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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季 (1)

平房人家

佳玉挎着背篼去锅炉房。路面被冬霜打得又硬又滑。佳玉走出紧靠农田的那排平房,上一段长长的黄土斜坡,再从子弟校旁边的天桥上穿过,矿区昏黄的灯光就迎照着她矮胖的身影。雾很浓,悬浮的冰粒子扑打着她的脸,她感觉脸上东一块西一块被饥饿的冰屑咬烂了。

锅炉房的师傅正将昨天闷在炉膛里的炭灰铲出来。炭灰里夹杂着没燃尽的煤块,我们称为二炭。佳玉就把二炭捡进背篼。明火早已熄灭,然而炉灰很烫,佳玉用两根木棍在炉灰里翻。这样不烫手,但速度很慢,眼看天就亮了,她把二炭背回去,再生火做早饭,上学就要迟到。

佳玉的父亲是采煤工,不是在井下挖煤就是在床上睡觉,母亲是“家属”,也就是没有工作只傍男人工资吃饭的妇女——在煤矿,这样的妇女多的是;她们大都是矿工的女儿,矿工的女儿又做了矿工的老婆,煤矿里的子孙就是这么繁衍下去的——佳玉来锅炉房的时候,她母亲也挎着背篼上了矸石山,山顶有一条铁轨,斗车沿铁轨把矿渣拉上去倒掉,倾倒出的矿渣里,有些残余的煤块,更多的是半块石头半块煤,母亲的任务就是举起榔头,将那些可用之物砸下来。父母亲都不可能帮她做早饭,佳玉只能靠自己。此时,她望着远处山峦上的亮色发了愁,干脆扔了木棍,两只手伸进炉灰,鸡爪一样刨,动作异常敏捷。每捡几块二炭,她的手就被烫得在空中舞动,舞动还降不了温,就朝掌心里吐唾沫。悬在横梁上的白炽灯把挤进来的雾气点燃了,亮晃晃地照着她的手;她的手掌血红,菜叶似的起了皱巴。佳玉哭起来,先是静静地流泪,尔后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再次将手伸进炭灰。锅炉房的师傅是一个老者,幽长的岁月已让他学会沉默,对佳玉的哭声,他不为所动,只是一锨接一锨地腾空炉膛。

炉灰在佳玉面前扬起另一片热雾,她的头发上,眉毛上,都是白茫茫的……

佳玉去锅炉房的时候,我还在酣睡,直到快上早自习课,母亲才把我叫醒。母亲拍打着我的屁股说:还不起来,佳玉把二炭都背回来了!我跟佳玉是同班同学,母亲就常拿我跟佳玉比较,听上去好像母亲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其实,她是在对比中体味自家女儿比别人家女儿幸福的快乐。母亲也是家属,但她决不让我天不亮就去捡二炭。她自己以前倒是常常去锅炉房捡,佳玉捡二炭的情景,就是她告诉我的,三个月前,我爸由掘进工提升到机关宣传科作了文员之后,母亲就不再去捡了。我起了床,洗漱完毕,就轻轻松松地夹着书本朝学校走去。我们早自习课从七点到七点半,正式行课是八点钟,同学们大多利用中间那半小时回家吃早饭;我也是,母亲听到下课铃响,立即把饭给我盛上了,我一进家门,端上碗就吃。佳玉却没这好事,她如果没在早自习前把饭做好,就要饿半天,因为用半小时做好一顿饭是不可能的。煤矿里当然全是烧煤,用木屑把煤块发燃,稍不注意就要用去半个小时,还要受烟熏之苦。自己挨饿是小事,关键是她母亲回来如果发现是冷锅冷灶,佳玉就要挨打。

佳玉常常挨她母亲的打。打得很厉害。有一次佳玉在屋里洗澡,她母亲回来的时候,她刚刚从桶里出来穿上内裤,母亲责怪她把水用多了,操起扫把就抽,扫把柄是铁棒做成的,是把骨头也能折断的,佳玉赤裸的背上挨了一棒,发出锐利的尖叫,就蹲下去向母亲求饶,一整排房子的人都听到她笨拙的求饶声:妈,不打了,不打了……但她母亲的手越下越重,啪啪啪的,佳玉就站起来躲,可整间屋子只有二十余个平米,她能躲到哪里去呢。我们听到她妈追击的声音,佳玉惊恐惨叫的声音。几分钟之后,佳玉跑了出来。跑出来时照例只穿着内裤。那时我们已读初中二年级,佳玉发育得又特别早,初一的时候,她的胸脯就向前耸起来,把衣服顶得老高,很扎人,这时候光溜溜地跑出来,那样子实在不成体统。当时,很多人站在自家门前看,最糟糕的是跟我们同班的男生马建超也在看!佳玉双臂抱着胸,蹲了下去,她母亲跟出来一棒就打在她的背上。她的背上已涌起好几条血股子。

要不是被我父亲拦住,佳玉那次怕要被她母亲打死。其实她母亲有一双可以称为温柔的眼睛,身材也很瘦小,但她对女儿下手却这么狠;平时,她随便说句什么话,哪怕这句话根本就无关紧要,她也把音量扩得很响,仿佛世间的一草一木都威胁着她紧巴巴的生活。

她家里的确紧巴巴的,很穷。佳玉的父亲本是南瓜山外的农民(南瓜山在矿区西面,据说是因其形状得名,其实它一点也不像南瓜,是山那边的农民希望它是一只永远也吃不完的南瓜,才给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由此可见,那边的农民穷得连南瓜糊糊也接不上顿),二十年前参工到了矿上,父母靠他寄钱赡养,众多的兄弟姊妹认为他是工人,有钱,就把他当成一棵草树,有事无事地揎他一把,这样,再大的草树也被揎得只剩骨架子了。

但又有人说,佳玉家之所以穷,是被她母亲叫穷的,矿上这么多家属,但没有谁像佳玉的母亲这么会叫穷,穷也有回声,越叫越响,响得连自己也会被它吓住。平房的前面有一条水沟,每隔些日子,就有人在水沟边杀鸡杀鸭,不是这家就是那家,但我从来没看见佳玉的母亲杀过鸡鸭,当别人提一桶滚水出来烫毛的时候,她母亲往往是砰地一声将木门闭了,在里面大声武气地骂人,骂着自家人,也含沙射影地骂着别人。她认为那些杀鸡宰鸭的,全都是贪污犯,吃了好东西必然烂屁眼。其实,住在这排平房里的,以前全都是下井工人,他们真要贪污,也只能在出井时往兜里揣几块煤;现在我爸不下井了,但他是普通文员,任务就是写新闻稿,我爸如果贪污,只能贪污“红岩”牌蓝墨水或几张纸。

不管佳玉的母亲骂得多厉害,都只有一个人出来搭腔。这个人就是马建超的母亲。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佳玉的母亲骂“贪污犯”的时候,马建超的母亲为什么要搭腔呢?她也是“家属”, 丈夫以前也是采煤工,两年前得了矽肺,而今成天呆在家里,主要任务就是按住发闷的胸口咳嗽。既如此,别人都受得了佳玉母亲的骂声,她为什么就受不了呢?后来听我父亲说,那是因为马建超家里也穷,而且比佳玉家更穷,马建超的父亲虽有矿上的补贴,可毕竟不能像佳玉的父亲那样不要命地去井下挣钱。只是两个女人的性格不同,佳玉的母亲生怕人家不知道她穷,而马建超的母亲,却要千方百计遮掩自己的穷,当别人杀鸡杀鸭的时候,她手头再紧,也要把架势做出来,买来的鸡鸭,都是特别会打鸣的,稍微一碰就鸣得山响,不要说平房里的人,就是矿中心的人,也知道她家吃鸡鸭了。尽管如此,贫穷的事实无法改变,她觉得羞耻和自卑,因此对任何人都加以防范。

马建超的母亲一搭腔,两个妇人就吵起来了。一天半天地吵。在我童年和少年的记忆里,总是一东一西站着两个女人,指指点点地诅咒对方的祖宗八代。

没有秘密的女生

有好多天,我出门去学校上早自习,走到那段斜坡底下,都看见佳玉背着二炭从斜坡上下来,为防滑,她身子蹲下去,上身后仰,背篼靠着坡面,两条腿在前面撸动着探路。那只背兜尖底阔口,在坡面上放不稳,佳玉不得不把两个肩膀耸起来,以保持背兜的平衡。虽然是同学,但我们很少打招呼。班上的同学,不论男女,都很少跟佳玉说话。她看见我,知道时间不早了,脸憋得通红,探路的腿也划动得更快,像遭遇危险的蜘蛛。我从她身边走过,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炭灰味,那炭灰味好像现在还喷吐着火星子,带着金属般的硬度。

对佳玉来说,上早自习迟到是经常的事,老师们都知道她家里穷,也知道她最迟凌晨五点就要去锅炉房捡二炭,因此从没有批评过她,班主任还对她说:如果来不及,你不必来上早自习。班主任的意思是她来不来都无所谓,因为她的成绩很差,但佳玉每次都来了,尽管不能准时。我坐在她的后排,正好听得见她读书的声音,看得见她读书的样子。她的声音像是被热炭灰烙过,带一点生生涩涩的糊味儿。不管是读语文还是读英语,她都朝里墙侧着脸,紧紧地皱着眉头,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咬得忒狠,听起来不是在读书,而是在读字。

特别是老师要求背诵的部分,她读得尤其辛苦,照着书本念一句,又眯着眼睛复述一遍,可是她很难把一句话复述完整,搅来搅去的,就是说不下去,但她不甘心,痛苦地耸着眉毛,在那里跟自己较劲。我们背书是不背标点的,除非鲁迅先生的文章,老师说,鲁迅先生所用的每一个标点,都具有非凡的意义;而佳玉背书,不管是谁的文章,她都要把标点背出来,有时候为了把一个标点背正确,她要花去很长时间,比如“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后面是一个逗号,她就要背成“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逗号”,可一不小心,逗号就说成了句号,她很气恼,把书本往桌面上一扣,“逗号逗号逗号……”这么说上一长串,揉一揉发酸的腮帮,再背下一句。如此,很短的一段话,我们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背下来的,她却要花去整整一节课,而且根本就没记住;虽然老师从没在课堂上抽她背过课文,但我敢肯定,只要放下书本,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佳玉是班上的多余人。

可这样说又不准确,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受到她同桌的关注。班主任怕我们上课讲话,编座位的时候就把男女生搭配在同一张书桌上。班上五十二个同学,男女生刚好对半。处在青春期的人,对异性既渴慕又抗拒,渴慕潜藏在深处,连自己也没意识到,抗拒却是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的,其结果是,男女生的界线,比国界还要分明。别的女生,再怎么说也能跟同桌友好相处,佳玉却不成,无论让哪个男生去跟她同桌,那男生坐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书桌正中划一根线,即所谓的“三八线”,只要佳玉的手甚至衣服稍稍越界,男生就啪地一巴掌打去。有个男生还准备了一根木棍,专门用来打佳玉的。挨了打的佳玉惊恐地往后一缩,将胖胖的身体蜷起来;即使被打痛了,也只是龇龇牙,或者静静地流泪。

男生这么讨厌佳玉,一是由于她穷,二是佳玉长得不好看。我们班有一股风气,就是互相攀比,特别是女生,没过几天,身上的衣服就要换一套款式,换一种花色,即便那些家境困难的女生,也联合起来,凑钱去市场上买布(买到一定数量就可以打折),布买来后,再请裁缝量身订做,一度时期,班上的几个女生总是穿着同一款式同一色调的套服进进出出,惹得全班同学尖叫;佳玉却似乎从没买过新衣服,自己的穿不得了,就穿母亲的,全是洗得发白的蓝布,甚至穿她父亲的劳保服,只是缩短了尺码。要说长相,佳玉真是不好看,脸很宽,额头扁平,嘴唇肥厚,身体圆滚滚的,屁股厉害地上翘,像古巴的女排运动员;那是背兜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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