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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D2

那天父亲给我讲了那件事,说,这些事情都是孩子们干的。

沉思老半天,又说,现在你大了,你自己去想想其中的道理吧。

我能想出什么道理来呢。我只相信,往后的日子里,当时的场景蒋贵大概已经模糊,但那件东西发出的气味,一直活在他的心里。同时我想起王大爹曾对蒋贵说过的话。蒋贵要跟王大爹学敲梆,说学会后敲给村里的孩子听,王大爹说:“你想讨好他们,没有用的,我告诉你,球用也没有!”

作为王大爹的知音,蒋贵或许领会了王大爹的意思,但并没有听从他。梦魇也让人着迷,而蒋贵的梦魇,自从那夜闻到母亲身上特异的气味之后就已经开始。可以猜想的是,他之所以跟通江的那个女人过了半个月就不肯过下去,很可能是那女人的身上来了——甚至也可以肯定,他后来的几个情人,包括小彭在内,在女人的特殊时期他也不许靠近——直到他进了城,那些沉睡的噩梦才丝丝缕缕地抽出来,才让他提到小孩时就紧张,也让他对黑暗感到恐惧和厌恶。

既然畏惧孩子,可为什么又要拿出那么钱建希望小学呢?蒋贵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理解不了他。

我现在所关心的,是当蒋贵丝丝缕缕地抽出噩梦之后,又该如何对待他的母亲?

蒋贵对母亲的孝顺,只有故乡人知道,进城之后,人们几乎就再也听不到关于他母亲的消息了。接受采访的时候,蒋贵偶尔会谈到母亲,可都是三言两语。

多亏了那个受了羞辱的记者。他虽然没有顺着“气味”往深处想,但他敏感地注意到作为遗腹子的蒋贵在谈到母亲时超乎寻常的简略,既然他母亲还活着,他如此的简略就不合常理。记者浑身长着鼻子,四面八方一嗅,就嗅出了一篇文章,发表在国内一家很有影响的情感类杂志上。

一旦离开世代祖居的村落,脱离了那个特殊的环境,蒋贵对母亲似乎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种认识就是不认识。

真的,他认不出母亲了。母亲还是老样子,可他认不出来了!

他已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不叫妈的,反正是把母亲带进城不久的事。他喊母亲,是敲身边的物件,由缓而急地敲,就像王大爹当年敲梆一样。母亲听到这声音,必然惊慌地转过头,这时候他再跟母亲交代事情。后来,他发现其实没有什么事需要向母亲交代,买菜、做饭、清扫屋子,这一整套家务母亲早已做熟,而母亲需要知道和需要忙活的,也只有这些。于是,他就不再跟母亲说话了。

母亲弄不懂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变得这么突然和彻底,去他面前哭,求他说句话。

他沉默得像一砣铁。只是多买了两台电视机,安装在母亲的卧室和她常去的阳台上。

母亲天生就不是城里人,对电视有种骨子里的拒绝,因为电视里的人生与她毫无关系;她也不懂得结交城里的人——何况蒋贵常常从一座城市搬到另一座城市,也没有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跟人结交,她孤独了,想老家了。她对儿子说,你把路费给我,我走!

蒋贵就是不给她路费。不给路费也就是不让她走,就是把她晾在这里。

其实母亲并非真的要走,儿子没结婚,又不请保姆,那些跟她的女人,也是一会儿来一会儿不来的,她要是走了,儿子不是连饭也吃不上了么?

她不再说走的话,却跟儿子赌气:你不跟我说话,吃饭时我也不上桌,我就像佣人一样,躲到一边去吃!

她不上桌,儿子并不请她上桌。

久而久之,由赌气带来的新的生活方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

久而久之,她也不说话了。

家里是两个石头一样沉静无声的人。

有天上午,蒋贵一个新结识的文化界朋友去了他家。那人是跟蒋贵偶然结识的,不知道蒋贵的财富,看到他住得那么简陋,并不吃惊。他在蒋贵那里坐了个把时辰,看了看表,说老周,十一点过了,我们去饭店随便吃点啥。蒋贵说,不需要,就在我家里吃。随即扬声喊:多做一个人的饭。这是对母亲说的话。很久以来,她终于给母亲说了句话。母亲在屋子里激动得落泪。但朋友不知道“老周”在对母亲说话,他进来后,没有看见蒋贵之外的任何人。他以为蒋贵请来的保姆躲在屋子里呢。可是,把饭菜端上桌来的,却是一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婆身材很高,散发出一种凛然甚至嶙峋的气息;她挺直的腰板,与她满头白发和脸上密布的皱纹很不相称,因而更增添了那种气息。朋友纳闷了,周世京请保姆,怎么请这样一个人?这应该不是保姆,而是她的什么亲人吧?蒋贵把酒拿出来,是几块钱一瓶的高梁白酒,瓶盖弄丢了,用一团卫生纸塞住瓶口;蒋贵往两个酒盅里倒上酒,跟新朋友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但朋友并没急着喝,他还在等那个老太婆上桌来。在他家,即便是保姆,也是上桌跟主人一同进餐的。他转过头一看,见老太婆已经在吃了,她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生着黑斑的手抠住饭碗,碗里盖了薄薄的一层菜。朋友感到很惊讶,想叫老太婆上桌,但初来乍到,弄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好把这话说出口。那顿饭他吃得非常不安。

当他后来知道了那老太婆是“老周”的母亲,他就感到愤怒了。周世京那么节俭,曾给他留下十分美好的印象,现在那种印象完全被颠覆。那根本不是节俭,而是怪癖,是作孽!

在记者的文章里,用了“变态”这个词。

蒋贵在成都定居后,干脆把母亲送进了养老院。

那天他让助手把母亲叫进车里,母亲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送到养老院去了。

蒋贵本人是一个星期后才在养老院露面的,不是他想去,是被院长叫去的。

院长说,周先生,你母亲天天哭闹,嚷着回家,你看怎么办?

蒋贵说,家里没人照顾他,麻烦你院长,你教她打打牌吧。

她那么大年纪,能学会?

蒋贵说没问题,她脑子好使得很。关键是你要让她愿意学。

院长为此绞尽了脑汁,也伤透了心。院长自己是不会打麻将的,他对麻将有相当强烈的反感。这与他的大学有关。当时他们寝室住四个人,除了他,三个都是麻将迷,每天夜里,他们都去外面拉一个人,在寝室的书桌上摆开战场。为了躲避那让他发疯的麻将声,他常常去通宵教室呆到深夜才回。而这时候,室友的战斗很可能是结束了,却在喝酒;有时候,酒已喝过,每个人都醉得一塌糊涂,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床上,吐得满地都是,臭气能把人熏死。他得把屋子里清扫了,再去校园的保管室里找来石灰(幸亏那间保管室从没关过),尽量把臭气除掉,才敢躺上床睡觉。他离家千多公里去读了四年大学,仿佛不是去学知识的,而是去跟麻将声和酒臭作斗争的。

毕业多年,他独自待在书房里,一只打火机掉到地上,他也以为是麻将声,禁不住心跳加速。半年前,前任院长跟老婆闹得很僵,僵到几近离婚,院长心情不好,约几个关系好的去农家乐散心,摆谈一阵,院长提出打麻将,在场的只有四个人,他要是不上,场合就兴不起来。他那时候的心情很难受,要是不同意打,就对不起院长,说不定还会失去他的信任,问题就严重了。可是他不会打呀。他就这么说了。院长说不会打可以学嘛,这玩意儿又不是高科技,学几圈你就会了。于是他开始学。那是冬天,几人坐在院坝里,天上虽有太阳,但太阳很白,白得像是没有,个个冻得鼻子通红。这么冷的天,他竟然把汗水学出来也没学会。他不是没那个脑子,而是没那个心。

可现在他刚刚坐上院长的位置,他要力争把工作干好;何况“周先生”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对这样的主顾更需好生侍候。于是痛下决心:把麻将学会,并且亲自把周先生的母亲教会!

这时候他才发现,学麻将真的不难,只用了半个钟头,他就知道该怎么打了。

那天他把杨大珍请到活动室,另外还找了三个人,他自己则坐在杨大珍的身后,教她怎样砌牌,怎样碰。但杨大珍的手一动不动。那情形不是他在教杨大珍,而是他自己在打牌。

他去拉杨大珍的手,结果杨大珍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杨大珍说,我没犯法,你们不该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回家!

院长摸了摸脸,又空着手甩了几下,像要把委屈从脸上抹下来,扔到地上。

然后他带着笑脸说,老人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放屁!这不是家,这是牢房!你说这是家,咋不见我的贵子?!

她把蒋贵叫贵子,人家都以为这是周世京的乳名。

那次,蒋贵去看了他母亲,而且跟母亲说了话。

他对母亲说,这里的人对你好,你放心住,我会经常来看你。

就为“经常来看你”,杨大珍安下心来,而且很快学会打麻将了。

但她输不起。院里的老人,麻将都打得很小,手气再霉,一天下来,也最多输十多块,可只要输上五块,杨大珍就赖着不给,还骂人。不久,院里没有人愿意跟她玩了。

蒋贵知道了这件事,不定期地给院里会打麻将的老人数上一两百块钱,对他们说,我谢谢你们,你们别跟她计较。老人们高兴,争先恐后地去陪杨大珍,连那些只对下棋感兴趣的,也改作打麻将。杨大珍输了耍赖,老人们再不红脸,而是嘻嘻哈哈地说,好好好,没人找你要。

她这样应该过得很开心了,可她并不开心。

在某一个神秘的时候——这时候很可能正玩得起兴——她会突然间停下手,嚷着要见儿子。

蒋贵并不如自己所言经常去看母亲。他去的时候很少,非常少。

杨大珍见不到儿子,就开始装病。她的胃不好了,腰不好了,腿脚麻木了……有一次,她说自己眼睛瞎了,啥也看不见,院长顺手拿起枕头递到她面前,问她,这是什么?她翻着眼皮,说我不知道啊,然后挥舞两只手乱摸。看来她真是瞎了。院长打电话给蒋贵,蒋贵说他有事,派助手去了。助手刚在养老院露面,距守望的杨大珍还有二十多米,她便走过来,急切地问,你来了?我贵子呢?

助手回去,把这个细节老老实实地说给老板听了。

蒋贵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的母亲杨大珍没有病,眼睛也没有瞎。

真的,杨大珍的身体实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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