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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遍地菽麦(1)

仗开始打得很有些顺利。

启明星正要落的时候响的锣,锣一响,事先预备好的柴火就朝围子里投,下雨似的。柴火都很干,好烧得很,又浸足了洋油,围子立刻就燃了起来,热烈无比。

县独立团的那门山炮先放了一炮,清清脆脆轰地一响,准头不好,没打中要害,却也将围子的一角掀了一块去,连同掀去的还有两个民团的脑袋。山炮只放了这么一炮就哑了,不是怕准头再不好,是没有炮弹。大多数时候,独立团的山炮都埋在福家河一座废弃的山庙里,若不是打这么硬的仗,百年不用一回。

接下来,是赤卫队的松树炮。

赤卫队的松树炮就威风了,两围粗细的炮筒,先做好底火,埋好药线,这是发物,然后再装别的,别的以铁砂子为主,间杂有鹅卵大小的破铜烂铁,足足装了两车,才把炮筒子装满。装满了,炮口用稀泥糊了,使药引子点了药线,七条壮实的汉子吆喝一声,齐心协力将炮身抬起来,炮口对准了目标,由专一的炮手,骑马蹲裆式站着,半眯着眼矫正方位,大家都闭眼张口,等着,等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半个世界都被震麻了,半个世界都被震塌了,先前填进炮筒里的那些东西,黑压压一片飞出来,蝗虫似的都有了生命,不论逢着什么,全都打成一张筛子,再没有完整和好看。

赤卫队的人都炸着嗓子喊:“喝!”

独立团的人却不喊,脸上挂不住,都阴阴地。有人在底下嘀咕,说:“!总看着在演练,活像个人,威风得屁似的,一到正经处就稀松,还正规部队呢!”

那是在骂自己的炮手。

独立团的炮手自知损了自己人的面子,炮弹已打出去了,收不回来,没处分辩,牙咬得恨恨的,就拿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赤卫队的炮手。

赤卫队的炮手是启子,丈二的个头,扳倒牯牛的身板,不动时像是一座山,若动,两只大脚板一碾,岩石就揭去一层皮,很灵醒的一个后生。炮放完了,不知道有人正目光滴血地盯着他,启子搁了炮,勾身扎紧鞋带,从身后取下火铳,提了铳,喜滋滋朝人群中钻,准备冲锋。

围子那时已打烂了,千疮百孔的样子,惨不忍睹,蛇芯子似的火焰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守围子的民团在火焰中手舞足蹈地蹿来蹿去,有被点着了的,惨叫着四处狂奔,反倒把火头子引得到处都是,火更烈了。

独立团的人就拿枪打,专打那些四处乱窜的,无数活蹦乱跳的蛇芯子就那么被打僵了,停在那里不动。火照烧着,人油好烧,先很亮地直喷白焰儿,以后人油烧尽了,火焰儿就红了,轮到烧骨头时,火苗儿就有些爱答不理,像木炭儿似的。

独立团家伙好,不像赤卫队,多是火铳和大刀长矛。独立团大多使的是汉阳造和正经毛瑟,毕竟是正规部队,练过枪法。独立团打一枪,发一声喊,打一枪,发一声喊,枪声和喊声都极响亮,这也像正规部队。独立团打着喊着终究也把面子挣回来了。

赤卫队趴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赤卫队是趴在那里等着冲锋。若冲锋赤卫队是不怕谁的,抵近了捉对儿厮杀,手中的大刀长矛都是顺手的家伙,刺就是一个狗儿倒,劈就是一个猫儿翻,什么样的威风没有?可人家这时不敲锣,不叫冲锋,赤卫队得不到命令,只好趴在那里,干巴巴地看着独立团的人耍脾气。

赤卫队的人气坏了,有人忍不住,拿火铳照围子里放了一铳,想在那乱阵之中,夺一回脸面。铳倒是很响亮,比汉阳造和毛瑟响几倍,可力气却小了,窜出去数丈远,就雨点似的落了下来,倒是把一些金箔一般鲜黄的落叶,打得沙沙作响,像是有过一阵风。

独立团的人就笑。

启子的脸红成一块炭。启子趴在那里,手忙脚乱地往铳眼里重新填火药。队长土拨鼠一般地爬过来。队长骂道:“启子你狗日的放什么铳?你当铳也是炮呀?”

启子狠狠地说:“不是炮,也轰它一轰!”

队长说:“轰你也看个时机,你把时机看好,你让独立团的人笑咱们!”

启子朝独立团的阵地看了一眼。启子看得很深奥。启子说:“他笑么?等一会儿就不是他笑的了,看他拿什么来笑!”

队长听启子这么说,愣了一愣。

队长愣了一愣,倒先笑了。

队长知道,启子说那话,是在发狠,有一种赌咒的样子,当然启子不是随随便便地发狠,就像那门松树炮,启子是有把握的,并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骑马蹲裆式地往炮前站,启子站才是启子,不是启子,站你也是白站。

那就要看冲锋的时候了。

启子在等待冲锋。

锣响二通的时候,冲锋真的就开始了。先前就分了工,独立团打北门,赤卫队打南门,两个门都被充分的火燎着了,烧得熊熊烈烈的,这时听锣一响,刺啦一声就坍塌下来,露出没了牙的两张黑口,等于是把无遮无拦的心肝肚肺都露了出来,只等人上去胡搅烂缠一通。

启子从地上一跃而起,跑在冲锋队伍的最前面。队长紧跟在启子后面。队长一直想超过启子,但超不过。队长很生气,队长就大声喊。队长喊:“冲呀!杀呀!打他狗日的!”队长这么喊着,威风倒是威风,但依旧跑不过启子。启子的一双长腿像是踩了一对风火轮,人往前倾着,似在飞,只是没火,若有火,启子就像莲花身的哪吒了。

围子里在锣声响过之后先慌乱了一阵,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拿出办法来对付,先是使排子枪朝外打,枪子儿嗖嗖地,也打倒了不少冲锋的人,其中包括队长。

队长胯上中了一枪,身子一歪坐了下去,捂住屁股抢天夺地地骂:“日他爹!日他爹!”

围子里再放枪时,效果就不那么好了,冲锋的人跑得快,都抵近了围子,烟熏火燎地看不清人,放枪是白放的。

围子里知道一切都由不得自己选择,该是白刃的时候了,就组织了人往外冲,想把外面劫围子的人,冲个稀里哗啦。围子里自然读过兵书,这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围子里不但读过兵书,还会打仗,人都是为打仗招募来的,个个骁勇顽强,遇上兵临城下的时候,知道该是拿命来搏的时候了,都汤浇蚁穴一般往外冲,这也有讲究,叫鱼死网破。

围子外面的人往里灌,围子里面的人往外冲,两厢撞在一起,便作成了捉对儿厮杀的场面。

启子首当其冲,看着围子里火光一黑,一标裹着火苗子的人冲将出来,个个执矛仗刀,嗥嗥吼着。启子刹住脚,将手中的火铳,罩住掩卷来的人堆儿搂了火。火铳泼剌一声亮响,数百星暗红的铁砂子扇子一般扫过去,当下就将人堆的头一矬打折了,四五条汉子倒下去,横着竖着,都活着,出网的鲜鱼似的在地上蹦跶,那衣服先已被火燎得脆了,这一蹦跶,经不住,都散成了碎片,鱼鳞似的落了一地,人是光秃秃的,若当成鱼,倒是条条都精肥。

启子放了铳,将空了膛的寡铳往地上一丢,这时候空了手。空了手的启子扎煞着双腿站稳了,双手往脑后一擎,便从颈后的牛皮护带里,擎出两把镔铁大砍刀来。有刀在手的启子,全然不似先前的样子,人是突然就长出了半尺,转世金刚神似的,浑身的筋骨,拔节似的嘎巴嘎巴乱响,大吼一声,人那时已扑入对方的人堆中,左手先,右手后,相差只须臾,两刀下去,便有两颗围子里的头,轱辘辘滚落在地上,半天停不下来,那失了头的身子还立在那里迟疑着,隔了一会儿,轰然倒下。

围子里的人,已看出这是一把好手,亡命是一条,技艺也是一条。若比第一条,仗打到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倒是第二条狠,因为比第一条多了一份实力和冷静。围子里的人,这时就分出一拨来,专门对付启子。围子里的人恨得咬断钢牙,一门心思只想把最先的启子活活地撕作碎片。

想是这么想,待做下去,围子里的人,就发觉是个困难。

启子被罩在人群中,却并不慌张,人是风叶儿一般灵活地转着,不让自己有弱处亮给对方,裆和背都保护得极好,纵是让对手眼睛看见了,也是白看。手中的两柄镔铁大刀,出神入化地舞动,半刻也不停息,舞到关键处,就只见两团透明的亮火,轮翼似的移来移去,让人头昏眼花。

间或就有人倒下去,有的叫一声,有的连叫都没有,倒下去了,伤口处一时看不出什么来,等一会儿,或颈,或腹,熟石榴似往外一翻,扑哧一声,翻出五花八门的内容来,热腾腾的血浆子喷出老高,溅到四周的人身上,烫得人双脚乱跳,直骂:“日你妈!烫我做甚?”

无论是叫的还是不叫的,都不是启子,启子是那个让人叫的和不叫的。

本来仗打到这个时候,就已经看出端倪了,赢家和输家,只是各自在做着最后的坚持。

偏偏就出了问题。

问题先出在北门。

一标人马突然出现在独立团背后,在独立团背后开了火,立刻就把独立团打懵了。

那标人马是由一匹骡子带领着。骡子高大,皮毛油光水滑,宽臀窄腰,四蹄削细,生铁锻打出一般。人有两百来号,个个玄衣红带,丈二个头,青眉黄脸,鬼气缠身。

独立团正与北门的守兵对峙着,一边想抢进围子,另一边不让,双方都有些吃力,又都不放弃,没想到被人在背后兜屁股踢了一脚,那脚劲忒狠了些,独立团撑不住,稀里哗啦退了下来。

北门解了围,那标驰援的人马就冲南门而来。

启子正杀得起劲,眼见原先打算收拾他的那拨人,已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听见有人喊:“苏家埠的民团来了!”启子就有些发愣。这时一个对手虚空抢了过来,照启子就是一刀。启子心眼不在,魂还在,鬼迷心窍地抽身一跳,肉没伤着,衣袖却被削去一大片。启子生气,也不讲章法,挑手还去一刀,那一刀砍得有些重了,将对手兜头砍了个满脸开花,刀口从颅顶一直贯穿到咽喉处,中间笔直地隙一道缝,倒像两张半爿的脸,一时没贴严,豁开了。那人站在那里,似乎有些吃惊,有些没明白,想看,却没处去看,眼睛转了转,立时有一团脑花,白花花从刀口处掉下来,那人当啷丢了手中的刀去接,脑花娇贵,哪里还接得住,早拍成了一团泥,脏了,那人见了自己的脑花,散了精气神,大叫一声,仰天向后倒去。

启子这时就看见那头骡子从火焰中威风凛凛地冲了出来。

骡子是被一标玄衣红带的民团兵簇拥着的,骡子上那人叫福子,是苏家埠民团的首领。福子人高马大的身架子,一身的好精肉,短打扮,白衣皂裤,齐胸处束一条拃半宽的英雄结,比身后跟的那些喽啰,更添了一份威风。福子使两把盒子,盒子是奥地利造的,有名叫贝鲁姆,连发二十四响。但福子不连发。福子一手操一支灌满了膛的盒子,只靠两腿夹紧了骡身,脚跟一磕,放骡冲入赤卫队的人群中。那骡子本身就是个烈性的畜生,见人便撞,逢人便踏,把人群冲撞得立不住,福子在骡身上,就开枪。福子打的是单发,一枪一个,枪法本来就好,又抵近了,枪枪都不会空,打死的打不死的都往地下倒,倒下去就成了骡子蹄下的祭物。福子打完一匣就再换一匣,换匣时另一支枪并不停,依然响着,只把空了匣的枪卸去弹匣,枪叼在牙间,腾出手来从腰里摸一排子弹出来,往弹仓里一拍,枪立时就还在手中,就势往裤腿上一擦,子弹就上了膛,正好接住另一支打空了的枪。

站在一边的启子,突然间就蔫了,霜打瓜蔓儿似的,垂下两只手。手中的两片镔铁大刀,也飞快地蒙上了一层云翳,先前雪亮地纤尘不染,这时就有血锈,汩汩地洇渍了上来。四下里那些残余的对手,不知出了什么事,怀疑又是什么样一种技艺和阴谋,相反不敢惹他,一寸寸往后散开,把他空了出来。

撤退的锣声这时就响了。

启子还在那里发愣,队长捂着屁股一蹦一跳地从火中钻出来,朝启子吼:“启子你发什么呆?你妈的没听见叫撤呀?”

启子立在那里,打了一个寒噤,还了神,撒腿就跑。启子跑不是冲撤退的方向去,而是冲火光之中的那匹骡子,启子手中的两把镔铁大刀受了风,铮铮作响。

队长在启子身后吼:“启子你听命令不听?!你这时做,你做给谁看?!”

启子站住了。

那匹骡子这时也站住了,骡子上的福子,听见了队长的喊,扭过头来看这边,就看到了启子。两个人都是各自一方的顶尖高手,都使的是双家伙,家伙在手中沉甸甸地拎着,不释重负的样子,人是孤零零地,浑身上下满是血浆,血浆是别人的,不是一次溅上的,分出了层次,干了的是盔甲,没干的是罗带,沥沥洒洒,拖得到处都是。火光之中,两人目光相撞,当啷一声,冒两朵耀眼的火星子,就有一缕硝烟弥漫出来,扑鼻地香。

双方的人都在往下撤,撤下去,撤出警戒哨,腾出手来,各自清点伤亡。

火还燃着,没精打采地吐噜一下,又吐噜一下,像是委屈着被冷落了。就启子和福子两个人站在那里,遥遥地对视着,也没有新一步的动作,四周是一片被打烂了的战场,有没来得及拖下去的伤兵,在冒着烟的焦炭中爬动,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狗娘养的,丢老子在这里呀?!”

骡子先不耐烦了,把四只铁锤似的蹄子踏得鼓响,以防被一地的血浆粘死在那里。福子觉出来了,同时也觉出脸被炭火烤得烫,福子就在骡背上,把两支盒子往腰里一插,腿一偏,带过嚼头,嘚嘚颠着,走了。

启子还站了一会儿,直到身后的锣声急躁起来,才将刀反手靠了胳膊,抹一把带血的汗,转身走了。

启子赶到苏家埠的时候,正是点灯时分。

启子先没有进垸子,在垸子外面,找了个土坑蹲了一会儿。土坑是开满了黄芩的土坑,蓝色的黄芩花在黑夜里看不清,却有苦辛味从黑皮坚果里漫出,一缕一缕的,很新鲜。黄芩可以入药,治的是温病发热、肺火咳嗽、湿热黄疸、胎动不安,启子没有这些毛病,身体壮得能踢死牛,但启子闻着黄芩的苦辛味,依旧很喜欢。启子就蹲在坑里,把穿着草鞋的脚垫了屁股,自己卷了一支炮筒子烟吸了。有一刻启子被辛辣的烟呛住了,咳了起来。启子咳了两声又换了个地方蹲着。

启子听见有人说:“肥叔,你咳么?”

又有人说:“是我么?我咳么?”

有人说:“不是你是谁?我又不曾咳,未必是狗子咳不成?”

又有人说:“我咳了么?我怎么就咳了?我怎么就成了狗子?”

有人说:“不是你,那又是谁?”

又有人说:“是你,是你长生,你长生才是狗子,咬牛卵的狗子!”

就有人吃吃地发笑。

启子蹲在那里,暗中跟着发笑。启子知道他蹲的地方,是垸子的官道边的茶馆后面,那黑暗里说话的,一个叫长生,是孤儿,放牛娃;一个叫肥叔,是鳏夫茶倌。两人结伴睡在茶馆里,茶馆里烧着地塘火,塘口上着水壶,水嗤嗤地翻开着,隔着泥糊的夹竹茶棚也能听到响动。

启子蹲在那里吸烟,很自在的样子。启子先听见初升的月儿咚咚地跳进垸子后面的池塘里洗澡,那声音好听得诱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一些儿时的故事。然后启子就听见嘚嘚的骡蹄声从官道上过来,骡蹄熟门熟路地过去了,一点没犹豫,进了垸子。

有狗叫。

狗叫了一会儿。启子判断狗叫得正常了,便起身,把烟蒂揿熄在鞋底上,松了松腰带,提了火铳,猫匿似的进了垸子。

启子找到了院子。启子先不进去,很小心地在院子外面站了一会儿。院子外面有棵白果树,也叫公孙树,也叫鸭脚,树干直直的,往上伸展着,一直到看不见的黑夜里,折扇似的叶儿,在高处簇栖着,像是一群群入梦的黑蝶。树下挽了条绳索,绳索是牛皮捶成的,一头系着一匹骡子。骡子安静地看启子,启子也看骡子,两边都无话。

这是一头好骡子,启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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