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李暮吟坐上了通往别墅的第一班公交车。
到家之时,李伯伯一家人已在吃早餐。
“暮吟小姐回来啦!”阿嬷拉开房门,笑盈盈地看着她。
“谢谢阿嬷。”她回报给老保姆一个笑颜,脱下大衣和左手的手套,走进客厅。
“快坐下了吃早餐吧!”李伯伯柔和地看着她,眼中露出平和、宁静、安心的光芒。
她点点头,耳边传来李子晨的声音。
“坐这边,”他“吱”地一声拉开身边的椅子,手放在椅背上,重复道:“你坐这边。”
李暮吟抬起头,用疑惑的眼光盯着他。
他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以清冷的目光回视着她,那目光是如此地清冷,如此的霸道,竟让她感觉出丝丝命令的味道。
其实,坐那边不一样呢?实际距离都是近的,心的距离却一直很遥远。
苦苦地呡了一下嘴,她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餐桌上,她抬起右手去拿勺子,可抬起手才意识到,这裹了厚重纱布的手,怎么能握得住勺子呢?
于是又换上左手,这时,一小盘元宵却是被悄无声息地推到她眼前。
“这是早上刚煮的元宵,核桃馅的,吃起来不错。”旁边的人冷硬地说着,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低低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勺子盛出一个元宵,缓缓地送入口中,轻轻地咀嚼两下,却是没有品出任何香甜可口,倒是感觉涩涩的味道溢满口腔。
回到卧室里,她摘下右手的手套,坐在书桌旁,盯着那缠满绷带的右手,发起了呆。
“咚咚咚”耳边响起敲门声。
没过大脑,她下意识地回复:“请进!”
“你昨天晚上住哪里了?”头顶上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意识到是李子晨,她仓促地站起来,不安地将右手藏到身后,恐慌地望着他道:“昨天晚上,我和李晴天挤了一晚。”
李子晨走到书桌旁,将手中的一管药膏放下,然后面向她,眯起眼睛眼。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空气里似乎浮动着丝丝危险的气息,她禁不住地后退了几步,将右手向背后紧了紧。
但这小动作映入他的眼底,让他瞬间认定,她在隐藏着什么。
于是他大步走到她眼前,一只手用力地握住她的左臂,一只手绕到她的身后,使劲地抽出她隐藏的右臂。
那只缠满碰带的右手,就那样醒目地展示在了他眼前。
“这是昨天烫得吗?”他眼中掠过一抹心痛和苦涩,脸色慢慢地变得铁青。
她使劲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抽回自己手臂,可他的手指那么地坚韧有力,像铁爪般,任她怎样都是徒劳。
“我在医院里包扎过了,过一两天就会好。”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他。
她想要他放开她,她想说,他抓得她很痛,他的样子很恐怖,很吓人。
许久之后,他闭上眼睛,缓缓地松开她的手臂,用极尽压抑的声音告诉她,“桌子上那管药膏,治烫伤很好。”
她看得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他的脸色满是隐忍,他手上的骨节依旧泛白,他分明很生气,但她却不知道,他怒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