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阿喀汗才知道原来承诺是如此灿烂,有几分传奇,伴几分崇高,带几分沉重。水乐乐因为他的承诺而明眸雾蒙。
“呜呜……”水乐乐又哭了。
女人,还真是麻烦。真不知南宫萧那小子是怎么将他那若干的姬妾应付过来的。真不知,他怎么就乐于在女人之间周旋。“别哭了,恩……”
怎么又哭了,真是的。
这世道真是不公!始作俑者的人是南宫萧,每回事后收拾烂摊子的人,却总是自己。
那家伙,此刻一定在帐外偷着乐。想起他来,心中就来气。
对于禀性忠良的阿喀汗而言,要将一个哭哭涕涕的女人哄得乖乖的,那实在是不容易。安抚好水乐乐,他走出了毡帐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走,跑马去。”南宫萧坐在马鞍上意气风发地邀请。
阿喀汗没有拒绝。
南宫萧的骑术虽然也不赖,不过与阿喀汗相较之下,那差距难免有些大。当然,南宫萧的邀请纯属是消遣娱乐,他并不是真要与阿喀汗在骑术上一较高下。
“看不出来,你还很会哄女人。”南宫萧笑得极暧昧。
“她已经被你弄得遍体鳞伤了,我不用哄的,难道要和你一样?雪上加霜,娇贵的她怕是受不起。”
“你答应她要留在她的身边,不会是认真的吧?”这是南宫萧最紧张的问题。
阿喀汗沉言,“我从不轻易地承诺什么,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哎!”南宫萧急了,“你真要日夜守护在她的身边?”
“对。我之所以会走出你的王帐,只是为了警告你。以后,你别想再打她的主意。我会时刻陪在她的身边,一刻也不离。”
“那……晚上,你总该回你自己的地儿去吧?”南宫萧想要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阿喀汗正言道:“晚上?我是更不能离开的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那点心思,我若一走,她岂不是又要羊入虎口了,在你欲火旺盛的晚上,你会放过她?”
“你的意思是,你要与我们睡在一起?”
“若不是为了让她不起疑心,不想泄露你的身份,我会将你驱逐出王帐的。”阿喀汗如实应道。
“你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塌上。这,很正常么?”
“所以,请你在外室设置床塌。内室里的,留给她。”扔下这句话后,阿喀汗驾马返回了营地。
“这……这个臭小子!你来参合一脚做什么!真是可恶。谁的事不好管,偏要来搅合我的好事。天下的风流客多着了,你要扫黄打淫,给我爬妓院里去。来我的军营显什么威风?真是的,太可恶了……”对着阿喀汗扬长而去的背影,南宫萧骂道。
白日里,南宫萧是不敢在水乐乐的面前露面的。入夜了,他本不想回王帐,打算另找一毡帐舒舒服服地睡一晚算了。但一想到若自己不回去,倒显得自己太畏缩了。给将士们传出去,还以为他如何地没有骨气,让了女人又让了王帐(他正在军营里的窝)。
根据他的观察,水乐乐一整日都没有出过毡帐。这匹脱缰的野马能做到这样,很是出乎他的意料。思起原因,究竟是她因为沦为军妓怕外出丢人现眼,还是因为有阿喀汗陪在她的身边,她想继续维持她的“淑女”风范?
后者的可能性好像要大些。
不管怎样,不能另雀巢让鸠占。自己的窝,自己还得滚回去。
正欲撩帐,便听到外室里有水乐乐的声音。南宫萧只得停了脚步。
这小妮子,都晚上了,怎地还不爬回内室去!
“阿喀汗王爷,这一整日,将军都去哪儿了。我担心……”是水乐乐的声音。
阿喀汗笑着安慰道:“他……白日里操练军队去了。晚上会回来的。别担心,我在这里,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听到这话,水乐乐总算是有恃无恐了,笑言道:“恩,我放心了。那……我先进去歇息了。”
“恩,好。”
看到南宫萧悻悻地进了帐,阿喀汗笑道:“你终于现身了,我还以为今晚你会另择住处呢。”
“别来惹我,我不想和你废话。”伴着这句话,南宫萧和衣而睡。
“担心我们的谈话会被她听到?怕她窥见你的身份?放心吧,你这王帐,跟一宫殿似的,距离太远,她不会听到。”
阿喀汗说的这话倒是事实,南宫萧所置毡帐的奢侈没的说。就是皇上露宿这里,也不会辱没了身份的。
“这一下午,你都混哪儿去了?”阿喀汗斜倚在床塌旁,褪去了外袍,露出了他那麦色般的肤质。
“回了趟南宫王府。”
阿喀汗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回你那温柔乡做什么?”
“那日你带了水乐乐逃了一走了之,这会儿还来向我兴师问罪?”南宫萧倏地起身,言道:“哼,若不是我以火药为信,传讯守城的侍卫火速封了城门,你怕是早带着水乐乐离了去了!若是那样,帖大人为审查此案所带的铁骑军就找到我的头上了。你们俩倒是溜之大吉,我还得一个人在南阳收拾烂摊子!”
“哼,我就是奇怪帖大人怎么会那般神速,果然是你在其中操纵。”
南宫萧毅然决然地起身,“好,我们的交谈到此为止,我现在不想和你解释什么。你私下里布置的起兵计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我并没有去理会;我的事,也请你不要插手。”
说完这话,南宫萧便欲往内室行去。
“你要去做什么?”
南宫萧略微回头,“你知道的。已经入夜了,我该去会我的军妓了。”
“你要去找水乐乐的麻烦?”
阿喀汗的话,南宫萧置若罔闻。
“南宫萧,你碰别的女人我可以不闻不问。水乐乐,却不行!”
“这是在我的军营里,你没权利干涉我。”
阿喀汗挡在了南宫萧的身前,“若我一定要来插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