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梁珊箔,青岚有瞬间的那么点失神,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很快就恢复了之前平静宁定的神色,脸上的表情亦是淡淡的,看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只见得他轻轻垂下了眼睑,小蒲扇般浓密的睫毛在白净的面庞上投下两排淡青色的浅影,莫名的,竟让人觉着有一种苍白无力的脆弱感。
这样一个人,他几乎所有的情绪都不会显在脸上,往往都隐匿在那看着清亮澄透,却同时又深邃不见底的瞳眸之中。而那复杂的眸光亦是让人看不真切,更看不明白。
那位朱少爷看着梁珊箔的这一笑愣是开始妒忌了,赤果果的全写在了眼里,脸色是越发的青黑:“你们给我好好的教训这小子!”
他一定要让这小子向自己跪地求饶!
但事情的结果却是完全脱离他所期盼的,几个打手还没近到梁珊箔的身就被安夜先一步的解决掉了,正一个个的趴在地上哀号。
见自己的身边的打手都被瞬间放倒,朱爷的脸上闪过几丝凌乱的慌张神色,此时哪里还敢再嚣张,望着安夜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轻轻推开安夜的挡在前头的身躯,梁珊箔慢慢的走到了朱少爷面前,嘴角边漾出一道笑痕:“还要不要教训我来着?”
朱公子很没骨气的哆嗦了起来:“你……你想干嘛?我,我,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县令大人。”
“我知道,你爹是”猪“大人嘛!”梁珊箔嘴角边笑意转浓。
“你知……知道就好!”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最后王牌,朱少爷虽然还有些惶恐,但底气稍稍足了一点。
看到他那畏缩的样子,梁珊箔忍不住嗤笑出声:“”猪少爷你放心,你想着教训我,可我却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呢,只是想告诉你做人不要太过,更莫要仗势欺人的道理。“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几分,话中带着狠决:”不然我管你爹是谁?照样揍的你满地找牙,连你娘都认不出你来!“
“是,是,是……”朱少爷哪还敢再造次?没了打手在身边,他就一废材!立马捣蒜般的点头称是,然后带着那一群手下逃也似的离开了云裳阁。
望着他狼狈逃窜的身影,梁珊箔无奈的摇摇头,唉!果然是个只会仗势欺人的家伙!这势儿一下去,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真没劲!
转头,望着安夜,她笑笑一拍他肩膀:“诶,刚才谢了哈!”
安夜耸耸肩:“客气啥?”
眼见事情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落幕了,正待梁珊箔终于松了一口气之时,那花含嫣却适时的开了口:“含嫣请公子到房中一聚!”
梁珊箔顿感一道天雷照着自己的脑门劈下来,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花含嫣?早知道就不把“猪”公子给吓跑了!让他争取,这样不仅自个不用出钱,还得个省心!
尴尬的望着花含嫣冷艳的面孔,梁珊箔小声的解释着:“那个,含嫣姑娘,我刚才只是随便喊喊的,你真用不着选我。”
花含嫣低柔一笑,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公子莫要推辞,含嫣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误会,真的是个误会!那个,我们正准备走了。”梁珊箔的面上浮起窘态,干笑了两声,一边推搡着安夜,另一边用眼神示意众人离开。
几人皆会意的起身,欲走。
此时却见花含嫣脚尖一踮,纵身,体态轻灵的从舞台上跃起,一眨眼,便“飞”到了梁珊箔面前。
站定,她抬眸看着梁珊箔,一双美目中流露出些许算计的色彩,嘴角边同时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敢问公子当我们这云裳阁是什么地方了?”
离的近了看人,这才方知比远远看着更让人赏心悦目。
赛雪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段,娉娉袅袅的姿态,一身蓝色纱衣更凸显出她的柔美。
乌发如墨,缎子般柔顺的垂在肩头,映衬着她那莹泽的雪肤更显剔透。
嫣红的唇,顾盼生辉的出彩翦瞳,清丽的五官,冷若冰霜的气质。再加上嘴角边那若有似无的浅淡笑容,当真叫作美绝!
不对!这不是重点!
她长的漂亮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重点是,花含嫣她居然是会武功的?
就她刚才那飞身上楼的轻灵利落身姿来说,她那功夫又岂是泛泛?
不过梁珊箔并没有惊诧多久,几秒之后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从前面她跳那支舞时就该想到这花含嫣是会武的的了。
她咧咧嘴角轻笑起来:“哦?这样吗?那还真是稀奇了!开门做生意的,居然还有强行留客的道理?我这是第一次见着呢!”
“如果公子无意留下,那么刚才又为何竞价?”花含嫣也不恼,挑挑眉一脸狡黠的微笑。
靠!梁珊箔现在都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刮子。
叫你刚才乱喊?叫你乱喊?
现在好了,给别人捉住小辫子不放了吧?
她只得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一脸真诚:“额,那个,那个真是误会,含嫣姑娘你其实可以完全无视我的!”
花含嫣巧笑倩兮,对着梁珊箔盈盈一拜,有礼的道:“含嫣只是邀公子小坐喝茶而已,公子的几位朋友可以一起来。”
“你早说嘛!”听得花含嫣这么说,梁珊箔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暗中腹诽:丫的!前面说那么暧昧干嘛?啥啥含嫣今晚便是公子您的了?她差点没被雷个半死!
花含嫣了然的轻笑出声:“公子莫怪,大堂之上这么多的人,刚才含嫣是不得已才那般说的,含嫣是诚心相邀公子。”
“不行不行!含嫣姑娘这一邀可是价值千金,我们出不起这个价,也没这个闲钱。”梁珊箔摇着头。
这个可是原则问题呢!1000两?打死她都拿不出来啊!
“公子尽管放心好了,这钱不需要公子出,含嫣有。所以公子就莫要再找接口推辞了。”侧身,玉臂一伸做出个请的动作:“几位这边请!”
梁珊箔呆愣,她,她没听错吧?花含嫣自己出钱请她“嫖”她?有没有搞错?到底是她脑子浸水了?还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么离谱的事也给她遇上?靠!什么世道啊?
正愣神之际,安夜却撞了撞她的胳膊,妖孽脸上现出幸灾乐祸的坏笑:“走了啦!人家姑娘正等着你呢!”
鄙视的瞪了安夜一眼,梁珊箔这才朝着花含嫣指引的方向走去,几人也跟随着迈开了步子。
自从进了这云裳阁,祝英台就是一脸郁色,这下才还被花含嫣相邀到房中,于是更没有了好脸色,一双黛眉皱的紧紧的,心里也像是打翻的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郁闷!相当之郁闷!
上官惟和穆竹青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此时他们正好新奇的打量着屋中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