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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刚才父亲站在窗台上并且要掰开铁条进屋来。其实那不是真实的父亲,是我的幻觉。我已确切知道,父亲被凶手残害了。一晃,父亲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已有半个月。

我再次来到走廊上,俯视整个沱巴煤矿。沱巴7月的早晨到处弥漫着一股腐败气味。

矿工们哄抢我父亲财产的行动终于停下来。公安和官方已关闭所有的矿井,冻结我父亲的帐户。为了尽快破获父亲的案子,警察走访了每一个沱巴人,包括五岁小孩。警察还规定:有嫌疑的矿工必须呆在沱巴不得离开。那些相对没有嫌疑的矿工可以离开这里,自谋出路,但必须报告新到地方的具体名称。矿工们大部分都没有离开沱巴,他们深信,也是当地官方的诺言,沱巴不久就会恢复生产。所不同的是将由新的矿主带领大家恢复生产。

随着沱巴矿难事故的曝光,当地官方就没收了父亲所有余下的财产。父亲的女朋友在万般努力也没有得到父亲的遗产后挥泪离开沱巴。离开前,他来到父亲的屋子。当时我在屋子里发呆。她说,你就是这么爱你父亲的?你父亲所有财产被人霸占了你却无动于衷!

我翻开白眼珠看着父亲的女朋友。她知道我根本没听她的话,她便再次骂起父亲来。骂完父亲接着骂公安和当下政府,最后在非常无助的情况下挥泪离开沱巴。

有人告诉我,父亲的女朋友去了上级法院,要求确立她与父亲的事实婚姻关系。为得到父亲的全部哪怕是部分财产仍然做着最艰苦的努力。

我走进了专案组的大门。他们的身影转来转去,好像很忙碌的样子。矿难和父亲被杀案搅在一起,也确实够他们忙碌的。好在他们对我非常友好,他们多次说过我与我父亲不一样。听了他们的评价,我心里的五味瓶又打翻了。我多想听到他们说“你父亲遵纪守法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是大家学习的好榜样”啊!

大鼻子警察让我坐下,他给我倒了茶。

你们是好警察。我说。我父亲的案子有结果了吗?

凶手是个绝世高手,杀人后居然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大鼻子警察说。

凶手像一阵清风,来无声去无影。另一个警察说。

那么是自杀?我说。

不可能。大鼻子警察说。通过调查,你父亲不具备自杀的条件。而且现场也充分证明,你父亲不是自杀。

那凶手到底是谁呢?我自言自语地说。

现在惟一的一种可能是,凶手就是你!大鼻子警察说。

我说,亲爱的警察叔叔,你真会开玩笑!

大鼻子警察说,是你先开的玩笑。

我回想了一下前面的对话,我没有开玩笑呀!一定要说我是在开玩笑,那么只有这句话了:“你们是好警察”。大鼻子不承认他们是好警察,所以破不了案,所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把我当凶手了。

这么说来,他们真的不是好警察。等到他们破案,恐怕我的头发都要白了。我谢过我认为这群无能的警察,告辞了专案组。

我父亲是他杀。那么,是情杀?父亲有多少个女朋友我不知道,他的女朋友们是不是个个奔他的钱财而来,是不是个个都拥有一颗善良的心,无法证明。这些不确定性都有可能造成父亲的情杀。父亲是仇杀?关于仇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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