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帝都殷城中央,是当代天子玄元帝的皇宫,三座宏伟的殿堂矗立在皇宫中央,正是,宣化殿,太极宫,和文渊阁。
宣化殿居中,是皇帝议政决策,百官来朝,处理落月国大小政事的地方。
太极宫,皇帝平时与亲近大臣在此议论朝政,处理得失,甚至有时候会在此就寝休憩,可以即算工作也算休息的寝宫。
文渊阁是朝臣处理政事,将全国各地来的奏报、军报、政报及各种上达天听的民事、刑事奏折由几大中枢部门梳理,去芜的地方。
落月王朝管理神龙一洲之地,所辖之地,人口将近二十亿,皇帝不可能事事亲为,就是单单每日里送来的二十九州府送来的奏章,他看也看不完,何况处理事情!
一般州府之事,影响不大的,都由州府自决,不会来帝都,不会进文渊阁,就算是大事,进得文渊阁,也得经过各部大人审核处理,选取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转给几大重臣批审,这些中枢重臣觉得非要皇帝亲自处理的,方才整理成册,转给内务府,呈上太极宫,由玄元帝御批,尔后,每日将最重要的事情,其政其策,在宣化殿中一体讨论,下达执行,这些程序,非常繁冗。
玄元帝比之他的兄长光化皇帝更加勤勉,很少在后宫休息,便是一国之母,皇后也很少见他,他生平也只纳了三个妃子。
所以太极宫,是他呆得最多的地方,此时太极宫,除了玄元帝,还有三个长者。
一个儒雅清净,脸色挂着淡淡笑容,正是帝师太傅杨森,另外两人中,一人青布玉带,微带雪花的头发用一根丝绦细细绑紧,脸容非常英俊,虽然年龄不小,当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仿佛只要他一句话,旁人永远都不会怀疑。
另一人,全身紫绶朝服,五爪金龙,头高冠,脸如刀削,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时地闪出一丝锐利的光芒。
而玄元帝则是一身便装,披着一张雪狐大氅,年轻的脸上时时涌上一些苍白,坐在御桌后面。
三位老者也是纷纷落座,面前都备好了笔墨纸砚,奇怪的是,这房间竟然毫无一个太监宫女,静得有些诡异。
房子门外,十数名身穿明黄色武士软甲的一群武士,将整个太极宫四周围上,仔细一看,这些人气血沸腾,竟然个个都是凝劲高手,显然这是皇帝的贴身护卫。
整个太极宫分为正殿,还有左右两座偏殿,左边偏殿才是玄元帝的寝宫,眼下,落月国代表着世俗权力颠峰至高的人物,全部都在这偏殿之中,偏殿的中央,一只铜鼋大盆,烧着熊熊烈火,内中一团灰烬,些许黑色蝴蝶正翩翩起舞。
几个人默然无声,正写着什么。
玄元帝微微咳嗽一声,将写好的白纸轻轻一送,那轻薄的纸片竟然如直接飞到了太傅的桌上,这一手,显示了这位皇帝极为不俗的修为。
纸上字迹虬劲有力,“老师,地煞门、大力门、昆仑岛、明灵观的弟子都齐了么?”
杨森点点头,微微手指一弹,白纸已经飞入了铜盆,转瞬化为灰烬。
玄元帝微微点头,笔记挥洒。
“听说一个疑似‘元罡门’的陈姓弟子修为不错,看来元罡门也忍耐不住,跳出来了。”
这次,他把纸,飞给了那青衣英俊的老者。
那青衣老者眼神精光暴射, “元罡门还不敢把老夫如何,老祖宗还在!这二十年来,嘉府中的钉子老夫已经拔的七七八八了!”
火盆中火光不时明灭,几个人一直交流着,在这静谧的空间,甚是诡秘压抑。
“天鸿陛下、南辰国主,琉璃神国虚氏都已经把消息送过来了,他们那边同样安排妥当。这次计划筹划五百年,绝对不容有失!”
锦服老者脸上神色有些忧虑,玄元帝手指一弹: “老太师不必忧心,朕知道你是担心这‘阴阳天绝宗’,天绝宗魔主已经回阴阳洞天,百年绝不会回归,此事绝对不会有假,等风波起来,他已经无从解释!‘阴阳天绝宗’也会在这七大洲上消失。”
看着纸片化成灰烬,绝无谨脸上也微微放松。
那青衣老者眼里有些不屑,似乎对其胆子太小看不过眼。
“天绝魔主虽然无相颠峰境界,待他出来洞天,几大世家联手,害怕灭不了他?除非他成就真神境界,太师实在不要过于忧虑,至少百年间,阴阳天绝宗,是在我们的手中!”
玄元帝见太师脸色不好看,忙“写道”:“计划开始,就不容退缩,马上又是十年一度的‘归墟之行’,这是各大世家万年难得的良机,绝不可错过,我们世家在十八门,九大魔宗*威下被欺压的太久太久了,这归墟之行的名额,每次只有十个名额给我们世家子弟,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一下,我们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玄元帝苍白的脸上涌起了一阵血红,他又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
青衣老者看着他那年轻的脸,微微有些叹息,当年的归墟之行,如果不是十八门的弟子联合一气,这个天资卓绝的青年根本就不会做这劳什子的傀儡皇帝,而是早就见神修仙,自在逍遥,真正的万岁万岁万万岁了,也不会烙下这无法根除的病根。
我嘉氏真算得上是幸运的,两千年来始终兴盛不衰,有了老祖宗和虎儿,天下谁能断我根基,绝我锋芒?
旁边帝师杨森发话了,这次他将话写作三份,人手一份,四人相互看了看同时点头,一场真正的浩劫正式拉开序幕!
洛尘和段虚忝还真有些气味相投,两人自从那一战之后,竟然成了朋友,许多天来一直有事没事就腻在一起,喝酒聊天,探讨武道。
两人都是修炼上的狂人,一刻都不肯放下修炼,虽然每次老段都被洛尘修理的挺惨,但段虚忝倒还真熬得住,每次鼻青脸肿还是矢志不渝。洛尘对他的“盘古开天大力神通”同样也是极感兴趣,虽然这是“大力门”不传之秘,但通过和他的经常切磋较量,以及交谈时,段虚忝这大嘴巴透露出来的点点滴滴,洛尘倒是稍稍摸到了一点诀窍。
老段对洛尘是越来越佩服,尤其是对他小小年纪练就的一身深厚内劲,更是钦佩到了极处,一个劲地缠着要他告诉自己修炼秘诀,这个秘诀当然洛尘永远不会说出来的,只说自己吃了一种不知名的药材,得了奇缘,让老段咂舌不已,羡慕非常。
老段是越来越粘洛尘,后来情况严重到了就连吃饭,睡觉,都要和他赖在一起,惹来不少异样的目光!
这两男人,莫不是有某方面特殊的嗜好?
这不,这一日,老段又带来一坛子酒,冲进了洛尘的院子,进门就跟含霜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大声嚷嚷:“小洛,小洛,出来啊,我带了你最喜欢喝的‘神仙醉’来了,再不出来,老子一个人喝光了!”
含霜正在院子里晒衣服,见他来了,俏脸含笑,放下衣服,拿来几只大碗,放在了桌子上,笑道:“段先生,公子这会出去了,你还是边喝边等吧!”
“哦,他去哪了?”
“好像是去羽先生那里吧!”含霜淡淡说道,回头又去晒衣服了。
“难道去找那母老虎打架去了?”段虚忝倒了一碗酒,一口仰尽,咂了咂嘴巴,摇了摇头,“那婆娘老子可惹不起!”
洛尘确实在羽仙那里,不过是羽仙让丫鬟来请,他一进院子,见羽仙正悠然坐在桂树底下,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逗弄着小白。清风送来阵阵沁人的香味,不知是花香,还是人香?
这只色兔显然早就把他这号朋友给忘了,自从赖上了羽仙,就是一刻也不离,一直都躲在她的怀中,在那惊人的沟壑峰峦里流连忘返。
洛尘吞了吞口水,今天羽仙穿着一身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散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更加修长,肌肤如刚剥壳的鸡蛋,雪白如玉,脸上罩着白色轻纱,眼眸如水,虽然不见真容,但她的风姿却是仍然让人为之心惊!
典型的祸水啊!洛尘不禁腹诽着。
羽仙见他来了,拿眼睛瞄了瞄,而小白更是懒得动弹,头都不抬一下,这只死兔子,洛尘暗自咬牙,这家伙准是忘记了是谁把他从危机重重的山林里拯救出来。
洛尘对羽仙,心里一直挺犯怵,倒不是因为她的武道,而是一种心底的感觉,尤其是最近他一直和老段在一起,他总是感觉这女人总是拿一种狠狠地、恨恨地、仿佛要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让他心底发毛。不过他思来想去,却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真是稀罕,居然陈公子有空驾临蜗居,让羽仙受宠若惊啊!”羽仙拿眼瞥了瞥洛尘,淡淡道。
洛尘苦笑,摸摸鼻子,这女人,不是你让人来请的吗?人来了,又这种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小白你到底什么时候拿回去啊?还真赖上了我了,我可不是你的丫头,专门帮你养宠物的。”
眼见她俏丽的眉毛立起,洛尘心里一寒,忙一把把小白揪了起来,讪讪一笑,“呃,真对不起,我这就把它拎走。”
可怜小白正处在温柔乡,被人狠狠地拎了起来,登时愤怒起来,两只脚不停地蹬着,间而又转过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羽仙。
羽仙见到小白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登时心疼,起身从他手里把它抢了回去,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
大姐,洛尘心中哀叹,你到底要俺怎么样啊?
羽仙显然也知道自己行为欠妥,她只是看不惯这家伙老是和那大老粗在一起,切磋,喝酒,把小白直接问都不问,丢给自己,心里有些生气,这才使性子,让人叫他过来,出出气,真要是带走了小白,她还有些舍不得,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的复杂,粉脸上稍稍有些发烧,只是轻纱之下,旁人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