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这么一说,容颜也跟着泄了气。本来觉得爱情没什么,无非两人看对眼,地位啊金钱啊,长相的都不在话下。如今看来不是她思想纯洁了,是愚昧得可以。也不看看大家什么年纪了,早不是那个爱情只跟喜欢有关,免了俗套的年代。两人牵着手迎风能笑很大声,逃课跑去另一个城市看那个春闺梦里相思又相思的人都会觉出浪漫壮烈。
刘若英不是有一首《后来》么,后来人到底学会了什么?不是学会了如何去爱,而是终于明白爱情和面包不可兼得,明白爱情再轰轰烈烈面包面前还会显出苍白,人不吃东西会死,没了爱情却仍能活下去!
夏北北用血淋淋的现实将容颜一举击败,真是极佳的辩论手,无奈,只得放人回去。
容颜回了家又实在无事可做,秦远修自打从江南回来就一直忙,白天不见人影,晚上也是三更半夜才归,早上刚将人叫起,还不等她回过神,西装革履的秦大少又已经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正半躺在沙发上走神,一个快嘴的小丫头端上切成均匀小块的水果:“少奶奶,吃点水果吧。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想少爷了。”
容颜神色一僵,一脸莫名的看向她,偏偏小丫头一眼坚定,再度肯定之前的说法。她一个激灵坐起身,紧了紧衣服全身打起寒战,怎么想都不是个好兆头,以前秦远修也常不在家,她东忙忙西转转总能找到许多事情做,没哪一时会像现在一样窝在沙发上惆怅到无事可做。她怎么可能想秦远修呢?秦远修虽占了老公的名份,也不过生命里的辅助品,如何会变得不可或缺?开玩笑呢吧。她容颜不是八面玲珑的大女人,但也绝非无依靠不可。胡乱咬了块苹果,板着脸纠正:“以后可不能乱说,由其当着你们少爷的面。”
小丫头一脸受教的下去。
容颜却再坐不安稳,穿好外套去逛书店。
没想到会遇到秦郝佳,立在一排史书面前,容颜几辈子都不会去扒来看的书。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自打上次从她的虎口里脱险,不用她有意去躲,秦远修也会勒令秦郝佳退避三舍。
秦郝佳怕过谁?却是真不想惹怒那个弟弟。秦远修有心袒护的,她也能收起锋芒暂可视而不见。
容颜走到近身处,板正的唤了声:“姐,来看书?”
秦郝佳愣了下,对于她的出现也很意外,接着点了点头,把手里一本书放回原位。问她:“你看什么书?”
容颜笑笑:“没想好,随便看看。”
秦郝佳仍旧面无表情,再启音带了点色彩,隐约听出讽刺,真是一如既往的无往不利。
“你过得倒很悠闲么,一个女人吃饱了什么都不想不问也算种福气。被远修细心的保护起来,无知安然的活着。”
秦郝佳一直都是这个风格,容颜见怪不怪。轻笑了下:“像姐这样的女强人,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姐,你忙吧,我去找书。”刚想转身,被秦郝佳一嗓叫住:“既然有时间去喝一杯吧。”
容颜不用想也知道秦郝佳跟她喝一杯的大体内容,处处看她不顺眼,再处处挑她毛病成了秦郝佳此生最大的乐趣。婉言:“姐有什么话就这里说吧,我刚跟朋友喝过东西,喝不下了。”
秦郝佳转身向外走,回头望去,容颜跟了出来。
虽值冬季,午后阳光仍有几分暖意,热切的照在脸上,瞌着眼皮想睡觉。容颜以为她想借一步说话,没想到一路上了车,静静的等她上来。
坐到副驾驶上了,茫然问她:“姐,不是有话要说?”
果然是冰雪女王,这样和绚的光都照不暖她,一脸的冷色调。秦郝佳直白惯了,也不拐弯抹角:“现在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带你去见一个人。”
秦远修闲闲的靠在沙发上,时不时抬腕看时间,做出等人的样子。
不多时宋瑞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之前有应酬,没散场就接到他的电话,一结束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往他对面一坐,松了松领带扣问他:“什么事这么急?”
这个时间点上秦远修的时间也不阔绰,文件往他对面一扔,挑了挑眉:“不是有研究生的同学在海关工作,省着我找人了,帮忙招呼下,把华氏集团接下来出口的那批货物扣下。”
宋瑞也不傻,常年游走法律一线的老手,直接而简单:“理由?”没有充备的理由再有权也是形同虚设。
秦远修轻微扯动嘴角,邪魅笑起:“侵犯知识产权算不算理由?”
宋瑞一下惊得没话说,静默的挑着眉角看他。
秦远修修指端起茶水抿压一口,淡淡说:“专利局和工商部门我已经安排过了,之前交去的产品资料细微之处有了改动,华家这次非犯到我头上不可。”
宋瑞无不替华家哀怨的笑了笑,收起资料作总结性发言:“华家那两兄弟不知哪里想不开,非从你嘴里抢食,果然,是无力咽下的。”眼见就要被他成功逼退,不仅犯着他的事了,还得背负上侵权的恶名,买家的违约金更少不了,真是损兵折将的事。
秦远修悠然自得的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眯眸看他:“货物暂行扣下,销毁太可惜了。”
宋瑞揶揄他:“用得着你交代么,就你秦远修知道金钱可贵?”整装西装前襟,打算起身离开:“不是消遣的正点,有事得走了,晚上一起。”
秦远修倚着身,着实算道奇景了,堂堂一个玉树风华的大男人竟生生演绎出花开富贵的景象,连宋瑞百毒不侵都能看傻眼。
迟走一步,问他:“你不忙?”
秦远修小动作倾身弹掉一截烟灰,缓慢答:“忙啊,怎么不忙。可是再多的案子也不及你宋瑞一个终身大事来得重要吧?”
宋瑞拧紧眉,笑了:“你什么意思?瞧这说法想保媒?”笑话了,这年头竟有人做媒做到他宋瑞头上了。
秦远修知道他怎么想,比初中那个四十几岁的几何女老师还恨嫁的人物,没当场捧腹笑起来已算给足面子。当初在容颜面前推荐人选的时候就想到了宋瑞是块难啃的骨头,可也正因为难啃,才深知啃干净了会多么的舒心且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