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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原始森林的精灵——大树杜鹃

12万公顷的高山,没有一处能让一只鹰平安地散步。刀削出来的峰谷,系着四季的云朵。

用它伟岸的身体,阻挡了西北寒流的侵袭,又以其温润的风,留住了印度洋的暖湿气流的脚步。500多岁树龄的大树杜鹃,藏在深闺,但有人相识,绿色寿星秃杉落坐鲜花丛中,让太阳鸟心生嫉妒。

一脚飞起,便跨越了五个纬度带。鬼斧神工塑造了无数雄、奇、险、秀景观。

4600多种高等植物,生活着,随处可见山茶的笑容,木兰的倩影。兰染出四季的香,报春忠于职守,每年都是它准确地报出春的喜讯。

一万只鸟飞进去,出来的是让人类崇拜的爱情。高黎贡并不冷漠,90多座新生代火山,正做着美梦。怒江在脚下绕来绕去,并没有将传说带去。

公元前四世纪著名的南方丝绸之路,系在山半腰,现在一理,还能理出战争的峰烟。

大树杜鹃,每年春天,都要点燃一片难以扑灭的烈火。

——选自《滇西以西》之高黎贡

云南高黎贡山的原始森林里蕴藏着许多古老而珍贵的动植物,大树杜鹃就是其中一种,

大树杜鹃是一种原始而古老的植物类型,它是一种常绿大乔木,树高一般为20米-25米,树茎部的最大直径达3.3米。它的树皮呈褐色,剥落得左一片右一片,显得斑斑驳驳,饱经沧桑。小枝粗壮,上面被有短毛,叶子又厚又大,分别有椭圆形、长圆形和倒坡针形等形状。叶子下面着毛,长大后逐渐脱落。大树杜鹃一般于2、3月开花,伞形花絮。花的颜色为蔷薇色中并略微带紫的绚丽色彩,花萼为线裂的盘状,上面有小齿状裂纹。雄蕊16枚,极不等长,子房16室,上面也被绒毛。它的花通常形成花簇,一般由18朵到22朵组成,最多可能24朵,花簇直径达20厘米。它每一朵花都清新雅致,艳而不俗,令人浮想联翩。而在一般情况下,它于10月就结出长圆柱的木质蒴果,上面有棱,被有深褐色的绒毛。

高黎贡山的原始森林里能见到盛丽开放的大树杜鹃,美丽得足以让人片刻窒息,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啊,在神秘撩人的原始森林里,在浓郁的望不到天空的树阴里,近四十米高的大树杜鹃强劲地伸展着繁枝茂叶,那恣意撑开的树冠之上,就是灿若云霞的杜鹃花。说她雍容,似乎她没有花园里的闲适优情;说她娇美,又让她显得小家碧玉,说她霸气,她却那么夺人心魄到极致。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都会失去了运用华丽辞藻的能力。有此不难明白一个世纪前的英国植物猎手乔治·弗瑞斯特为何在深山里跋涉几个月突然见到大树杜鹃后竟然长跪不起,如同给他的英国女王磕头致敬。

大树杜鹃纵使被山火烧毁树枝,纵然被雪山压断子枝干,她仍有足够的傲气把天空撑得慌不择路。在大树杜鹃的树阴下,踩着海拔两千五百多米的森林腐叶,仰视着绽放在两千六百米高空的高贵生命,一种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很多人期待着一睹大树杜鹃花的风采,但是对其中大多数人来说,那都只是一个遥藏在森林深处的美丽梦想,因为在南北绵延四百公里,总面积四十万公顷的高黎贡山山脉,生长大树杜鹃的土地只有位于大塘原始森林深处的2平方公里,而且它的花期很短,每年只有在春节前后开放半个月,并且受季节限制,雨季过后森林里蚂蟥到处都是,令人谈之色变,想见到一片大树杜鹃的叶子都难。另外,杜鹃花开还分大年小年,如遇小年,见到的花朵相对就少多了。所以拜访大树杜鹃,既需要体力作保证,又需要机缘。通常情况下,也只有护林员才有机会每年见到大树杜鹃盛开的景致。

弗瑞斯特发现第一株大树杜鹃时期正值中国处于列强瓜分时期,中国没有足够的精力重视这片原始森林中的珍贵植物,在那个时期,大树杜鹃在欧洲的知名度远远大于中国,以其令人震撼的生长方式和形状在欧洲名声大噪。六十年后的1981年,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专家冯国楣通过查阅关于弗瑞斯特的资料,历经周折三进腾冲,终于进入大塘,找到了大树杜鹃。其中一株的树龄在500年以上,被植物学界公认为“世界大树杜鹃王”,它高达28米,基径达3.07米,树冠覆盖61平方米。

然而,备受世人瞩目的大树杜鹃王,目前却面临着种种生存危机:一是生命老化。剥落的树皮、渐空的树干、寄生的植物,种种迹象表明大树杜鹃王的生命逐渐衰退。二是水土流失严重。大树杜鹃王生长于沟壑边的一个偏坡上,随着多年的雨水冲刷,沟越来越深,坡越来越陡,大树杜鹃王根部的泥土渐渐流失。加之树干高大,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加之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不断地经历种种自然灾害的挑战,2007年的雪灾,2010年的旱灾,对于这片珍贵古老的原始森林,造成地破坏难以想象,大树杜鹃在这片摇篮里生存,它遭受到破坏无疑对于大树杜鹃的生存造成极大地威胁。

如今,由于生态环境的破坏,很多珍贵稀少的动植物都在不断地减少,甚至最后一抹倩影都脱离了这个世界。据调查,现今无论幼树老树,大树杜鹃的总数目前只有不到3000株。由于大树杜鹃是如此的珍贵而稀少,所以被列为国家保护植物。我们对大树杜鹃充满了热爱,对人类给予它们的保护却是不敢恭维,如果有一天,当大树杜鹃在你的梦中向你哭泣时,你应该如何对它解释。或许,你只能保持沉默!我们期待这只是一个如果,我们不会沉默,森林王国的保护之路上,大家在行动!

知识小贴士:原始森林的高贵“女王”

1919年1月的一天,英国植物猎手乔治·弗瑞斯特带着助手进入到腾冲北部高黎贡山原始森林。在森林中,突然,一棵大树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被眼前的景色深深震撼住了:这是一棵他从未见过的物种,树干笔直挺拔,叶片宽大颀长,树冠直插云霄,而一簇簇水红色的花,就在树叶间释放着夺目的灿烂。

经测量,“大树的根部直径0.87米,胸围2.7米,树高25米”。他将大树的花和叶轻松地做成了标本,而有着280年树龄的大树,也在他的指挥下被锯成一个圆盘运走,命名为“大树杜鹃”,至今被陈放在不列颠自然历史博物馆。这就形象的印证了一位历史学家的一句话:即二十世纪初的西方殖民者来到东方时,手里拿着圣经,东方人手里却攥着黄金;若干年后,变成了东方人手里拿着圣经,西方人手里攥着黄金。

从此,弗瑞斯特把发现大树杜鹃的那一天看成了生命中最辉煌的一天,因为是大树杜鹃使得他有了“植物猎手”的美称;而也是因为弗瑞斯特,大树杜鹃才会在西方声名大噪,成为神圣高贵的“花王”,真不知道是大树杜鹃成就了弗瑞斯特,还是弗瑞斯特成就了大树杜鹃。其后的十几年,弗瑞斯特一直生活在腾冲,曾多次进入高黎贡山,采集了上万份植物标本,涉及6000多个种类,其中1200多种成为植物学上的新发现。据说,以此为母本,英国的植物学家又培育出各种各样的花卉。可以说,弗瑞斯特是近代欧洲植物发展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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