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心闭起眼,尴尬得恨不得在下一秒就消失在他眼前。
男人没有带他回酒店,而是把车停到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面门口,何心心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其实骨子里的她还是很喜欢那古典的韵味。
毕启胜看着女人眼里的兴奋,也很高兴的问:“怎么?喜欢这里?”何心心没有思索的点了点头说:“我有中国古典情怀。”说完后又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们进去看看。走。”满眼宠溺看着她。
女人摇摇头说:“别了,已经挺晚了。我们还是给你家人去买点礼物吧。你不是说明天你要回家吗?那么我们总不能空手回去是不是?”
毕启胜佯装为难的说,“不用了吧。给他们买又不能买什么便宜货,我觉得没有必要那么浪费。”
何心心白了他一眼:“你爸都送了我这么贵的礼物了,我不是也拿着了嘛,再说我第一次去你家,也不应该空手呀,这是礼貌你不对吗?”
“恩,听你的。但是,我妈和我妹的不用了,我不是刚刚已经拿了两个玉镯子嘛。”毕启胜交待着。
“哼,你早有准备呀?那你爸,好像我记得你还有个哥哥是吧。他们喜欢什么呢?”何心心用心的思考着。
“这不是带你来了吗?我爸和你一样,但是他只喜欢中国的书画墨宝。我哥呢,他没什么爱好,我只知道他爱写书法,总是临摹别人的字画,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你来这里是?”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停车,所以问出心中的疑虑。
“嘿嘿,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空手回家吗?所以来这挑两样东西,给你撑撑面子。”男人伪心的交待。
“那,等什么?进去吧。”女人发号着施令。
一股幽静的檀香缭绕着他们的鼻息。红木的桌后站起一位身穿马卦的男人,正微笑看着他们,声若洪钟:“启胜呀,好久没来看我了。”
“欧叔,好长时间不见您了。身体还好吧?”
“好好,你父亲也还好吧?你今天来这是?”叫欧叔男人问着毕启胜,但是眼睛却看向他身边的何心心。
毕启胜会意的转头对何心心说:“这是欧叔,是我爸多年的好朋友。”“欧叔好,我叫何心心。”何心心站起向老人鞠一个躬,礼貌的问候着。
欧叔笑应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转向毕启胜,脸上带着不悦,质问着:“胜小子什么时候成的亲,怎么没来通知欧叔去喝喜酒呢?怎么嫌弃欧叔老了是吧?”毕启胜连忙赔笑:“瞧您这话说的,我就算不通知谁,哪能不通知您呀?这不是明日儿才去领证,婚礼日子还没定呢?等我和家人商量好后,第一个通知您,到时您不能不赏光呀。”
欧叔笑着连声道好,精烁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何心心的身上。
感受到打量的目光,何心心觉得很是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欧叔的眼光中有些让她不解的东西。抬起眼面色不变的与他对视着。
数分钟过后,欧叔赞赏的收回目光,抻手拍了一下毕启胜的肩膀,由衷的夸奖着:“好小子,好眼光,能和我对上数秒面不改色的人少之又少,这丫头不简单。”
何心心淡淡的回了一句。“欧叔谬赞了。”
“能得到欧叔的赞扬,我感到无比荣幸呀。”毕启胜倍感自豪和同时没有忘记此行目的。
“欧叔最近有什么好的珍藏?”
“呵,正巧,有朋友刚送来了一副院长板桥的《墨竹图》,让你父亲给鉴定一下。”
“郑板桥的真品,这个难得,来之不易呀,我先看看。”
“恩,跟我来。”
大红木的长桌上,铺展着一副画。画中正是点点墨竹。
毕启胜兴奋的拿起放大镜他细的观看起来,站在他身后的何心心也定睛细看,一眼之后却蹙起的眉头,转而打量屋中的摆饰。
不一会,毕启胜抬了头,眼神闪烁的望着欧叔。为难的开口:“这……”
没等他说,何心心便确定的来了句:“这是赝品,不值钱的。”
两人四目同时盯上了她。毕启胜尴尬的面向欧叔,“别见怪,欧叔,小丫头不懂,瞎说的。”
何心心却白了他一眼,心里对欧叔也有了几分成见。仿得这么差的画,还用人鉴定。没这个的能力还开什么古玩店呀。白痴!
欧叔眼眸闪过一瞬间的异常光线,锐利的盯着何心心,冷冷的问:“你只瞧了一眼,怎么就说是赝品?”
何心心有点小愠,觉得欧叔问的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侮辱了她的智商。所以不客气说:“这幅画,不用多看,作画者临摹功底太差,只看其表,不闻其义,对于临摹初学者,象形是最简单的要求,板桥先生画竹,独特的风格在于简净疏朗,挺拔刚劲,看来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领悟的。至于这副画,只要是摆弄过两三年书画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得出来。”
其实毕启胜也看出了此画并非真品,心里也不暗咐,欧叔怎么会拿这么拙劣的字画让父亲来鉴定。但碍于面子没有当场说出。谁能想到自家小妞,会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而且是还隐射欧叔是棒槌,心里暗暗摇了摇头。欧叔虽然并不是书画界最高鉴定人,可是玩这行当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欧叔的。今天他做的事确实让人费解,但也不必要如此直白,想着给小女人一点暗示。
可令毕启胜没想到的是,何心心又意料不及的对欧叔射出冷镖:“欧叔不会是有什么珍藏舍得示人吧?如果是,您大可放心,君子不夺人所爱。但是,欧叔如果拿这样的东西当宝贝,我想这家店的生意也不会好到哪去?倒不如趁早关门。给自己留点养老钱。”
要说至今没有人可以让毕启胜佩服得到五体投地,那以何心心便是这句话的终结者。敢这么和欧叔说话的,放眼望去,这世上,真没几人。祈祷何心心能适可而止。
欧叔倒是没太介意,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犀利的小女孩,简直与刚刚进门时判若两人,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确实像个懂行的行家,眯着眼,思考再三。收起桌上的画,一声不吭的走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