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们,你们不会以为凭手里这些破烂玩意儿,就能跟大爷我较劲了吧,哈哈!”
两名锦袍大汉健壮如牛,又都有武功在身,哪会把这群半大小孩放在眼里,齐声哄笑。
“是么?”李楚高举的右臂稳稳向下一压,淡淡喝道:“废了他俩,一个不留!”
“好!”早按奈不住的船僮们齐声高喊,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让两名大汉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首先发动的不是那些身材高大,手中兵器也更具威力的船僮,而是站在他们面前那四名一声不出,手拿漆黑竹筒,动作简洁迅捷的船僮。
李楚话音刚落,四名船僮便齐刷刷举起右手,用力在那漆黑竹筒的底部用力一拍!
“噗、噗、噗……”
几声闷响,四道红色液体从竹筒中喷射而出,刺鼻的辛辣味顿时弥漫空中,呛人之极,而且液体数量出奇的大,飞射在半空中已成铺天盖地之势,将四名锦袍大汉完全笼罩。
“娘的,这是啥玩意儿,怎的会这么多,啊,辣椒水、胡椒水……操,还有老鼠尿……”
两名大汉连忙闭眼闪避,慌乱中,他们都忘了,其他船僮手中的利刃可不是摆着玩的。
几乎在四名船僮发动的同一瞬间,那些个子高大的船僮迅速绕到两名锦袍大汉的周围。
手拿铁链的船僮们非常默契的分成两人一组,抛出钢炼,再相互握住,一环一扣,紧接着飞快交错奔跑,立即就将那两名双眼难睁的大汉里三层、外三层绑了个结结实实。
两名大汉虽然健壮如牛,一时却也挣脱不得,直气得嗷嗷大叫。
便在二人被缚的短暂时刻,其他高大船僮手中的铁棒、钢棍已经雨点般狠狠砸到了四名大汉的身上,落点尽是咽喉、肩、肘、膝、脚腕等脆弱关键部位,又狠又准,半点不留手。
眨眼间,两名先前还嚣张狂妄,凶横霸道的七尺大汉就跟烂泥似的接踵倒地。
“动手!”李楚的风格一向是不动则罢,一动便要斩草除根,绝不留半点后患,看到四名大汉倒地,他毫不犹豫地一挥手,带领剩下那些矮小灵活的船僮迅速冲了过去。
十几条小巧的身影狸猫般无声无息的穿过人群,靠近了犹在地上挣扎吼叫的两名大汉。
随即,十几道寒光飞快闪烁,一闪即没,接着响起的就是两名大汉惊天动地的惨嚎声!
等那精悍中年人察觉不对劲,带着少年人几个纵跳如飞般赶到人群中时,才看到两名锦袍大汉每一个关节都渗出了血丝,被割断的手筋、脚筋裸露在外,竟然已经彻底废了。
“你们……”
中年人怒火中烧,霍然回头,瞪着冷静漠然的李楚,以及他身后同样紧绷着脸,却毫不慌乱的一干船僮,眼中慑人杀气闪现,但犹豫片刻后,他的目光又渐渐恢复了平淡。
凭中年人的身份和武道修为,即使再多十倍的船僮,他举手间也可轻易灭掉,不过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地上一大堆包袱行李得自己拿,而且为了两个新雇的仆从……也不值得。
“嘿,小子。”中年人瞟着李楚,似笑非笑地问,“废了我的人,你准备怎么办?”
“尊驾,你雇他们无非是拿行李。”李楚胸中早有腹案,“无论到哪里,交给我们行了。”
“成,那你派两个人接手吧。”李楚表现出的沉着和镇定,让中年人也颇为诧异。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挥了挥手,李楚阻止了其他想上前拎东西的船僮,非常麻利地将地上的包袱行李全挽在了身上,然后才回头问,“去哪里?”
“到地头就知道了。”
“那他们?”李楚指了指地上四名低声呻吟的大汉,平静地问。
“随你们处置。”中年人淡淡地说,带着那满脸阴郁之色的少年径自走了。
“清理干净。”李楚吩咐了一句,便带着那名船僮紧跟在父子俩身后走向隆江县城。
乱世中,一场厮斗甚至连小插曲都算不上,也没人关注,隆江码头很快恢复了平静……
※※※
这两父子究竟是什么人,看衣饰应该是富贵人家,为何有店不宿,专挑僻静小路走呢?
隆江城西郊的一片荒凉山林中,李楚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中年人父子俩,心下暗觉狐疑。
跟着中年人离开码头已经两天了,中年人几乎没和李楚说过话,但让李楚觉得奇怪和不对劲的是,父子俩一路明显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小心翼翼,似乎很怕被人发现似的。
毫不停留穿过隆江县城后,父子俩也没走官道,尽挑些荒凉小径赶路,颇为鬼祟。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绕,怎么兜,在隆江城混了一年多,目光心性都敏锐无比的李楚还是可以肯定,这神秘父子俩此行目的地,绝对是大商三大术炼宗之一的——万兵朝!
众所周知,万兵朝的山门设在城外几十里外的大莽山上,但大商三大术炼宗无论哪一个可都不是人人能进的,据说即使大商皇室的人,也得先通报,得到“入门令”才能进去。
这父子俩行径诡异,去向又是公认的大商禁地万兵朝,只怕这一趟不会安生……
多年的流浪生涯,让李楚拥有一种对危险来临的高度预判性,再想到如果父子俩的目的地真是万兵朝,那这片荒林便是最有可能出事的地段,顿时全神警惕起来。
穿过这片茂密山林,就到了大莽山的山脚下,也是万兵朝的地盘,绝无人敢惹事。
走在前面的父子俩似乎也知道这点,脚程突然加快了许多,李楚一皱眉,暗自放缓了步伐,反而将自己和父子俩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一些。
突然,前方树梢无风摇动,紧接着李楚就看到一条身影从远处轻飘飘“飞”了过来。
“来者何人?”中年人反应极快,陡然停下脚步,一把将那少年人拉到身后,沉声问。
“姬老二,枉你还是一门之主,怎的问出这种愚蠢问题来?”来人速度奇快,眨眼间已掠到近处,立身一棵大叔上,冷笑说:“我既是来劫道的,又岂会傻得亮出名号,嘿嘿!”
李楚暗自一惊,连忙伏身躲在一片山石下,方才从缝隙中探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