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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经过三天的粉刷、装修,由寨主宋江题写的店名为“思思美容院”正式开张。本来,这个店名起好后,直接由玉臂匠金大坚做块匾就行了,但宋江提出来这个匾上的店名由他来题写,以示他对这个店的重视。宋江的字大家都知道,实在不敢恭维,但他自己都不怕碍眼,执意要一显身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由他题了。“思思美容院”几个写得很一般,但玉臂匠金大坚确实非同一般,经过他的修饰后,刻到匾上,看上去顺眼而且气派多了,还是赢来了一片赞美声。首任“思思美容院”院长白莎莎也很满意。

这天,是军师吴用专门选择的一个好日子,果然风和日丽,秋高气爽。一大早,梁山就像逢年过节一样,上上下下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尤其是各位头领,平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坚守着,难得有这样大的场面聚会,宋江便下令借此机会全都放下手头的事务,来参加庆典大会,所以,各位头领在规定时间内,提前赶到了,一个个神采奕奕,站在美容院前的空场上,做好了庆典前的准备。自从梁山英雄排定座次后,再没有出现过增补好汉的事了,无疑,白莎莎的加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新鲜事,像给梁山注入了一种兴奋剂,梁山一个个人的脸上都抑止不住的兴奋。从大家喜气洋洋的脸上可以看出来,梁山还真是该有点热闹事了,这漫长的日子把人都过得疲乏了。

终于日上三竿,吉时一到,军师吴用一声令下,随着一声炮响,顿时,鼓乐齐鸣,美容院门前的两棵大柳树上的鞭炮燃了起来,辟里啪啦炸响了,大家欢呼雀跃,整个山寨像一锅热气腾腾的开水一般,都沸腾了起来。

宋江、卢俊义、林冲等梁山主要人物站在美容院大门前,满面笑容,纷纷向美容院长白莎莎抱拳致意,白莎莎今天更是桃红李白,一派艳容,脸上是风情万种,身上又一袭红裙紧紧地裹在丰满的躯体上,峰是峰壑是壑的曲线毕显,非常耀人眼目。头领中的男人们除后来有一些从中家中接来了妻子外,大多都是单身,一见白莎莎这纷纷呈呈落进眼中便驱之不去的美貌,心里都痒痒的,难免就都用那种带钩带刺还带色的眼神狠狠地多瞅了几眼白莎莎。梁山的女人本来就少,就那么几个,虽也有稍有姿色的,但能胜过白莎莎的却是找不出来一个。

所以,梁山上的女人,除过大大咧咧的孙二娘像没有感觉似的,没在心里骂白莎莎外,其余的都恨恨地在心里恶骂白莎莎是个狐狸精,浑身都是骚味儿。尤其是扈三娘看着白莎莎的眼神,就像看到蛇蝎似的,斜着眼睛恶狠狠睨视白莎莎的眼神让旁人一看就知道她正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着白莎莎呢,当她回身却看到自己的丈夫王英正伸长脖子像一只癞哈蟆似的盯着白莎莎,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若是稍不小心,那眼眶就夹不住眼珠,要掉出来了;张开的大嘴上,口水都快流出一尺多长。一看丈夫这一副丑态毕现的埋汰样,扈三娘气就不打一处来,毫不留情地伸手便给了还在痴迷着白莎莎美貌的王英一巴掌:“矮脚虎,该死的,又发骚了是不是?你也不瞧瞧你这个样子,像锉地炮似的!还这付德性,有谁能瞧得上你!”

王英听婆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不说,并且还给了他一巴掌,这辱骂这巴掌可不仅仅是当着平时兄弟们的面,不远的地方还有那妩媚阿娜、貌若天仙的白莎莎呢,这一点可是最最重要的了,他不能第一次才见白莎莎的面就被婆娘打的一点面子都没有。王英伸手摸了摸脸上被扈三娘的巴掌发落过的地方,心里的气愤、恼怒之情就像积蓄了无数年的火山一样爆发了,他黑着脸怒骂道:“臭婆娘,昨个晚上没把你收拾舒坦是不是,跑这发什么骚情来了,锉地炮咋了,锉地炮照样能把你搞得嗷嗷乱叫!”

大家听着这两口子的对骂,“轰”地一声笑了,有人还起哄起来,叫王英今儿个就给自己的婆娘一点颜色看看。平时大家都知道王英怕老婆,这下可是逮着机会看这两口子的好戏了。这面的动静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吴用听到这面挺大的动静,不问青红皂白,就冲着扈三娘来了一句:“扈三娘,你又在闹什么呢?”

这下,扈三娘脸羞得血红,气得快跳了起来,看着王英一脸的痞子相,却再骂不出一句话来,嘴动了几动,看大家都在望着她,便觉得无地自容,狠狠地瞪了王英一眼,头一扬,走了。

大家又是一声轰笑,有人对王英说,这下麻烦了,今晚肯定上不了扈三娘的炕了。王英梗着脖子,哼了一声,道:“早就不想上她的炕了,再这样下去,还不把我累死!”

这面的人就都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

吴用生气了,冲这面吼道:“你们有脸没有,都是三岁小孩呀?”

大家才默声不响了。

这时,鞭炮炸完了最后一响,吴用挥了一下手,鼓乐顿时停住了。吴用对宋江说了句“开始吧”,宋江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做了答复。一般这种场合,这种征求意见的方式只是走个过场,但又必不可少,少了就显得主次不分明了。

吴用得到宋江的答复后,扯开嗓门喊道:“梁山思思美容院开业庆典仪式现在开始!”

众人鼓起掌来。掌声落下,吴用接着道:“首先请梁山寨主宋头领宣布‘思思’美容院正式开业。”

宋江用眼睛扫了一圈在场的各位后,才开口道:“我宣布,梁山‘思思’美容院今天正式开业!”

语毕,掌声又起,接下来,宋江说一句,掌声就会像潮水般响起,说到动情处,山坡上的小喽罗们还会高声喧呼起来。

接下来,由宋江和林冲剪彩,他们接过早已准备好的大剪刀,抓住红绸中间靠近花朵的两端,各自己剪了起来。宋江拿剪刀剪彩的样子看上去很娴熟,林冲也不差,毕竟是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出身,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在今天的梁山,让他和宋江一起剪彩,总还是有点不太自在的。不管怎么说,在梁山按职位排下来,怎么也不该他林冲出面来剪这个彩的。起初,林冲一听吴用要让他剪彩,他推脱着不愿剪的,他一直说自己只是排在第六位座次上,上面还有五位,哪一位出面都比他要合适,尤其是二头领卢俊义,有他在,他林冲怎么好出头呢。吴用轻轻地哼了一声,对林冲说,卢员外他怎么能剪彩呢?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林冲也明白吴用这话里的意思,卢俊义在梁山兄弟的眼里,只是靠运气恰巧碰上了杀掉晁天王的凶手,才谋得了这个位置,不然,在梁山哪有他的显赫位置?以吴用的人材,本来是可以稳坐第二把交椅的,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竟让这个后来者卢俊义给占了第二把交椅,他只屈居第三,心里不平,又哪能做到没有一点想法呢。林冲虽然明白宋江和吴用的意思,但从面子上看,他剪这个彩还是不合适。吴用给他做了一大堆工作,分析了梁山当前的形势,要他从大局出发,这几年梁山没有这样的大喜事,这也是大家在招安的事产生意见分歧后,难得的一次兄弟和好如初的大好机会。云云。吴用有些话嘴上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暗含了宋江对林冲的看重,把他视为梁山举足轻重的人物,林冲也明白宋江在招安这件事上是怵了以他为主的反对势力的。林冲在吴用晓以大义、动之以情的竭力劝说下,把所有的顾虑都消除了。

吴用非常会做事,他安排林冲剪彩后,又给卢俊义安排了剪彩后的一次发言,免得太过冷淡了卢俊义。没想到,卢俊义把这次发言看得非常重,平时他难得讲一次话,大多数时候都宋江讲,吴用补充,没有他卢俊义讲话的机会,每次只是完了后象征性地问一下他还有什么意见,宋江把该说都说了,吴用把能补充的都补充了,他还能有什么意见要发表,有什么话要补充的?只好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终于给了他这样一次机会,他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熬了几个夜晚,把要讲的内容都细细地在纸上列了出来,列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结果到他讲话时,就犹如滔滔江水,想收都收不住了,一讲就讲了将近两个时辰。吴用没有想到卢俊义会来这一手,看着周围的弟兄们都听得不耐烦了,几次都想插话打断卢俊义,但每次他想开口打断时,就看到宋江向他使眼色,他只好强忍住内心十分的不耐烦,没有打断,可为了表示他对卢俊义这样长篇大论的不满,他时不时侧过头去,和身边的林冲耳语上几句,看上去有非常重要的话现在非说不可的样子,说着说着,还会做出一些很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明显地表示出来对卢俊义的讲话不想认真去听的蔑视。

这一切卢俊义都用眼角的余光看在了眼里,但他装做没有看见,一本正经地按他的思维方式继续着他的发言,要把他平时想说而没有机会,或者说宋江和吴用不给他机会说的话在今天这个隆重的场合说个够。

这几个头领之间微妙的关系,通过他们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都一一传到了坐在一旁的白莎莎的眼里,这使她在心里很快地就已经把梁山上谁重谁轻摆了个一清二楚。没办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她若不聪明识相地弄清楚这些,就得栽跟头,以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又是到一个新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况且还是这样的一个天下声名远大的梁山泊,她要不趁早把这些人的位置排好,她以后可怎么在这个英雄群集的地方立足。白莎莎看着梁山上这几个重要人物的表现,在心里谋化着,自己今后一定要小心处事,只要在这几位重要人物跟前表现得可以,他们就是她的遮荫大伞了,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了,梁山虽然是英雄好汉们聚在一起,但什么样的人都有,就算她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但在这么一个地方,要生存下去,也得认清形势啊。

卢俊义的讲话终于完了,四周只响起几声象征性的掌声,卢俊义也不在乎这些,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也算顺了顺气。自从招安的事发后,梁山上一下子形成了两派势力,两派都很强硬,卢俊义不好偏向那一面,便做了个中间派,没想到这个中间派最不好做,两面都想拉你,叫你入他们的派,不然,两面都在挤兑你,这种日子更不好过,当个和稀泥的都不行,他正愁今后这人怎么做呢,这不,白莎莎出现了,一下子吸引住了两派的注意力,在白莎莎入伙这件事上,两派达成了共识,也算是给他卢俊义解一时之围。他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也不是一个能耐得住清闲的人,他也知道,能在美容院开业之际让他讲这个话,只是意思意思,并不是真的就此高看他,把他当成一个很纯粹的二头领了,其实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在梁山快成一个摆设了,但他想,就是做一个摆设,也要摆设个样子出来,他卢俊义好歹也是天下能算得上的好汉呢。他才不在乎吴用这个老奸巨滑的军师从中摆布他呢,再怎么摆布,他卢俊义还是坐第二把交椅,吴用只能在第三把上,他还能取代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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