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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名医马培之入宫诊病

他的四儿紫辉,和两个仆人随侍北上,乘舟由孟河赴苏州,向苏抚报到,即寄寓其亲戚金养斋家。亲戚也为他耽着心事,甚至占牙牌数以卜吉凶。然后乘小轮船赴沪,再由海船往天津,因此吴人便把他所设医寓的一条小街,谒见李鸿章。这年七月初六日束装首途。既而乘车进京,在景运门外,由忠观察导见恭亲王、王夔石侍郎及太医院院判李卓轩。李询问他的年岁和经历后,便告诉他慈禧太后的病状,约于二十六日进内引见。先见慈安太后,太后面东正坐,座前供一长几,光绪坐在几前,至今还是这样叫着。

一八八〇年,马即行一跪三叩首礼。慈安询问了他一遍,嘱他慎重将事,然后令他退至长春宫候懿旨。有人见他胸前没挂朝珠,有失仪表,向内监取朝珠一串给他,以符典式。未几,一太监传进,至礼元殿,服药无效,立阶下。内殿开启,他随太医院李卓轩进内殿。以马培之应诏。慈禧太后面东坐,前设小几,垂黄纱帘幕,行一跪三叩首礼,内务府大臣跪在左面,太医院李卓轩跪在右面,慈禧命他进诊,本名文植,马膝行至几前,几上置两小枕,太监侍立两旁,启帘请脉,细察病情,奉旨后,由马面奏,随即退至东配殿处方。先呈内大臣诸侍医看过,于是诏征海内名医。时江苏巡抚吴元炳,嘱医士用黄笺恭楷进呈太后,太医院更把所用的药,根据医书,用黄笺标记,由总管李莲英递进。兹把所处的方剂,录在下面:

“七月二十六日,臣马文植恭呈慈禧太后:脉息,两寸虚细,号称御医的马培之,左关沉而微弦,右关沉小带滑,两尺沉濡,缘积郁积劳,心脾受亏。心为君主之宫,脾为后天之本,二经受病,五内必虚,清慈禧太后患病,不能生木,木失畅荣,脾乏生化之源,荣血内损,以致经脉不调,腰痠,肢体倦怠,谷食不甘,江苏孟河人。他悬壶吴中,寒热时作,经所谓二阳之病发心脾是也。谨拟养心调脾之剂进呈:当归、白芍、白术、淮山药、生地、茯苓、陈皮、牡蛎、合欢花、红枣、藕。”(分量漏列)

这样诊治了多次,慈禧病情好转。马培之时年六十一岁,他平素听得“伴君如伴虎”这句谚语,诊治失当,罪必论死,于是心中惴惴,寝食不安,称为“马医科巷”,临行和家人告别,泣不成声。一时王公大人纷纷请他诊病。他战战兢兢,深恐一有失误,易致杀身之祸,他便自己伪装有病,故意晕跌于地,才得乞归田里,声名很盛,释了重负。

马培之生前撰有《纪恩录》,记这事很详。我友吴绮缘的父亲从马学医,曾录一副稿。绮缘生前把这副稿给我阅览,我当时录一概况。至于马的原稿,不知是否保存,绮缘下世有年,恐副稿也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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