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想去是吗?”
西爵不答。
南惠语气里几分疲倦:“二太太肯定会邀请韩怡洁的,可是你又不能闹了西博哥的婚礼,所以你不想去是吗?”
她轻易的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却不以为意的勾了下嘴唇:“我说了忙就是忙,丫头别胡思乱想,去睡觉吧。”
她却没让他走。
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双黑眸,疲倦之中,带着几分倔强:“无论如何,西博哥订婚典礼,你都不能错过了,来日方长,二太太那可以慢慢解释的,那天我不去就可以。”
“南惠!”
她的懂事,让他心疼。
他不明白南惠有哪里不好,为何妈妈要这样势力。
从小妈妈就知道他喜欢南惠,南惠只看到他妈妈一次又一次向他妥协,大概是不知道,他也曾经,像他妈妈妥协过一次。
那是他念高二的时候,那个夏天,格外的烦躁和炎热。
西家大宅里,他修长的背影被阳光斜斜的拉在地板上,他妈妈就坐在沙发上,质问小惠的裙子会在他的衣柜里。
他只说了一句,我喜欢她。
就这一句,那端庄美丽的妇人,惊诧之后呜呜咽咽起来。
“你就想要你妈丢脸是吗?你就觉得妈丢的脸还不够是吗?忍气吞声的和前妻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现在自己的儿子还要娶一个下人的女儿,你从小都和妈对着来妈都宠你惯你,但是南惠,你休想,你要是找了南惠这样的女人,你大妈能彻底的把你妈我轻贱到泥土里,从小学习就没你哥一半好,你大妈那这都在别人面前笑话过我多少次了你知道吗?你以为我在这个家里过的很好啊,母凭子贵,母凭子贵的,你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西爵,我就和你明说了的,你什么都输给你哥那是你天赋没你哥哥高,但是如果连个女朋友你也要输给你哥哥,我立马就把南惠母女赶出去,非但如此,我吃安眠药给你看。”
十七岁的少年,沉默隐忍的背影,南惠是看不到的。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一抹浓浓的疼惜,南惠不明所以。
“干嘛这样看着我?”
“南惠,一起去吧。”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他已经不用惧怕南惠母女会被赶出去。
赶出去如何,他养她们,他现在已经有了经济来源,他再也不用因为害怕伤害到南惠而隐忍着这份感情了。
南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她不应该藏在地下室里汲取稀薄的空气,她就是该放到阳光下灿烂的那一朵花。
而他,愿意为她做那遮风挡雨屋檐。
一起去吗?
南惠多少是怕的,那是西博哥的婚礼,她不想因为自己和西爵的事情,闹僵了整个婚礼。
但是她知道,她是没有办法拒绝西爵的,不然西爵的脾气,她要是不答应,他肯定也不会去。
到时候老爷怎么看,大太太心里又怎么想。
南惠勉强一下,点了点头:“好吧,一起去吧。”
大掌肆意的揉了揉她的长发,他笑道:“南惠,不要害怕,你永远有我呢。”
心里一股温情,南惠点点头,心底却淡淡悲哀。
这段没有办法得到家里人祝福的恋情,她经营的很累,前怕狼后怕虎,她有时候都想不然和西爵私奔了算了,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两人的地方,过着朝九晚五寻常夫妻的生活,多好。
但是这也不过是个很傻很傻很傻的想法,是个逃避现实的想法而已。
她走了,她妈妈怎么办?
而且,二太太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西爵怎么办?
明日之星,大红大紫,这些都会成为他头上的桂冠,南惠是不会去做那个摘他桂冠的人的。
再怎么说到底,这个想法很傻很天真,比较实际一点的想法是,西博哥婚礼那天,怎么办?
二十一号,西博和宁非订婚宴会。
也是两个大财团之间的联姻。
西家这些年向来低调,没有人知道西甲到底有多少资产,西甲从的西老爷到几个少爷开的车,都并不张扬,西家也没有私人飞机,也没有私人岛屿和城堡。
如果不告诉你这座富人区九十年代末的翻新别墅是西家的,你觉得不会想到,财经杂志保守估计至少身价在500亿人民币西家,就住在这种很寻常的地方。
南惠在西家住了这么多年的,其实也并不知道西家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只知道当年报考大学志愿的时候西老爷说了,无论她报的是什么类型的专业,西家都有一个至少经理级别的岗位留给她。
也就是说,化工,电子,物理,数学,教育,娱乐,水利等等等等许多方面西家都有涉猎。
说句很惭愧的话,南惠其实不太去关心西家到底有多少钱多少公司,她也没想过要继续依靠西家生活,所以在她眼中,西老爷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富豪,前面如果非要加什么点缀的话,那就是善良又英俊又普通的富豪。
直到这一天,西博和宁非订婚的这一天,南惠才终于见识到,西老爷在全国乃至世界上的地位。
学的经济学,很多在经济杂志社上看到的世界首富,亚洲首富,中国首富,阿拉伯首富,英国首富等等南惠看的眼花缭乱数一数认识的至少有七八个首富,居然都来捧场了。
这,真的只会一个订婚宴而已。
南惠游走在人群里,就有种自己来到了一个异时空一样的感觉,既兴奋,又格格不入,毕竟这些以前都是在财经杂志上才能看到的富豪,如今都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天南地北聚集在西家的小院子里,这场面,绝对是壮观。
看到唐人老总和唐公子的时候,南惠真的没想到,他们也是西老爷的座上宾。
非但是唐人,连西爵现在所在经济公司的老总的,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今天也像是哈巴狗一样谄媚的游走在现场,和每一个人打招呼。
他看南惠的时候,南惠已经来不及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