珑挑挑眉,无赖道:“可救了就是救了,人情欠了也就是欠下了。”
长孙荣极沉默了一会,当风涧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却听到他问:“你想要什么?”
凤眼果。
水珑想从长孙荣极这里得到凤眼果,却明白生意不能着急一时。
“交个朋友。”
长孙荣极愣了下,黑亮的眼眸注视着水珑,了当说:“你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和朋友关系没有冲突。”水珑说。
两人谈话自然,却不知道两者谈话的内容,将红雀和玉兰吓得脸色发青。
红雀小心翼翼的给水珑倒酒,又给她夹菜,准备放进她碗里时。水珑扬眉一笑,侧头顺着她的筷子,张开嘴巴吃了她夹着的菜肴。
红雀惊得手指一软,差点将筷子都落在桌上。
长孙荣极的面色忽然沉了。
最先察觉他神情变化的是风涧,还有坐在他身边的玉兰。
“公子,这是楼中最有名的水晶玉牌,您尝尝?”玉兰轻柔言语,用勺子盛着块豆腐,递到长孙荣极的嘴边。
风涧心惊,来不及提醒便见玉兰已经摔倒一旁。果然主子还是不喜欢旁人碰触,更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为何对白水珑偏偏不同?难不成真的看对眼了?
长孙荣极这边的动静让红雀又僵了,水珑则打量着他的神色。思考对方是真的不喜欢青楼女子,还是有意不想与她交好,才做出这种破坏气氛的行为。
长孙荣极正好朝她看来,发现她的手搂着红雀的腰身,意外的觉得刺眼。
他没有收敛自身脾性的习惯,半眯着的眼眸寒凉冷峻,气势蓬发得令周围纱帘都无风自动。
“不准抱着她。”
水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光影一闪,她就换了位置。只见长孙荣极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右手的静脉,轻飘飘声音充满着暗沉危险,“废了它就没法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