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在众目睽睽地大街上,他禁不住用那洁净的手指抚顺水乐乐微显凌乱的秀发。
见此景,阿喀汗心地幽幽地生起了一丝担忧。
呵,大哥在这之前还和南宫萧打赌说要征服水乐乐,依现在的情况看,倒是苏河先让水乐乐给征服了。
我这大哥,太不济于事了。南宫萧是找错人了。
要找,也该找像自己这样对寻常女人没感觉的正人君子啊。
唉,还是先不要告诉大哥,这女子便是他要挑战的水乐乐吧。免得骄傲的他受挫。做人,还是得像我这么仁慈才对。
善待人……这才是这世道的真理。
从水乐乐的娇靥上移目后,苏河方醒悟到自己是一大夫。于是便想替这一见钟情的心上人把脉。他将那洁净的手指移到了水乐乐的脉搏上。
三秒钟后,苏河的面色变得僵直异常。
这下倒是让阿喀汗着急了。
“大哥,怎么回事?”汗,水乐乐给苏河这一撞,不会是撞出什么毛病了吧。水乐乐是被大哥撞了之后,才晕过去的。要是这女人有了什么不测,我这结义大哥如何脱得了关系?
这起意外的事故,大哥这一世别想……怎样了。皇室的人不找他抵命才怪!
“大哥。她……她怎样了?”阿喀汗焦急地问道。
见苏河依旧没有半点反应,阿喀汗提高了分贝叫道:“大哥。她……她到底怎样了?”
“她……”苏河欲言又止。
操,这姓苏的今日怎么跟个女人似的。有什么不好说的,就算是……也有自己和南宫萧这两王爷在大都给他顶着啊。日后追究起来,他隐姓埋名去海外长居得了。
心思细密的阿喀汗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就连退路也替这位结义大哥想好了。可是,那苏河依旧不发一言。
他抱起水乐乐的娇躯,镜子往人群稀少处走去。
那里人群拥挤,连他自己都觉得呼吸困难,何况是怀里还处于晕厥状态的美丽女子。
颓丧地将水乐乐先安置在最近的客房里后,苏河在阿喀汗的追问下,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是不是该斩断情丝了?”
晕厥,阿喀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舒心地笑道:“大哥多心了,她,我认识。不仅没成婚,还未曾婚配呢。”
不对,大哥怎会突然说一初次见面的女子是(有夫之妇)呢?
正纳闷的时候,阿喀汗听到苏河说道:“她……已经怀有了身孕。”
这答案是阿喀汗万万没有想到的。水乐乐,竟然怀有了身孕?难怪,她被苏河轻撞了之后,会那么弱不禁风地晕倒。原来,此时的水乐乐已不再是一悍女了,她,是一个孕妇。
完了,完了。这下……南宫萧死定了。
这事,可比之前风流的他所犯下的任何罪错都要不同寻常得多。
“南宫萧……这次……死定了。”阿喀汗呐呐地言道。
“这女子怀孕,又关他何事?”苏河不解地问道。
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阿喀汗直言道:“这女人,就是南宫萧激你去挑战的水乐乐。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南宫萧的。她是大元的郡主,身份尊崇,来大都的这一路上,唯一与她……的人,便是南宫萧。”
苏河大怔,求证道:“你是说,那日南宫萧要我去绑架的那女子,原本该是她?南宫萧坦言,说以(将军)身份命其侍床的那女子,也是她?”
阿喀汗见事情发展到此,是得如实应道:“是的,正如你知道的。南宫萧,是她的孩子的父亲没错。”
“南宫萧!”苏河的眼中燃烧着怒焰。
不好,这次南宫萧得腹背受敌了,不仅上官砷要找他的麻烦,就连这结义大哥都一副要与他势不两立的样子。
难道……是他作恶多端的后果?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听到没有……”客房的门外,有官兵的叫嚣声。
阿喀汗知道是上官砷的铁骑军到来了,小心翼翼地推开窗门,果见楼下大街上的骏马上,坐着上官砷。
趁此时上官砷还不知道水乐乐怀孕的事,阿喀汗拉过苏河,低声道:“跟我从内室先走,上官砷已到,他会好好地照顾他的妹妹。我们先借机溜走。”
“可是……”苏河迟疑不决。一向果断的他,第一次犯难了。
不顾苏河的犹豫,阿喀汗拉了他先闪入了内室。
他们俩刚躲藏好,官兵们便耐不住将门撞了开。“郡主,郡主……”
“不好,郡主还昏迷着。快去禀告王爷……也不知是谁惹了咱家郡主,追查出来后,一定得要他好看!”一铁骑兵言道。
“先扶郡主离开这里回王府要紧,御医们已在王府里等候多时了。”官吏吩咐道。
“是!”
直到楼下的人马走尽后,阿喀汗才拉了苏河出来。
阿喀汗忍不住在心底为南宫萧担忧着,“御医一把脉,上官砷便会知道水乐乐怀孕的事。南宫萧这次……”
苏河愤愤地言道:“你还在为他担忧?他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是……”
阿喀汗没有再说下去,他心中的不安更甚。
砷亲王府。
内室里是宁静的。
宁静的,不同寻常。
内室中的众侍从没有谁敢开口说一句话,全都垂首恭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雨之势。
比侍从们更觉难以自处的,是御医们。
坐在王座上的上官砷终于愤然起身了,拿捏着的茶盏被他那双青筋暴露的手捏得粉碎。
茶盏里的茶水和被捏碎的碎片一起掉落。
“你,你……刚才说什么?”他问话的语气是惶恐的,是惊惧的。
这种惶恐和惊惧,他从不曾有过。
御医埋首应道:“回禀王爷,郡主她……她是有了身孕了。”
“你再说一次!”暴戾复出,上官砷不敢置信地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