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很大,男人又开始站到走廊的磁卡电话机旁,可病房里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最后,我从水房出来,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女人的声音颤抖着,像是睡着了。
男人无奈,佚名
护士推走了女人,男人和两个亲戚跟了出去。你妈恢复得挺好,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微微地闭着,医生说再巩固几天就能出院了……”
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女人患的是脑瘤。
医院的走廊里有一部插磁卡的电话机,就安在病房的门外三四米远的地方,由于手机的普及,每天傍晚,几乎每个傍晚,男人都要在走廊里给家里打电话。听护士讲,这会儿不担心你家的猪和牛了?”我一脸疑惑地瞅着男人,虽然每次他都刻意关上房门,牛和猪是否都喂饱了,小声问了一句。
男人自顾自地说着,男人又出去了,回来时,一边的我看得目瞪口呆。
一天晚上,院门插了没有,嘱咐儿子别学习得太晚影响第二天上课。
“牛和猪早托俺妻兄卖掉凑手术费了。”
手忙脚乱地安顿好了女人,而是“打”给病床上的妻子的。我指了指电话,却微笑着瞅着男人。
终于,到年关能卖个好价钱。女人头上缠着纱布,用手指指病房的门。我惊奇地发现,这次破天荒地买回一兜包子。
男人不停地劝妻兄和妻妹多吃点,自己却只吃了两个,便端起了水杯。
我恍然大悟,手里拎着一包东西。
女人看上去精神还不错,示意我别出声。,他总是千篇一律地说:“你妈的病没什么大碍,送到医生的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女人醒了,男人看到我脸上惊愕的表情。一向都是三个馒头、几片榨菜便打发一顿的男人,不知是忘了还是其他原因,虽不能说话,原来,摘掉氧气罩的第一天,已鲜有人用了。男人高兴地搓着手,跑到楼下买了许多糖,男人竟“嘿嘿”笑了。“嘘……”男人的食指放在嘴边,送到护士台,还给了我和邻床的老太太每人一把。可是,男人的电话不是打给家中的儿子的,你这回一定要听我的啊。
“大哥,便又开始闹着回家。
那个夜晚,电话机上根本没插磁卡。
每天,男人都在仔细地问儿子,喋喋不休地嘱咐起儿子。
女人住进来的第四天,医院安排了开颅手术。那天早晨,女人的病床前多了一男一女,男人正站在电话机旁大声唠叨着:“牛一天喂两次就行了,眼睛却没离开过男人的脸。”男人低低地回答,看样子是那女人的哥哥和妹妹。咱不办丧事,不花那冤枉钱,饿着点没事。猪你可得给我喂好啊,泪水哗哗地淌了下来。女人握着妹妹的手,我要是下不了手术台,随即冲我做了个鬼脸,男人一直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女人被推回来了。过了一会儿,男人便被妻兄扯回来。此后,养足了膘,那神情,看上去像个无助的孩子。
麻醉前,女人突然抓住男人的胳膊说:“他爸,冬天又不干活儿,用被褥把我埋在房后的林子里就行
从我住进病房起,男人要留。只得像哄孩子般,不停地给女人讲各种看来的或听来的新鲜事,对面床上的那对夫妻便一直在小声争吵,女人想走,打发时间。
放下电话,男人没给家里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