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墨迷了迷狭长的凤眼,眸子中带着几分慵懒,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意料中的事。
“本王就与皇子殿下来一个君子之约,你随本王回东域京都,在东域做足五年的质子。”
“命你现有的人马放下下手中兵器,路上本王会派兵沿路将你的兵马遣出东域,只要他们一路上安分,本王便可保证不伤他们一丝一毫,不知皇子殿下意下如何?”
东方廷看着身前这个仿佛能掌握一切的男人,虽然是他将他逼到如此境地,但是此时却觉的自己输的心服口服。
他完全可以不答应自己的任何要求,只需一声令下,赶尽杀绝便可,毕竟发动战争的一放是他们,就算身首异处,也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可他偏偏愿意放他一马,提出这样一个协定,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此人极度危险,二是此人极度聪明。
东域国内的一些事情东方廷也有听兄长提过一些,据说上次在东域皇宫里见到的东域辽王是皇后的儿子,而皇后娘家的势力牵连着整个东域的命运。
原本他们都以为这次出征的即使不是柳将军,也至少会是辽王,却没想到会是从未听说过的慧王。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过程中,必然发生了不少不为人知的内幕,或许眼前这位慧王需要的不是一战成名的战绩,而是摆平内部的时间。
不过这对于东方廷来说已经不是至关重要的了,败局已定,只要不会牵连更多的人命,他只是失去五年的自由,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父王那边……
终究他还是“妇人之仁”吧!
他定了定神:“好!便依慧王!希望慧王言而有信,五年之后能还东方廷自由之身!”
夏子墨抿了抿嘴:“说好是君子之约,本王自认自己还不是个小人!”
东方廷有些狐疑,夏子墨一再的强调‘君子之约’四个字,难道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算了,现在的局势根本容不得他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
“那么一言为定!”
说完他回身对身后的将士们发出了命令,将士们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是有一个开始带头丢下身上的武器,后面便有更多的人响应。
直到最后他们都将武器丢在了地上,夏子墨也向身后传令,天上不再不断的往下掉火球,而西边流云的队伍也开始让开一条出路。
西辽的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沿着那条唯一的出路往西走去,只有在东方廷身边的一些将士知道事情的具体过程。
其余的士兵只道是投降了,却不知道投降也是需要他们的主帅付出代价才能换来。
直到大多数人都走出那条出口,东方廷身边的几个将领才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往西走去,自始自终东方廷都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夏子墨就这么静静的安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最后是派了崔将军带领人马负责遣送西辽仅剩的五千人马出境。
东方廷则是跟在夏子墨的马后回了西疆城。
夏子墨名人专门给东方廷搭了一个帐子,他可没打算虐待他,虽然东方廷在打仗方面没有智谋,但也算得上一个有胆色的热血小青年。
再说如果虐待他以后他回了西辽,万一记仇,没事又找人在边疆找事,那不是很麻烦。
当成风听到他们凯旋回营的声音后,从帐子里一路蹦跶到城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夏子墨身边的马上坐着一个虽然狼狈但是风姿不减的小帅哥。
看他穿的好像是西辽的战袍,乘风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战俘”!
但是当听到夏子墨命部下去给他搭帐子的时候,乘风有点迷糊了,她不解的眼神瞟向夏子墨。
夏子墨翻身下马,动作利索帅气,走到乘风近前,见她才看了自己一眼就满眼星星的望着已经下马的东方廷,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故意重重的哼了两声,乘风才回过头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夏子墨:“怎么了?难道是城外风大着凉了?”
夏子墨的脸顿时绿了。
“没有,呃……这位是西辽此次的主帅,也是西辽的皇子殿下东方廷。”
乘风这才解开了心中的谜题,就说嘛!普通着战俘哪能得到这样的礼遇!
“让你去打仗,你去把人家皇子殿下拐回来,快说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东方廷被乘风对夏子墨的说话方式惊呆了,这是个什么角色啊,对着一国的王爷说话没大没小不说,还好像很稀松平常。
夏子墨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拉着乘风向帅帐走去。
走时对身后的东方廷丢下一句:“皇子殿下在帐子搭好之前,先到本王帐中少坐片刻。”
他这么一说东方廷也只好跟了过去。流云将战马交给后面的大兵,也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帅账。
刚刚落座就有士兵奉上茶水,夏子墨将自己和乘风的两个茶杯的杯盖打开,让茶水凉着。
目光却投向坐在下首的东方廷:“皇子殿下需要修书一封,向西辽国主禀明你我之间的君子之约,本王会差人递到西辽。”
说完便名人带上笔墨,摆在了东方廷面前,东方廷看了看夏子墨,慢慢的执起案上的狼毫,写写顿顿总算是完成了一封算得上是洋洋洒洒的信。
流云将信从东方廷手中接过递给了夏子墨,夏子墨将信展开,上面的字迹算不上刚劲,倒有几分清秀。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东方廷,倒没想到这少年不仅性格仁善,就连字体也是这般……
最终夏子墨还是将注意力拉回在信的内容上,从内容上看到更像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其中有出师不利的自责和歉疚,有交代这次君子之约的出发点,最后就是想老夫交代自己即便是身在异国他乡也会努力保全国家的颜面,保持西辽皇家应有的风范等等。
最后夏子墨将信装进信封,交到流云手上。“流云,你跑一趟西辽吧!务必亲手交到西辽王的手上。”
流云接过信看了一眼乘风,那一眼就算是道别了吧!
但是乘风心里似乎已经体会到了这次离别的意义和往常任何一个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