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队和结婚队真诚合作,强强联手。在不断的实践中,他们闯出了一条情景剧一样有情节的表演方式:先是赛马,赛马夺了头彩的骑士打动了一位姑娘的芳心,他们通过唱情歌互诉衷肠,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在盛大的婚礼上永结连理。
结婚队扮演新娘的当然是彩彩,可是赛马队扮演新郎的却不是扎括。虽然扎括的马是赛马队里最好的马,每次都可以拿到第一名,可是有一个小白脸因为脸白,有一副好嗓子,能唱几首拉伊,就理所当然成了新郎的最佳人选。每次比赛,扎括都要勒住马缰绳,让白蹄马跑慢些,让小白脸中头彩。
扎括心里窝了一肚子火。
他感到自己很窝囊。
扎括遛完马回到家里,天已经很晚了。阿妈和帐篷一起在等他,帐篷好像比阿妈还焦急,门帘搭在一旁的帐篷绳上,就像是阿妈把手搭在额头上在执著地眺望。他把白蹄马拴在马厩旁,走近帐篷时,帐篷有些激动,就差没有跑过来与扎括拥抱。阿妈已经为他煮好了奶茶,一盆风干的羊肉已经放在帐篷的男房里。扎括坐在男房里一块羊皮毯子上,接过阿妈递过来的滚烫的奶茶,感到肚子已经很饿了,便专心致志地狼吞虎咽起来。
阿妈以扎括对风干羊肉一样的专注,专注地看着扎括。
“你越来越像你的阿爸了!”阿妈忽然说。
扎括被阿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来,看见阿妈看他的目光里有着与太阳一样的亮光,亮晶晶的,让人不敢直视。
“你现在是个骑手了!”阿妈又说。
扎括看着阿妈,在他的眼前幻化出彩彩的身影。
这天晚上,扎括无法入眠。他看着探头探脑往帐篷天窗里窥视的星星,那是无数双阿妈的眼睛,它们异口同声地告诉扎括,“你现在是个骑手了!”;他看着在星星的拥戴下雍容华贵的月亮,那是彩彩娇羞的面容。他想起了仓央嘉措的情歌:在那东方的山顶,升起洁白的月亮,未嫁少女的面容,时时浮现在心上。可是,彩彩已经不是“未嫁少女”了,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一缕委屈和心痛的感觉在扎括的周身徘徊。
“下一次我要让白蹄马放开了跑!” 扎括心里说着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 我要拿第一名!” 扎括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我要和彩彩结一次婚!” 扎括起身穿上皮袄,走出了帐篷。
阿妈被惊醒了,她看着帐篷门外那个高的的身影,没有出声。
扎括走向马厩,解开马缰,骑上白蹄马,向着黑夜中的草原飞奔而去。
“哟——嗬嗬!哟——嗬嗬!”他大声喊叫着,引起草原上一片犬吠。
扎括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心里是无上的光荣。
草原为它的骑手同样感到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