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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如同一道温暖的风(1)

秋天到来之前,乌力天赫完成了他飞翔前所有的秘密筹备。他不再需要理由,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和帮助。天空在那里,他的翅膀也在,剩下的,就看他如何振动他的翅膀了。

乌力天赫从报纸、广播和地图上捕捉一切有用的信息,决定了飞行路线,季节则选择在秋天。秋天到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慢慢适应了乌力天时造成的震动。只有一点不同,这个季节是鸟儿南下的季节,乌力天赫却偏偏选择了北上。

1967年10月11日黄昏时分,武昌沿江大道一带响起密集的枪声,还有几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不久就有消息传来,“百万雄师”和“三钢三新”发生了一场激烈枪战,造成数十人伤亡。但这并没有让人们诧异。两个多月前的“七二○事件”使武汉两大派造反组织关系更为恶化,武斗飞快地升级,长江大桥上已经出现了坦克和装备了重型武器的卡车,枪战不时在三镇各地展开,人们对城市战斗已经开始习以为常。

乌力天赫在隐约枪声中出了院子,朝简家走去。他穿过营区马路,走过桉树林,在简家院子门口站下,告诉简家警卫,他要找简家老二。简雨蝉很快出来,告诉乌力天赫,简雨槐不在。

“她不是每个礼拜天都回家吗?”乌力天赫有些意外。

“也许这个礼拜不想回来呗。她就喜欢疯,臭丫头。”简雨蝉没心没肺地说,然后疯疯癫癫地把乌力天赫往院子里拉,“天赫哥哥,你来看我刚刚盖的野战医院。我给五个布娃娃开了刀。我攒了好几条漂亮的腿。你帮我看看,把哪两条腿给天时哥哥接上?”

“我得回家了。”乌力天赫和蔼地对头发汗漉漉贴在脸上的简雨蝉说。

“你还是不喜欢我。”简雨蝉不高兴,樱桃叶儿似的嘴嘟起来,“你还是喜欢简雨槐,对不对?”

乌力天赫没有回答简雨蝉,冲她扬了扬手,离开台阶,跳到路上,像来时那样,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家里走去。有一阵儿他什么也没有想,他走在路上的样子就像一名十分老练的士兵。后来他开始想了,他想,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等到这个礼拜天了。他想,不要紧,就算我不说,你回来的时候也能看到,那些鸽子现在飞得有多么棒。他还想,就算我没有亲口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一名多么出色的士兵。乌力天赫这么想着,把胸脯挺得更高,就这么一直走回家里。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乌力天赫就悄悄起了床,穿好衣裳,溜出门,下了楼,去了鸽舍。他爬上梯子,打开鸽笼。那些漂亮的铁青、瓦灰、点子、霞白、麒麟和宝石眼儿像熟透了的果子似的从笼子里滚出来,冲着他咕噜咕噜叫唤,然后分散到屋顶、水池边和草地上。乌力天赫站在那里看他的鸽子,他看它们的样子就像是老朋友,或者说,他就是它们当中的一员。他向它们扬起手臂。那些鸽子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起张开翅膀飞向天空。它们如同一道温暖的风,从他的头顶上掠过,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这就是飞翔呀!乌力天赫热泪盈眶地想。

两个小时后,乌力天赫出现在汉口江汉关海关大楼门口。他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左臂上戴着红卫兵袖章,军帽的帽檐低低地遮住眉眼,斜背着一只军用挎包,横冲直撞大步走进大楼。大楼的造反派没有管他。这种旁若无人的家伙全都有来头儿,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和中央文革小组的人有关系?

乌力天赫顺利地上到顶楼,并且在那里找到通道,很快登上大楼楼顶。他在那里打开挎包,从挎包里取出一摞印刷品,挎包翻了个个儿,露出里面事先缝上的蓝布,脱掉身上的军装,只穿蓝色运动衫,军装连同军帽一起装进挎包。做完这些事,他把印刷品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他把它们放在楼顶朝向长江一方的排气口的铁皮沿上,脱下胶鞋压住,挎包搁下;另一部分他带着,朝大楼东边走去。他跳过楼顶管道,绕过沥青带,顺着女儿墙爬到东边的楼檐尽头,探出身子朝楼下看去。

正是早上日出的时候,沿江大道上人很多。乌力天赫朝如蚁的人流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印刷品。那是一份题为《十问中国向何处去》的传单,钢板刻的,娟秀的仿宋体,他写的。它以人民的名义建立,人民有理由问,它是人民理想中的国家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伸手,将手中的传单抛出去。他没有看它们如何在天空中如花般绽开,转身往回爬,跳下女儿墙,绕过沥青带,翻过管道,回到大楼南端,在那里取回压在印刷品上的胶鞋,把鞋穿回脚上。看着头几页传单被排气口里的气流吹起来,飘向空中。他弯腰拿起挎包,斜挎在身上,转身离开那里,很快消失在楼顶。

简雨槐第二个礼拜天回到家里,在饭桌上听说了乌力家老四的事。

乌力家老四失踪了,乌力家找遍了基地,找遍了能找的所有地方,哪儿都没有他的影子。乌力家老五就像生长在地下洞穴里的盲眼鱼,瞪着眼睛看着问他的人,一脸阶级仇恨地说,他捡弹壳儿去了呗,不带我,这个“左”倾冒险主义的孝子贤孙,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乌力图古拉怒气冲冲,发誓要打断老四的腿,但他说过那句话以后,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老三,又改口说打扁老四的脸。可直到目前为止,乌力家老四的脸还没有被打扁,因为他始终没有出现。

“江边打死了几十个,拖到火葬场烧掉了,好多人抢骨灰,抢去种南瓜。”简明了抠着鼻子兴奋地说,搛了一筷子紫姜爆炒仔鸭塞进嘴里。

“你知道什么?那一仗两边都动了机枪和手榴弹,我都没敢靠近,他能过去?”简小川不屑地瞥了简明了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天赫怎么了?”简雨槐迷惑地抬起头来,看看简小川,再看看简明了。

“天赫哥哥逃跑了。”简雨蝉在一旁大大咧咧地说。

简先民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人民日报》,这个时候从报纸上抬起眼睛,目光落在两个男孩子脸上,用耐心的口气教导说:

“叫你们多学习,你们就不学。看看最近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彭德怀在批斗会上被打倒在地七次。‘上柴联司’让‘工总司’给踏平了,死伤上千人。谢富治说,公检法必须彻底砸烂。北京红卫兵火烧了英国驻华代办处。缅甸军队连续侵犯我领土领空。印度军队再度入侵我边境。林副主席说,乱是必要的,不乱,反动的东西就不能暴露。你们不要只关心武斗,武斗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谁说我没关心阶级斗争新动向?”简小川不服气,“上周一江汉关那个反动传单事件,我一听说就乘军轮过江去了,还从别人手里弄到一张传单呢。”

简先民警觉地追问传单在哪儿。简小川不情愿地上楼去把传单拿下来。简先民草草看了一下,然后一下一下把传单撕掉,叮嘱简小川,不要再说传单的事,公安部门已经在全市展开大搜捕,这个写反动传单的人是个臭老九,有一定理论基础,很可能是社科院的人,撒传单的人胆大妄为,居然选择江汉关作案,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反动集团,抓住非枪毙不可;这种事不叫关心,叫自绝于人民。

好了,过来。简先民命令他的孩子们,让他们一个个放下筷子,站起来,到他身边。他一个一个地拥抱他们。你们都是好孩子,他用肯定的口气对他们说。他拥抱简雨槐的时间比拥抱其他孩子的时间要长一些,也更加温柔一些。乖女儿,你是爸爸的骄傲。他这么对他的大女儿说。方红藤在一旁看着她的男人拥抱他的儿女们,目光冷漠。

简雨槐坐在院子里乘凉。夏天快要过完了,暑气尚未消尽,营区里的树上,知了在完成它们最后的绝唱。简雨槐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一把蒲扇,看隔了一条林荫道的那只灰色鸽舍。她看见乌力天扬光着瘦骨嶙峋的上身,撅着屁股往鸽舍上爬,去给鸽子们喂食,那些鸽子像是中了暑,恹恹的,没有精神。简雨槐站起身来,朝院子门口走去。她在那里被方红藤堵住。

“我去看看天时哥哥。”女儿平静地看着母亲。

“你不是看天时。”母亲平静地看着女儿,她的目光能把任何事情看穿。

“那好,我去看我想看的人。”女儿依然平静。

“别给你爸惹事儿。”母亲警告。

“爸还是整了乌力伯伯,对吗?”女儿紧紧盯着母亲。

“大人的事儿,孩子不要关心。”母亲坚持着。

“你说过,我已经长大了。再说,他们家都那个样子了,还能惹什么事儿?”女儿乞求着。

“听话,回家背你的谱子。”母亲很固执,而且不准备让开。

简雨槐低下头,转身朝屋里走。她当然会听话。她从来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但这并不是说她就想安静,她的安静就是安静。

简雨蝉在屋里剪头发。她跪在凳子上,操着一把巨大的裁缝用的大剪子,对着镜子一剪一剪把小辫儿剪下来。

“你说,我演大春哥像不像?”简雨蝉问。

“大春是男的。”简雨槐没精打采地坐在床头。

“我就想当男的。男的尿尿的时候不会流血。”简雨蝉满不在乎地说。

“小妹?”简雨槐刚还在自己的思绪里,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惊讶地把目光转向妹妹。雨蝉的裤裆处鼓鼓囊囊,像揣着一只小兔子。

“别那么大惊小怪。你和你妈也流血,我流怎么不行?”简雨蝉咬着牙用力剪下去,这一剪很管用,剪下半条小辫儿。

简雨槐起身把房门插上,回到简雨蝉身边,把她手里的剪子夺下来,放在桌上,把她从凳子上拖下来,不由分说扒下她的裤子。那是一大堆凌乱不堪的草纸,星星点点地落着一些红色,像风儿吹落的桃花瓣儿,没有人怜惜,胡乱地包裹在草纸中,花瓣儿揉得凌乱不堪。

“为什么不告诉妈妈?”简雨槐责备道。

“为什么要告诉她?她又没有生我,管不了我。”简雨蝉推开简雨槐,把草纸胡乱塞回两腿间,连掉在地上的一团都没落下,裤子拉上,鼓出来的地方拍下去,威胁简雨槐,“不许当长舌婆。”

“我去告诉妈妈。”简雨槐往外走,“她就是你的妈妈。是我妈妈,也是你妈妈。”

“那我就不告诉你天赫哥哥说了什么。”简雨蝉张开两只手,小指抹掉鼻子上沾着的一撮头发,重新操起剪子。

“他说了什么?”简雨槐站住了,回过头来急切地问。

“他逃跑前来找过你。”简雨蝉眼睛往上翻,露出眼白,把剪子伸向头顶。

“我问你他说了什么!”简雨槐跺脚。

“你先向毛主席保证。”简雨蝉仰起下颏儿。

“我向毛主席保证。”简雨槐盯着简雨蝉。

“帮我把头发剪了,剪成大春的样子。”简雨蝉把手中的剪子一伸,命令着。

简雨槐找出一件衣裳,围了简雨蝉的脖颈,很快替简雨蝉剪出一个干练的运动头。

“我要洗澡。”简雨蝉继续下命令。

简雨槐去盥洗室打好水,伺候简雨蝉洗过澡,再去自己房间找出一副卫生带,精巧的船儿一样叠了草纸,用带子缚牢,替她系上,细绳儿在腰间打了个蝴蝶花结,告诉她,以后就照这个样子照顾自己。

“姐,你真好,我不该妒忌你,说你坏话,我是小心眼儿。”简雨蝉甜甜一笑,玩弄腰上的蝴蝶结,去亲简雨槐的脸蛋儿。

“告诉我,他说了什么?”简雨槐推开简雨蝉。

“他对周班长说,我找雨槐。周班长说,雨槐不在家。他说,雨蝉呢,雨蝉在不在?周班长到院子里叫我,说雨蝉,有人找。我就出去了。我说,哈,天赫哥哥,快来陪我玩儿,我给你看野战医院,我攒了好多漂亮的腿。”简雨蝉即使讨好谁,也没有忘了伶牙俐齿。

“呀,你能不能快点儿?说重要的,他说我什么了?”简雨槐又急又气。

“我还慢呀,嘴都说酸了,说麻了。”简雨蝉不高兴了,瞪了不知好歹的简雨槐一眼,“他说,她不是礼拜天回家吗?我说,也许她不想回家,她就喜欢疯,臭丫头。他生气了,眼睛瞪得像吊死鬼,牙里淌着血,抓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敢说她臭丫头,我扒你的皮、剐你的肉、抽你的筋、拆你的骨头、挖你的肝肠肚肺,把你点天灯!他喜欢你,该死的!”

简雨槐白了简雨蝉一眼,扭头朝门外走去。

“我说的是真的。”简雨蝉拍桌子。

“哪句话是真的?”简雨槐站住。

“我……我也说不清。”简雨蝉沮丧地想了想,“可后面的话肯定是真的,就是他喜欢你那句。我说,你还是不喜欢我,对不对?你还是喜欢简雨槐,对不对?他说,是的,我喜欢她。”

“他是这么说的吗?”简雨槐的心揪紧了,跳得厉害,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让我想想,”简雨蝉皱起鼻头,转了转眼珠子,“哦,我记错了,那句话不是真的,他不是这样说的。”

简雨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的手紧紧捏着,指甲把手心都掐疼了。

“他说,是的,我就是喜欢她,我太喜欢她了。”

简雨槐不可能再站在那儿了。她扭过头,冲到门口,拉开门,跑出去,穿过走廊,上了楼,跑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扑上床,拉过被角堵住嘴,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团里排芭蕾舞剧《白毛女》,喜儿、灰毛女、白毛女,A组B组一共六个女主角。简雨槐在市青少年宫舞蹈班学了六年芭蕾,是春蕾少儿舞蹈团的领舞,又是胜利文工团学员队里最出色的学员,团里考查了她的情况,把进团不久的她分到B组扮演白毛女。简雨槐上个礼拜天本来打算回家,她想回家让妈妈给做些好吃的,她多吃一点儿,吃胖一点儿,就不会因为太瘦更接近受尽苦难的白毛女,而被分到白毛女组,她就可以演她最喜欢的喜儿了。临出门的时候,她想起雨蝉亲乌力天赫的事,想起爸爸整乌力家的事,想起简雨蝉到处找她妈妈的事。她难过地站住,返回宿舍,换上练功服和芭蕾鞋,去了排练场。她在那里练习大跳、打脚、碎步、脚尖功,练习行云流水的阿拉贝斯克均为芭蕾术语。、抒情缠绵的阿蒂迪特②、如痴如醉的富艾泰③。她把自己练得汗水淋淋,练得再也没有力气做一个富艾泰,这才拖着疲倦的步子回到宿舍,洗了澡,吃了两块饼干,上床缩进被子里,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发呆。

她想,我哪里是不想回家呀,我是不愿意看到你让小妹亲你,不愿意看到乌力伯伯和萨努娅阿姨挨我爸的整,不愿意看到小妹到处找她的妈妈,不愿意我爸再对我撒谎!她想,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她想,要这样,就没有什么了,我以后每个礼拜天都回来,不管你去了哪儿,我都等着,我总会等到你自己对我说这些话的。

简雨槐回到简雨蝉房间,在简雨蝉的床边坐下,把一方叠成四层沉甸甸的手绢放在床上。简雨蝉打开手绢,手绢里是一枚总政版毛主席五星像章、一枚湖南版毛主席竹制像章、一枚香港版毛主席荧光像章,一个比一个漂亮。

“我才不上你的当。”简雨蝉怀疑地看简雨槐。

“随你的便。”简雨槐淡淡地说,把一个信封放在像章边,“这封信交给天扬,要他在天赫回家后立即交给天赫。不许偷看。”

简雨蝉摇晃着漂亮的男孩头,跑去找乌力天扬。乌力天扬拿着信左看右看,又举起来对着阳光看,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写的什么?”

“我姐不让看。”

“怎么成你姐了?你们和好了?”

“毛主席让我俩和好。”

“毛主席管你和你姐的事儿?”

“我姐给我毛主席像章,那就是管。其实我姐挺疼我的,我只是不喜欢她比我多个妈。”

“我永远也不和乌力天赫和好。毛主席说了也不行,除非毛主席多说几遍。”

“小心眼儿。”

“我以后娶老婆,坚决不生儿子。我不生儿子,我就不能打他们,他们自己也打不成。”

“我姐从不打我。”

“她也不会打我。”

乌力天扬找到了理由,刷地把信封撕了,从信封里翻出一张信纸。两个人脑袋凑脑袋地看那页纸,那上面写了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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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