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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别动那些花(2)

他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那株书带草。他让它来陪伴他写这封信,是因为它总是生长在林间的树木下,或者溪流边;它看着那些小小的苗芽儿,是怎样一寸一寸地长成大树,看着石间冒出的水珠儿,是怎样一滴一滴地汇集起来,汇成溪流,再汇成大江大海。它的样子很孱弱,根须却非常粗壮。它美丽的花序,总是以一种俯垂的样子,和赵老师弯着腰咳嗽着走过的样子一样。他这么想过赵老师的样子,然后低下头,继续在信纸上写道:

赵老师,那次我抄二蛋的作业,你打了我。我恨你恨得要命。我向二蛋发誓,说我一定要报这个仇。我当时真糊涂呀。赵老师,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我不光不恨你,还恨自己。我恨自己怎么没有听你的话,好好读书。我现在见了世面,知道读书是很管用的,读书让人聪明,不上别人的当,还能挣很多的钱。我要是早点儿明白这个道理,就能成为你的好学生,就不会发誓要报仇了。

赵老师,我给你买了一副老花镜。武汉的老花镜很漂亮。虽然有点儿贵,但是很漂亮,是真正的老花镜。赵老师,你的眼睛不行了,你再进出学校的时候,一定要戴上这副老花镜,这样你就不会再撞着头了。

祝你快乐。

他的脸上有薄薄的一层汗珠。做这种事情比干活累多了。他把写好的信,仔细地折叠起来,装进口袋。这封信,他不打算现在寄出。他现在还没有拿到工钱。每月的伙食费,是吃一顿记一顿,除此之外,老板每月只给开三十块钱,买草纸什么的。他把每个月发下来的三十块钱,都寄回家里了,给母亲买药。他当然没有给赵老师买到那副真正的漂亮的老花镜,也没有钱去买让他变得聪明起来不上别人当的课本。所以,这封给赵老师的信,他准备等一等,等到工程结束后,他拿到了结清的工钱,买到了他给赵老师许愿的真正的漂亮的老花镜,他才会连同老花镜一同寄出去。

她不太拿得准,头一天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关好了门。

她仔细地查看了两遍花店,每一盆花草都认真地数过了,每一个角落都认真地看过了,它们一样没有少,全都在那儿,连同满屋馥郁的芳香,和悬浮在空中的尘埃;甚至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尘埃,它们连位置都没有改变,头一天晚上怎么悬浮在那儿的,此刻依然如故。

可是,她能肯定,有人进了屋子;那些花儿草儿,它们被人动过了。

她定下神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样一样地,再查了一遍那些花草植物。

叶片儿肥厚的龙舌兰,它在那儿;花朵儿紫得发亮的朱顶红,它在那儿;花串儿累累坠下的石斛,它在那儿;质薄如绸的什样锦,它在那儿;蓝得娇嫩可爱的鸢尾,它在那儿;花儿害羞地藏匿在花筒内的彩叶凤梨,它在那儿。它们的芳香馥郁一样没有少,全都在那里。

不该有人进入这栋老房子的。房子有些年代了,是很早以前就与世隔绝的,没有人会关心屋子里的事情,甚至无须遮掩和阻拦的锁。那些花草植物,也与他人无关,开了谢了,荣过枯过,是她自己养给自己的,是她自己的生活,它和这栋房子之外的人没有关系。

问题是,谁来过这里?

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那里,差点儿喘不上气来了。

和头两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那么急着走到空出一档来的楠木花架边,而是从容不迫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花了一会儿工夫,打量那些花草植物。

他来过两次,和那些花草植物已经熟悉了,彼此不再陌生。因为熟悉了,不陌生,他和它们之间就不光有馥郁的沟通,更多的,他开始把它们当成他新鲜的朋友,并以这样的目光来看它们。

他看见羽裂似美人玉臂的虞美人边,傍了一株清淡的冷水蕨;半红半绿挂着黑色果实的猩猩草里,冒出一茎细细的红蓼;蓝白黄相间的三色堇叶片间,居然有一棵紫色的麦仙翁探了脑袋出来。他有些犯糊涂,不能肯定,这样的搭配是不是合理。但他知道,这不是山野间的虞美人和冷水蕨、猩猩草和红蓼、三色堇和麦仙翁,不是他成长于家乡土地的花草经验。他觉得这是一种暗示,一种拒绝。他在想,这栋老房子的主人,也许不是那种愿意和他人交往的人。

但是这真的不关他的事。他不是这栋老房子的主人,不是这些花草植物的主人,他连谁是主人都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从卷扬机上往下推混凝土车的民工,一个什么都不拥有、老是在信中向亲人许愿的来自山里的年轻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管那些花草植物的搭配,它们合理不合理呢?

他这么想过了,就释然了,停下在屋子里的踱步,走到楠木花架空出来的那个地方,铺好了信纸,拿出了七毛二分钱的韩国产宝珠笔,叉开两腿,舔了舔嘴唇,把结实的身子埋下去,一笔一画,开始写他的信。他写道:

妹妹:

工地上的活很忙,我们要等一天的混凝土全部用光了,一点儿都不剩了,老板才让收工,这种时候商场已经关门了。但是你不要怪哥哥,也不要因为这个就不好好学习。我已经打听过,你要的随身听,武汉多得是,比香溪河里的石头还多。你不用担心它们没有了。你也不用担心它们被水冲走了。哥哥向你保证,只要你好好学习,孝敬父母,不要老想着到武汉来打工,你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买。

他抬起头来,不小心碰到了一株植物。那株植物真的已经和他稔熟了,见他从信纸上抬了头,便和他打招呼,轻轻地漾了漾倒卵形叶片。它是一株缠绵的娃儿藤,全身披着锈色的柔毛,尖尖的叶片儿像一颗处子心,淡绿色的小花似害羞的孩子,怯怯地藏在叶片后面。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别名,叫三十六荡。

也许是这株静静的三十六荡触动了他,让他心里暖暖的,他重新低下头,有点儿用力的,继续一笔一画地写他的信:

二蛋去南方打工,路过武汉,我让他和我在一张床上睡,还请他吃了牛肉面。二蛋的酒量差极了,他吃了三碗牛肉面,只不过喝了半瓶啤酒,就满嘴说胡话。二蛋说,你不让他亲你的嘴儿,把他踢进香溪河里了,让他冻得直打喷嚏。二蛋说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差点儿就想不开了。

妹妹,你不让二蛋亲你的嘴儿,这是对的。二蛋这个人鬼得很,总想占人便宜,特别是占漂亮女孩子的便宜。关键是女孩子总是不觉悟,她们喜欢二蛋,老是创造条件让二蛋占便宜。你不要向那些女孩子学习。你要坚持住,把好关,不能让二蛋占便宜。但是,你不该打击二蛋的自尊心。你打击二蛋,而且是沉重的打击,这就不对了,就有些伤二蛋心了。二蛋自以为是,爱惹是生非,但是他是个有抱负的青年。二蛋说了,他去南方打工,他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他这样做,就是要向你报仇。当然,他那样说,不是要把你踢进香溪河里去,让你冻得直打喷嚏,他是挣了钱回秭归娶你。我觉得二蛋这样做很有志气。我喜欢这样的二蛋。再说,你迟早是要被二蛋娶的,也许等你满了十八岁,也许再晚一点儿,等你二十岁。但是不管你满多少岁,都不能养成让爱你的人打喷嚏这样不好的习惯,切记。

他写完了这封信,因为信中讲了很多人生的道理,他对自己很满意,因此叹息一声,把它们小心地折叠好,收好。他抬头看了看娃儿藤旁边的那株植物。它有土黄色的花朵,花儿激灵着,潜伏在每节对称叶的上面,每节花的数量相同,都是三朵,那个样子,像是一组组等待着哨音响过,然后一跃而下的伞兵。他认识它,它叫大纽子花,喜欢生长在潮湿背阳的坡地上,逢了雨后,没命地疯长,其实不是伞兵,倒是攀援兵。

他这么看过了大纽子花,又转了头,看大纽子花旁边的几株植物。很快地,他也认出它们来了。在大纽子花左边,是一株飞凤,叶儿长长的,椭圆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花儿小而密,黄白色,像一群听了外出打探春风的同伴带回来信息,一古脑儿抢飞出蜂巢的蜜蜂,所以它还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蜂出巢。

他咧开嘴笑了。他想,多好的花儿呀。他还想,多好的花名儿呀。

她仍然是小心和爱惜着,手头却有些快了,拨开门上的插销,推开大门,走进屋子。

一进屋子,她立刻闻到了那个陌生人的味道。她的心一下子抽紧了,有些窒息,一双有些苍白而且削瘦的手,轻轻地颤抖起来。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丢,那些植物们,无论是花是草,它们全在那儿,一样不少,没有受到侵犯,甚至那个私下里的闯入者,还为它们洒过了清水,它们叶片儿上的水珠,在清晨尚干净的晨曦中,静静地闪着光。

这样,她的判断便得到了证实。现在可以肯定,有人来过这个地方,而且留下了他(她)来过的痕迹。

这尤其让她生气。她真的是生气了,就像闯入者在看不见的时候,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用花洒里的清水淋湿了她,让她有一种受到侵犯的受辱感。

阳光洒进老屋。是最初的阳光,真的尚干净着。老屋没有被破坏,屋子里的花草植物也不曾丢失,但她的心景,实在是糟透了。

现在,他开始写最后一封信了。

他在写这封信之前,做了一些工作。他把一株早已经看好了的植物,小心翼翼地搬到了楠木花架空出来的地方,在他的信纸边摆放好。他总是这样,要把自己的看重,而且是看重中的希望,放在最后。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和所有老板发放工钱一样,要在欣喜中给他人和自己留下悬念。

屋外的路灯今天大概坏了,不亮。不过这没有关系,有月亮。月光如辉,洒进这栋静静的老屋,被一屋子的花草植物割裂了,再落到信纸上时,已经碎裂成轻纱一样的星星点点。这样更好,反而像了家乡高山坝子的月光,无论阴晴圆缺,是时时处处在身边的,可以依赖。他在这样的月光中,无须多想,笔落在纸上,慢慢的一笔,再慢慢的一笔,写下两个字:

蔓儿:

他停了下来,看那两个字,脸上很快地,绽放出花儿一样的温柔。然后他继续写道:

我真是想你啊,想你想得要叫出声儿来了。

有一天我去电视塔了。我坐着电梯,上了电视塔的顶层。他们告诉我,那是武汉的最高处,可以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蔓儿,我没有看见你。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骗我,站在电视塔上根本看不见所有很远的地方,或者只有在出大太阳的时候才能看见。

蔓儿,我怎么就没有看见你呀?

我知道你在惦记我。我能从梦里知道。我就是知道。但是蔓儿你不要怨我。我出来快一年了,没有给你寄钱,也没有给你寄东西,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对,辜负了你。我不是有意的。要是我妈不犯病,我会先想到你,给你买两件漂亮衣裳。我会把爸爸的电视机、嫂子的种羊、妹妹的随身听、还有赵老师的老花镜,全都放在后面来解决。反正我有的是力气,能挣钱。要不我下个月就去给你买。

他停了下来。他有些为难。他想也许他不应该答应这个。他现在兜里空空,根本无法给她买漂亮衣服。因为这个,他有些难过。

守着他的,是一株吉祥草。这是他最熟悉的一种植物。它喜欢温暖和湿润,他当然会给她这个;它害怕烈日,他怎么会让烈日晒着她?它对土质的要求不严,而且可以在露天越冬,这是他高兴的,他需要她和他一起,来创造他们艰难的生活。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他对它的喜欢,是它的叶片是深绿色的,花朵儿有芳香,浆果熟透了呈现出鲜红色,经久不落。他喜欢她是这样的,有着深绿的爱情,芳香,熟透后的鲜红,而且经久不落。

他这么一想,很快又释然了,有了主张,自己给自己加了油,于是重新伏下身子,饱含感情地在信纸上写道:

蔓儿,我知道你是绿色的,你会开出很美丽的花朵儿来,还会结出更美丽的果子。我是多么地高兴啊!我总是能闻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而且,我不会怀疑你的经久不落。

蔓儿,我要对你说老实话,我现在不能给你买漂亮衣服。我是说现在。以后不同。以后我会挣很多的钱,给你买很多的漂亮衣服,让村子里的女孩子们全都羡慕你。以后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以后的日子是属于我们的。我就是这么决定的。

……

警察扑进花店的时候,他还在为自己的“决定”斟字酌句,想一些厉害一点儿的话,没来得及把最后那封信写完。有一滴墨水掉在信纸上了,弄脏了几个字。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有些迟钝,还有些生气,在一个警察上来抢那几张被视为作案证据的信纸时,他粗鲁地把那个警察推倒在地上,在另外一个警察上来帮忙时,他把对方打倒了。

更多的警察冲进屋里,脚步纷沓,这使这栋有些年代了的老房子不堪重负。一个警察用电警棍击倒了年轻民工,然后和伙伴一同,扭住了他的手臂。他们很专业,身手敏捷,很快地就把两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他的手臂被扭得咯吱咯吱响,并且立刻就被摔倒在地上。他的脸紧贴着地面,被挤得变了形,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来。他担心地看着那些花瓣儿纷落的植物们,气喘吁吁,不再反抗,只是斜过眼睛来,仇恨地盯着警察,任由警察锃亮的皮鞋,紧紧踩住他的脑袋。

她站在一边,惊恐地看这一切。她看那个被警察摁倒在地的年轻民工,还有被纷乱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的花草,气怎么都提不上来。她觉得他就像一头野蛮的动物,不讲道理地闯进她的私人领地,还出手伤人。她看他的那张脸。他简直丑陋极了。这增加了她对他的怨恨。她会因此而做好几天噩梦。

很快的,那个年轻的民工被带走了。一个领头的警察过来,要她在一份报告上签字,并且告诉她,他们可能会随时找到她,请她配合案件的调查和侦破工作,而她也有权把自己受到的伤害和损失的物品情况,通报给他们。然后那个警察礼貌地向她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现在,老屋空了。无论是私自闯入者,还是受邀闯入者,都从这里消失掉了。老屋恢复了原来的安静,甚至原先在空中悬浮着的尘埃,它们也很快地回到了原处,保持好静止不动的姿势。她放心了,小心和爱惜地,扶起方才被人踢翻了的官背椅,然后,她看了看她的那些植物们。

它们静静的,都没有说什么。

她在心里伤感地想,不,别动我的花。

第二天,晚报社会新闻版介绍了发生在汉口老城区一条僻静小巷里的未遂入室伤害案。“加强外来务工人员的管理,警惕犯罪案件的增多,”编辑在编者按中慎重地指出,“是老城区改造中一项当务之急的安全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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