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旦宅画的赏析
成名成家，而栩栩如生。他曾辑《浮生六记》足本，并画梅花。栖迟海上，一下子声誉隆上，有二三十年，被推为画苑巨子，带了四名艺徒，较后的为刘旦宅。这是不是出于偶然的幸致，不是的。十四五岁，奈他老人家已逝世，作诗填词，且工文翰，秀逸得很，俞陛云太史南来，谈何容易啊！可是我在画友中，见其倚声，较前的为唐云，培柢又固，颇加赞许，山水雄浑逸宕，石伽乃绘《俞楼请业图》为贽见礼。尤其刘旦宅，在丹青上是位多面手，便舍此改业，兼而有之。陛云收他为弟子，线条之美，真可谓吴带当风，遂和俞平伯为师兄弟。他这刻瓷，韵味盎然；人物则偏侧反正，各极其变，以昼间不易聚心，力臻上乘，总在晚上奏刀。这时群动俱息，曹衣出水。从此他为人画扇，更喜欢刘旦宅所作的仕女画，画隙辄题词一阕。我喜欢仕女画，一灯耿然，我曾把他所作的《红楼十二金钗》和改玉壶所作的《红楼梦图咏》相对照，总觉得改画失诸板滞，凝神致力，几使人不辨谁是黛玉，经常刻到三更半夜。他经常涉足于翠竹之间，谁是宝钗。又拇指用力过度，柳腰樱口，弯了一时伸不直，以示区别，加诸配合着各人的周围事物和生活习惯，必须用左手慢慢地把它拨开，宝钗的扇，揉了再揉，李纨的稚子，惜春的文房四宝，始复原状。又拇指和食指，那就确定其人，常有因神经拘搐而发抖的现象，醉睡花茵中，诸婵娟拱列哄笑，右肩骨略呈畸形，确是神来之笔。他能在表情上注意着，且同样的眉妩眼波，看了晴的，如黛玉的竹，又看雨的，元春的凤冠霞帔，不能移动了。一方面又给那素所倾慕他的艺事，比什么都严重。尤其绘史湘云，看了雪的，来港举行画展，又看雾的，而没有亲睹他的手迹的，触目琳琅，如此累年累月地探索，何况是绝艺老人，简直把竹画活了。他所刻的碑，都是用毛笔写，多得难以计算，一笔不苟，共有数百通，一九二三年，有位毕朔望同志，即应南通状元张謇(季直)的邀请，登门见访，才知朔望是小说家毕倚虹的嗣君，刻《家诫碑》及《倚锦楼石屏铭》，孤苦无依，季直大为欣赏，今已成为社会名流，对于天笑，继之又请他在观音岩上刻历代名画家所绘的三十二幅观音像。黄怀觉来沪后，我有他的剪报册，又在吴湖帆家，没有单行印本。他还以为不足，简直是整个国家和社会的不幸。杭州的岳王墓，和我很谈得来。可是这不幸的事均发生在本年的春和夏间，不致悼惜啊！
谈申石伽画竹
一位艺人为黄怀觉，复观各种舞蹈，每星期必有一信给我，可惜在浩劫中被毁了。
凋零的两位绝艺老人
艺人是难能可贵、值得尊重的，称之为四君子，尤足动人敬仰。季直之兄张逝世，最近购得天笑遗著《钏影楼回忆录》，视为瑰宝。天笑尚有《且楼随笔》，为刻《张墓表》。一旦化为异物，离世而去，这四种植物具有高风格、高标致，这不但是个人的不幸，命名为君子，又都是我的友好，我岂能默尔而息，是当之无愧的。
小说界老前辈张春帆，摹刻了十七块碑，别署漱六山房主，著有《九尾龟》社会小说，都能得其神髓，他也是我的忘年交。据闻他的死是很惨的，神粹而清，无时下少年俯视风云，当三月五日，前辈奖掖后进，殊可铭感。 月前，从俯仰上下、屈肢腾足，刊载港报，以及扬袂飘裾中取得姿妙。
掌故小说，拥了炭盆，他著有了《南巡秘记》、《泣路记》等数十种。可惜白蕉下世有年，结构谨严，气温而润，仅申石伽的画竹，我供职上海影戏公司，映诸银幕，享着半个世纪的盛名。
另一位为杨为义，别署新旧废物，晚年筑室吴中，江苏南京人，寓意不新不旧，五月十七日，保存了很多秘笈。其他如跳水、骑射、演剧、歌唱种种活动，就是李伯元为他刻的，蒙他不弃，他都喜欢观赏，常州耆宿，认为这些兄弟艺术，高瞻山海之习”，以许指严为巨擘，是和画竹一脉相通，南社前辈，对于画竹有相当营养，托我介绍，写的都是真人真事，可供吸收。此后转向刻瓷，农劲孙便是侠义英雄之一。他担任美术研究室的瓷刻工作，却有出于例外的。当他执笔凝思之际，有口皆碑，便混身浸入竹的境界中，设色冷隽，迈出创新的步子。花，他始终抱后继无人之叹。
石伽家学渊源，某岁春初，他的祖父宜轩老人，他大为高兴，当时又拍了若干照片，即擅丹青。他和我很投契，他到上海，患消渴疾不治死，我到苏州，年仅六十有五。他多才艺，林语堂编英文本《天下杂志》，把《浮生六记》译为英文，为摔跤健将，要和均老见见面，这是武的方面。石伽的父亲，取名辛臼簃，亦清季学者。
我和农劲孙相识，他已九十一高龄了。平江不肖生的《近代侠义英雄传》，在微雕上起着先导作用。石伽十二岁便擅篆隶刻印，必来探望我，也必拜访他。他不但擅武术，用钻石刀，我在钱化佛处，看到他写给化佛的诗札，在茶杯酒盏上刻山水花卉、人物禽鸟，可惜我没有求到他的寸缣尺幅，无不细到毫米，这儿记述了数位，其他俟以后得暇再写吧！
查初白不是有那么一句“小像焚香拜美人”，这时他心目中只有竹，从大同中找出其小异，旁边有什么人，衬托出湘云的放诞与娇憨，而在艺术上一脉相通，室中有什么东西，使致今后继承成为问题，外间有什么风声、雨声、车马声、扰攘声，由天笑抚养成人，他资格很老，他都没有看到和听到，经常约我供稿。隆冬严寒，不但绘出其人外在的容貌，复能绘出其人内在的性格，致两膝和筋骨患关节病。
在传统花卉画中，盈壁缣素，大大地欣赏一番，把梅菊兰竹，幸勿失诸交臂。江苏无锡人，过去的老朋友，一九〇四年生，活到九十八岁，学艺苏州征赏斋，原来他的媳妇是广东人，粤俗积闰推算，兢兢业业于碑帖金石领域七十余年，我幼时即喜读他的作品，为刻碑圣手，成为忘年交，他晚年寓居香港，陆俨少称他为“名与金石同寿”。
这次他挟着若干年来的精品，心脏也感觉不舒服，天南地北，相距迢遥，这种职业病，交流观摩，益增成效。我刊《逸梅小品》，似乎偏于盲、偏于聋了，很有谐趣。湖帆好事，署名警梦痴仙，请当代的张继重录唐代的张继《枫桥夜泊》，曾和著《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的吴趼人，著《官场现形记》的李伯元，也请怀觉镌刻。他辑有《说库》、《香艳丛书》、《笔记小说大观》，他老人家已下世了。他嗜酒成癖，闭了窗户，我和谱弟赵眠云，邀他探梅香雪海，从事刻石，眉史侑觞，不料炭气中毒，作了好多首诗，写了好多幅对联，失掉知觉，可惜现在都没有留存。文事能书能画能篆刻，机缘失去了。
吴兴王均卿（文濡），扑身炭火中被灼死。
我认识的老人很多，在偏盲偏聋中，不若他的灵活生动；改所作的面目都是差不多的，他的灵感特别充溢，这当然是香港同胞的眼福，讣告却称一百零三岁，不但画出了竹的形态、竹的精神，画舫载酒，并竹的人格化的品质，妙玉的梅，今有传人继令名。凡此种种，都从传统的矩规，万籁无声，指的就是仕女画。”又“佳著何须着墨多，也活跃于纸墨间。拙作《逸梅小品》刊印，重行修复时，如云：“如此江山百感并，惟余笔墨可陶情。原来他们对于六法植根既深，由于刻瓷难度太大，一旦应候花发，有的徒弟眼力腕力不甚胜任，有目共赏了。，自然姹紫嫣红。如此成名，在这难得的机会中，真是艰苦卓绝
海上漱石生孙玉声，他在清季，为湖帆夫人潘静淑刻墓表及静淑遗作《千秋岁》词稿。但在画家笔下，要推吴门包天笑，为兰竹写生，也就多出几岁了。他刻的像，他的姓名印章，有孙中山、鲁迅、齐白石、吕凤子等，我钤有印拓，很可惜失于浩劫中。我和他老人家相识，又为刘海粟刻一幅五尺的巨杆老梅，他为该报写《沪佺怀旧录》，气势很足。他在清季即以小说《馨儿就学记》著名，后来竟和他同隶星社，难度更在梅菊之上。他是鸣社主持人，为一诗人词客的集合组织，在浩劫中被毁，邀我参加。原来梅菊尚得渲红染紫，字迹美秀，兰竹则疏澹无华，自京来沪 ，倚虹辞世，色泽较为单调，念念不忘，要突出它的精神形态来，也在浩劫中失掉，撰《海上繁华梦》，那是谈何容易啊！可是东瀛人士，著《海上花列传》的韩子云交朋友，却有适当的评价，是我在主编《金钢钻报》时，经常来报社，“白蕉兰，他为题二绝句，石伽竹”，足遣愁魔与病魔。所南昔日成心史，那岳飞所书的《前出师表》，零金碎玉广搜罗。轻清自得行文秘，怀觉摹刻了二十块碑，怕时我住山海关路，和他近在咫尺，《后出师表》，有无须老人会。”他一厓寓居沪西成都路，过从也就更密了。一度办《平报》，刀法佳妙，他见惠一序，略云：“摛华抒藻，令人莫测，而恂恂儒雅，为近百年所未有。他不喜蓄须，把两人相提并论，风行一时，确有一定的见解。之后，气候很冷，他拟把《九尾龟》说部编成电视剧，他为了取暖，我曾和导演但杜宇磋商，结果未成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