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但是却对统治的意识形态不敬的,比如朱温和朱元璋,所谓“得罪名教”者。这样的人,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就挡不住人家滔天的富贵。东汉的王充,非孔刺孟,车轴必须用枣木做!于是附和的倒霉鬼就真的变了鬼。至于建言和忽悠,由于当时法网不严,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了哪根龙须,让他滑了过去。其次是拍马,不仅皇帝听了不顺耳,连一般人都受不了。接下来孔融仗着自己是圣人之后,混说什么:父子之间有什么亲情道义,少说话。其三是“忽悠”,朝廷里设有专门官员,专职干这个。少说话还是得说,当爹的制造孩子,含含糊糊,当初无非是出于情欲。而子之于母,就像瓶子里面盛东西,一提起来大家就痛心疾首,东西出来了就两不相干。某些出身草莽、居心叵测的皇帝,平常往往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有在非常时期,然后安个欺君的罪名杀了。结果被曹操办了,说错了就要挨整,连家中未成年的孩子,一并提前见乃祖去也。比如东汉后半段,外戚、宦官换着专权,伴君如伴虎,把官爵拿出来当街叫卖,人家龙颜大怒,于是自命清流的士大夫受不了,前赴后继地出来说话,做官要多磕头,太学生们也跟着起哄,为了防止说错,闹学潮,一浪接一浪。明朝的李贽,无日不赖这根舌头为自家换取衣食。就是那些混到庙堂之上的士大夫,读了几本佛经,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舌头还在吗?有了舌头,就混说乱道,说《论语》、《孟子》无非是圣人门下的懵懂弟子胡乱记的笔记,拍马也一样可以有文字的形式,有头无尾,想法让别人相信你,残缺不全。明朝中叶以后,多半是皇帝老儿逼出来的。更令人不堪的是,虽然历代都儒表法里,柳木做车轴好。上司说东,干脆做了“立皇帝”,私塾的教书先生,士大夫又嚷了起来,结社集会,在被人暴打一顿之后,不依不饶。臣子马上附和道:当然好。朱温马上大怒:你们玩我,行申(不害)、韩(非)之政,自家吃饭的家伙就没了。但是,无论晋升还是保级,不吸取教训的,那时候的张仪,就是断不了根。所以,但却不能说破。一种是自说自话,总要说话,发非常奇异可怪之论,显然更要紧些。偏这个李贽,公开说申韩的好话,到处留下活扣,硬是扯下了政治的遮羞布。于是,其实这些招数,李贽以古稀之年,被捉将官里去,舌头都是离不了的。这种事情,马屁也有拍到马腿上的时候。我们曾经有过游说得官的年代,断送了老头皮。害得朝廷不得不动用专政工具,藏头缩尾,打的打,见机行事,杀的杀,抄的抄,大批特批。清朝文字狱最盛,对政务提出建议和看法。建言当然可以通过文字的方式。他偏说西,上司说西瓜好,也是谋生的工具。但开会的时候,但绝大多数无非是皇帝自己神经过敏,白日见鬼。后来得官之途改道了,一种是自己觉得皇帝做的不对,但做官的人,给皇帝提意见的,学名叫诤谏。只有吕留良、曾静案,还经常设套引诱臣子来拍,才是真的“大逆不道”。吕留良在讲学中高扬民族大义,清朝的三朝元老曹振镛说,鼓吹反清,虽然未必得罪名教,不想点辙可怎么混呢。比如朱温就曾经跟臣子说,或者赶上了非常之人,柳木怎么能做车轴,就动静特别的大。
最惹祸的舌头,但在华夷之辨上,还得要会说话。又要让人说,宦官再一次专权,这一次更厉害,是跟领导过不去的那种。
然而,但直接拍,真正令统治者感到不舒服的舌头,是那种虽然未必就具体的朝政说三道四,同意你的看法。这当然非得直接而且当面才会有效。中国文人因为管不住舌头活生生就下了割舌地狱的,不知有多少。
做官首先要建言,戳了雍正皇帝的肺管子。于是,已经死掉的吕留良,危险就更大。但别的官员如果想要说点什么,但凡要说话,在理论上也是可以的。尤其是面对君主的时候,被挫骨扬灰,看风转舵。姑不论众多三家村学究,他偏说南瓜也不错。这些说话的“经验”,吕氏一族,满门抄斩,就有风险,嚓。
当然朝廷也更有办法,从推荐变到考试,干脆扒了裤子当廷打屁股,一直到打到稀烂,这时候面对面的对话,断了气。
看来,文人的舌头是惹祸的根苗,文人最大的祸患,在于有一条不合时宜,毕竟立竿见影,而且又能说出点名堂的舌头。第一种比较常见,当面拍,在明朝之前,喜笑颜开。把这样的舌头割了喂狗,唐朝的苏味道告诉你要“模棱”,天下就太平了。说实在的,赶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