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砷揶揄道:“平常你侍侯南宫王爷,也这么多话?”
“南宫王爷?”水乐乐辩解道:“我进军营的日子还不长,只‘有幸’侍侯过一个男人,就是刚才和你在军营中说话的那位将军。”
那位将军……南宫萧!
上官砷的眉宇微凝,那将军分明就是南宫萧,这军妓为何将他认作一(将军)?看这军妓的神色似乎不像是在说谎,富可敌国官高位显的南宫王爷没必要在一个军妓面前掩饰身份,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
上官砷微撇了一眼水乐乐,这女人的智商显然无法与他的未婚妻子相提并论。这女人是属于(头发长、见识短)的那种蠢笨女人,看来他要从她的口中问出这其中的原委,根本就不可能。
“年成!”
“属下在!”侍卫恭敬地应道。
上官砷吩咐道:“潜入南宫王爷的军营,若觉有什么异常,立马向我禀告。”
“是,属下这就去。”
水乐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言道:“将军,干嘛要费这功夫?那军营我也待了些时日,一切正常。你不说,我还不知道那军营是南宫王爷的呢。我可以给南宫王爷做证,我在军营的那些日子,南宫王爷根本就不在军营中,若是那军营有什么失职的地方,都得怨之前和您对话的那位将军。”
“真是一白痴!”上官砷忍不住骂道。
竟敢说我是白痴?盛怒之下,水乐乐不加思索挥拳头揍向了上官砷。
当那一拳头落到了上官砷那张冷竣的脸上时,水乐乐惊呆了。
她是(军妓),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在军营里的时候,那位将军要她侍床,她都唯唯喏喏得跟一小猫似的;而现在,身边的这位将军似乎比军营里的那位将军的官衔还要高,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就毫不客气地揍了过去。
这,成何体统?她是军妓耶,一个军妓竟然揍了大将军!
空气重又凝固了起来,水乐乐挥拳的那只手软软地落了下来。她再也不敢去迎视上官砷的目光了。
天,我竟然打了他,他不会像刚才一样要把我抛到空中去吧。刚才只是顶撞了他,他都怒成那副模样,这下……应当更惨吧?
完了完了,这下我彻底地死定了……
铁骑上坐着的侍卫似乎显得比水乐乐更紧张,从来还没有哪一个女人敢这样对待他们的王爷,就是被砷亲王宠溺到骨子里去的砷亲王妃,也从不曾有过这样的嚣张!
这军妓,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等待她的,将是……
在上官砷提起水乐乐的衣颈要将她扔下马去的时候,他的手,竟停滞在了空中。
半响后,水乐乐死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我还在马鞍上,你没有将我扔下去?哈哈……”
神经紧绷再到骤然松弛,这乍至的转变使得水乐乐竟失声大笑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上官砷撤回了拽着水乐乐衣颈的手。明明想将她抛下马去的,为何在关键时刻,他却忍不下心来?现在,他还忍得她笑得这么夸张!
最让他惊疑的是,他的面色虽然像是对她怒烧眉梢,可心里,却一丝恨意也没有。
今日,他到底是犯下了什么禁,拣了这么个古怪的女人回来?
“你没有将我扔下去。哈哈……”水乐乐已笑得止不住声了。
听着水乐乐的笑声的时候,上官砷满脸的怒气,再也掩饰不住内心对她的了无恨意,终于,阎王样的他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水乐乐大笑起来。“哈哈……”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他们的王爷会乍然变得笑容可掬。
水乐乐狐疑地止住了笑,一双眼珠又开始骨碌碌地转动了。
阎王……也笑了?不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吧,抑或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上官砷笑毕之后,不得不正视自己对水乐乐了无恨意思的心,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怀中的小女人来。
不错,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一个有意思的女人。能逗得他开怀大笑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上官砷的目光投射到水乐乐那双狡黠的眼珠上,为了将那里面的心思看得更清楚,他的面庞再次凑近了她。
对这乍怒乍喜的阎王,水乐乐仍然是怀着惧意的。上官砷的面庞离得她愈近,她就愈想撤离得远些。撤离时一不小心,水乐乐的身子便要往马下倾去。
“小心!”意外的,上官砷的心竟是一紧。好在他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身子,她得以安全地被他搂在怀中。惊慌之下,水乐乐搂紧了上官砷的肩颈。
这图象,在旁人看来委实亲密得紧。尤其,上官砷担心水乐乐坠下马去的那丝紧张,是那么地真实。
五丈开外,骏马上坐着的白纱女子的香肩微颤了一下。
“驾!”未加思索,白纱女子扬鞭离去。
马蹄声惊动了上官砷的铁骑军,抬眼望去时,上官砷的眉宇微凝,“池然?”
这下,他没再迟疑,抛下水乐乐,他驾马追了去。
探究水乐乐的心思已不再重要,向未婚妻子解释此情此景,才是刻不容缓的。
何人知,冷血无情的他,有着旁人十倍的侠骨柔情?
适才听上官砷轻唤“池然”,水乐乐便知那美丽的女子是他还未过门的(将军夫人)了,于是她冲着上官砷离去的身影嚷道:“哎,见了老婆,你就抛下我了,你……”
这样,不是更好,我就可以不跟着他回行宫了?
看来,眼下是更不能随他回行宫了。他的老婆误会了他与我之间的暧昧关系,这会儿她一定恨死我了,以后若做起丫鬟侍侯她,少不了要受她的刁难。
趁阎王不在,把握时机开溜了!
刚溜了几步,水乐乐便被侍卫叫了住。
乖乖地回了来,正想假意地给侍卫们认个错,以便再瞅准时机逃跑。没想到,一侍卫竟代表众将士言道:“要逃跑就牵匹马去,脚程要快!若是慢了,你要再想逃走,就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