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派人通知老二和老五,让他们明日午时之前,逼那些官员将侵吞的粮食吐出来。”
“是。”
齐宥宇又开口吩咐道:“去将本太子平日用的丝光轻毯取来。”
不多时,田宇便将丝光毯送了过来,齐宥宇将毯子盖在夏子都的身上,动作极温柔地将她拦腰抱起,往他们的客房走去。
而此时,同一个客栈中另外一个房间里,齐宥胤一身湖白色锦缎衣袍,正坐在圆桌前闲闲地画着画。
忽然间房门被推开,只见晚膳时分见过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妇站在门口,一脸的错愕和惊诧的望着齐宥胤,过了一会才歉声道:“真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小心走错房间了。”
说着便连忙从外面将门重新带上。
齐宥胤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
这女人分明是故意进他的房间来的。
“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轻唤,贴身侍卫瞬间来到他面前。
“去查一下方才那女人的底细。”
侍卫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小桑!小桑!”
睡梦中的夏子都用力地挥动着双手,一旁的齐宥宇轻轻将她推醒,“子都,醒醒!”
夏子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正望着她的齐宥宇,开口便问道:“小桑醒了没?”
见到齐宥宇轻轻摇了摇头,夏子都便要起身。谁知却被齐宥宇一把抱回床上,“你昨晚一直到三更天才睡,再睡一会,嗯?”
夏子都揉着微微泛红的眼睛,摇了摇头,“我昨日明明守在小桑的房里,你干嘛将我又抱回来?万一她有什么事怎么办?”
说着,便又要起身。
齐宥宇见她坚持,倒也不再勉强,自己也从床上起身,唤了人进来伺候。
“我派了人守着,她若有事,自然会有人来通传。”
夏子都一直被齐宥宇盯着,极快地梳洗完又用了早膳之后便去了桑其朵的客房。
齐宥宇则和齐宥胤一起,去了连阳城的府衙。而田宇则被齐宥宇留了下来保护夏子都。
她推开门,发现桑其朵竟然已经醒了,此时正准备从床榻上起身。
夏子都当下一喜,跑到床边,开口便说了句废话,“小桑,你醒啦。”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白目,连忙又补了第二句废话,:“你怎么起来了?”
桑其朵朝着她淡淡一笑,道:“我没事了。”
夏子都见她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了心,开口问道:“你昨天怎么会被婉清捉去的?”
桑其朵看了一眼夏子都,犹豫了一会。
她在心里暗忖,也罢,既然她已经知道婉清也会巫术,有些事早一些让她知道也无妨。
于是,她慢慢走到圆桌前坐下,为夏子都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然后才轻轻开口道:“朱雀国的皇帝非常相信和推崇歧黄之术,所以对于我们这些巫师也是十分的厚待和礼遇。在朱雀国,有一个国立的巫师机构,叫百雀宫。他们每五年都会挑选8—12岁有天赋的少女进入百雀宫,每日修习灵力,这些少女一旦成为巫师便要终生为朱雀国效忠。而我们这些巫师的存在就是让那朱雀国的皇帝长命百岁,让朱雀国国运昌隆。”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白雀宫真正的宫主其实并不是朱雀国的皇帝,而是朱雀国的五公主。她掌控着朱雀国所有巫师的生死。”
“所以,婉清的巫术也是你们当中最厉害的?”夏子都开口问道。
桑其朵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唉。夏子都无语望天,这世道还有天理吗?那样的极品奇葩竟然会上乘的巫术和易容之术。
“可是为什么她的巫术在我身上没有用?”夏子都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异世之人,你的心智并不受这具身体的支配,所以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任何的巫术对于你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原来如此。”
这一天,夏子都和桑其朵一直都在客房中说着话,连膳食都是让小二送到房间来的。
到了黄昏时分,齐宥宇和齐宥胤都没有回来。
忽然间,她们两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喧哗声,吵闹声还有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夏子都走到客房的窗前,推开一看,不由地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连阳城突然涌入了如此多的难民,几乎将整条街都占满了。他们愤怒地朝着列队而来的官兵们抗议甚至有人还朝着那些士兵们吐着口水。
“官府昏庸!不理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难看要看着我们活活饿死吗!”
“就是!那些贪官一定将粮食都藏起来了!”
“冲进去!那官府衙门肯定有粮食!”
“冲进去!”
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抗议声,怒喝声不断地传来。
尽管连阳城的官兵们此刻都被调来镇压这些难民,可是那些有限的官兵在这群穷则思变的难民面前,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到一会功夫,只见客栈不远处的连阳府衙的大门便被蜂拥而上的难民给硬生生地推了开。
夏子都这时缓过神来,急急叫来田宇开口问道:“齐宥宇在里面,是不是?”
田宇点头,道:“太子妃,不如让属下去找主子。”
夏子都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她转身对着桑其朵道:“小桑,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和田宇一道离开了。
此刻在连阳府衙中,齐宥宇正一脸平静,大爷一般悠哉地坐在大厅里,看着那些难民们纷涌而至,生生踏破了府衙的门槛,在院子中分抢着他一早便命人搜出来的粮食。
齐宥胤亦是淡淡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站在一旁的连城知府,此刻简直是急红了眼,他看着那些难民将自己平日囤积的粮食一点点地分了个精光,心中是又急又痛,可是看到齐宥宇那张脸,又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