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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汪发和汪忠在赡养母亲的问题上,有过一个约定。

汪发对汪忠说,要是论各方面的条件,市里是比农村强一些。但住楼房就是这点不好,关门闭户的,天天和在监狱里差不多。左邻右舍都互不相识,我和你嫂子又天天上班,跟前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让娘呆在我那儿,我敢保证,不出两年就得把她憋闷死。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娘留在合庄好一些。娘的那份地归你种着,你负责她的吃喝,我负责她的穿戴。等娘百年之后,发丧办事的费用我来承担。

汪忠打小就很敬佩哥哥汪发,也不单单是他,合庄的很多老的少的,对汪发都竖起过大姆指。汪发是合庄第一个考上学的,虽说考的是一所中等专科学校,但在合庄人眼里,只要是能分配到城里工作,能把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那就算是有出息了。

汪发比汪忠大五岁,在汪忠十岁的那年,父亲在一次车祸中没了。从那时起,汪忠从早到晚都跟在汪发的身后,他对哥哥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父亲没了,长兄如父嘛。汪发不管说啥,汪忠总是不住地点着头,说大哥,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听你的。

约定生效时,汪发俩口子还都在市里的桥梁公司上班。挣得是死工资,日子过得也不算宽裕。汪发每隔几个月坐班车回来一趟,给老太太送回几件应季的衣服来。走的时候,汪忠给他拿点小米、黄豆、干蘑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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