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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成他妈咽气的时候,再有两天就立夏了。立夏就是真正的夏天了,在此之前再滚烫的日子,也只能算作暮春。

暮春的日头挂在高空,天上异常的洁净,只有望不见影子的灼流填充了天与地的空间,像一张没边没沿的稠网,裹着浓绿的田野和破败的村庄。村庄溺在热流里,似水中孤岛,寂寞得坟岗一般。生者的气息似乎已经远离村庄,在遥远的地方消失,等待夏天的来临。

是一声沉闷的吼叫撕破了灼热的稠网,叫声在气流里冲来撞去。出门一打听,才知是天成他妈去了,难怪天成像狼一样嚎呢。村里顿时慌了,杂乱的脚步踩得热浪翻滚,没有了一点秩序。

天成哭过,瞪着红枣似的双眼,望着聚了满院子的村人,过了许久,才对他爹宝太说:“不准报丧,不准打墓,不准订棺。”

宝太愣着,慢慢蹲到墙跟下,只顾一个劲地抽烟,没搭儿子的茬。天成望着他爹,泪糊满了两眼。他抹了把眼窝,转身出门走了。

前来操心丧事的村人问了宝太半天,问不出一二,互相用眼神询问,终没答案,也就散了。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却没了先前的气息,终是死了人,不一样了。

天成到了乡里,没见到乡长、书记。乡里正在开夏收准备会。天成被挡在会场外面,心里火燎一般,站着蹲着都是一身汗,在乡政府门前走来走去,走出满口的干渴,也找不到水喝,心里越发焦躁,一想到死去的妈,泪又涌了出来。无奈,天成蹲在墙根抱着头痛哭起来,哭声压抑得像从石缝中挤出的泉水一样,沉闷而又艰难。

好不容易熬到会散,日头已经偏向西山,热量却不减,天成像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一站起身,汗水和着泪水噼叭往地上甩。一见到乡长,天成像见到救命恩人一般,没张开口,泪先止不住,一串悲伤的抽泣把乡长弄得莫明其妙。

好不容易劝住天成,乡长听了他没头没尾的述说,脸就阴了:“你是说你妈是叫村长踢死的?”

天成说:“他张双安不踢我妈,我妈能死?”

乡长说:“得是?”

天成说:“就是!”

天成说得咬牙切齿。

乡长说:“他村长啥时候踢的你妈?”

天成说:“一个多月前。”

乡长说:“他村长踢在你妈啥地方了?”

天成说:“他张双安想踢我妈屁股,我妈刚好转身了,就踢在我妈腰上。”

乡长气呼呼地说:“村长为啥要踢你妈?”

天成怒火满胸地说:“我家的牛吃了地里的麦苗,那是德山叔家的地,不是他张双安家里的,他张双安用棍子捅了我家牛的沟子,我家的牛是怀了牛娃的,牛娃就没了。我妈去找张双安,他就踢了我妈。”

天成说着泪水又挂了一脸。

乡长听着,看起来很生气,说:“他张双安村长是当到头了,没了章法哩,混蛋东西!”

天成说:“他张双安有钱有权,还有啥章法?”

乡长说:“这跟钱和权没有关联。”

天成说:“有,就是有!没有才怪哩!”

乡长不语,默了半响,才问天成:“你找乡里,想咋样?”

天成说:“要他张双安偿命!”

“偿命?”

“我妈不能白死!”天成把牙咬得格嘣嘣响。

乡长想了想,说:“事有事在。”

天成说:“我找你乡长,就是问你这事咋弄呀?”

乡长说:“我想问你,你妈是啥时候疫了的?”

天成哽咽着说:“今天早晨。”

乡长惊道:“今天早晨?”

“你是说你妈被张双安踢了腰,一个多月后的今天才没了的?”乡长又说。

“就是。”

乡长说:“这样的话,我们得调查一下,这事还复杂着呢。”

天成说:“不复杂。他张双安不踢我妈咋会死哩?”

乡长就说:“这娃,你先回去。”

“我不!”天成说,“我看你乡长咋处理他张双安。”

乡长说:“这得有个过程,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能处理。”

天成说:“我妈人都疫了,还要过程?他张双安非偿命不可!”

乡长说:“你看你这娃说的,啥事都得弄清才能下结论,不弄清咋处理呀?”

天成见乡长说着话没了前面的怒气,心有点凉了,火却大了:“反正我不会就这样回去的!”

乡长劝说道:“看这娃,你先回去忙丧事,事有事在,是他张双安的事,他就逃不脱。”

天成不回。捱到天黑,乡长又叫几个人来劝,天成死活不走,有人就劝说,家里老人疫了,不急丧事,却待在外面,做儿子的忍心?

天成光是哭,后经不住众人劝,又质问了一番乡长,得不到明确答复,无奈,只好哭着回了。

天成回到村里,走到家门口停住不进了,他怕看到他妈,看到那个把他养大每天伺候他吃,操心他穿,忙了家里忙地里的妈。尽管在天成的意识里,还没有把他妈的死同今后的日子联系起来,但他一想到妈的死就很可怕,一下子就像失去什么似的,比如他妈唤他的声音,再也不会有了。就是他妈被村长踢伤后在炕上躺了一个多月,他也没想过他会失去妈。这样一想,天成心里疼得厉害,同时他也狠了心,一定要替妈出这口气!

夜已经深了,不是太热,村庄静得出奇,像一片没有人烟的荒野。天成一身的汗和泪,淹得他透不过气来,他脱掉身上仅有的一件白衬衣,用衬衣擦了擦脸上的汗和泪,那热是从心里冒出来的,酸酸的蒸着他,他却骂了句狗日的月亮。连月亮也有热量了。天成心里难受,一时很难舒畅,抬头望着半个发热的月亮,哽咽着又哭了起来。哭了一阵,才进了家门,天成见爹还蹲在原来的墙根,也没抽烟,两眼呆呆地望着进门的天成。天成没对他爹说话。几个门子里(比较亲近的同姓)的叔伯婶娘守在他家里,一见天成回来了,忙围上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天成没理会他们,竞自进了里屋,看到炕上的娘已叫人用被单盖了,他没敢揭开被单看他娘,他全身发冷一般抖着。和妈相处了二十六年,今天他却不敢看妈的脸了,他心里害怕,怕看到永远闭上眼的妈。

天成面对着炕上的妈,直直地跪了下去,一时难以抑住,失声痛哭起来,直哭得夜晚的村庄栖栖惶惶的。天成的哭声很干燥,叫人听上去是那种猫抓铁皮的直挠人心的哭声,天成被婶娘们两边架了,拖到屋外。天成像塌了的一袋粮食,放哪瘫到哪,瘫倒在一把椅子上发呆。

天还没亮,村长张双安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昨晚睡得迟了,似刚睡下没多长时间就被弄醒了,他很恼火,见老婆没动静,气狠狠地踹了两脚:“还不去看看!”老婆极不情愿地爬起来,在持续的拍门声中穿了很长时间的衣服,才下地出屋。随即打开院子的灯,白光一下将院子照得比天亮了还要清楚,村长老婆的脚步声下得楼来,响得惊人。过了半天,才听到院子大铁门被打开的脆响,却没听到问人的声音,村长支愣着耳朵听不到来人是谁,想续上的睡意顿时消了,赶忙爬起,刚披上衣服,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已上楼,震得整个楼都在晃动。村长穿上鞋子正要出房门,老婆已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影。

村长眯起细眼一嘹,没事似地说了句:“来了。”

天成没答理,只是望着村长。

村长没把目光移开,也望定了天成,半晌才说:“知你会来的。”

天成无语。

村长说:“坐吧。”

天成没坐,愣站在村长对面。村长把目光移开,对老婆说:“给天成拿烟。”随即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一副懒散的样子。

村长老婆给天成递烟,天成不接也不理,见村长呵欠连天的样子,天成火从心起,但还是克制了,压了一阵,才对村长说:“到外面说吧。”房子里又闷又热,天成被房子里的热气憋得胸闷。

村长无所谓地跟着天成到了阳台。空气清新得叫人舒畅不少。

天成说:“我妈死了。”

村长说:“我知道了。”声音很小,却在寂静的黎明前很清晰。

天成说:“知我来做啥吧?”

村长说:“我心里也不好受,明说了吧,你家日子艰难,昨晚我想了半夜,你妈的寿棺我出了,上好的松木……”

“放你娘的臭屁!”天成没容村长说完,怒吼道,“你还轻松了?”

村长说:“你还要咋?”

天成说:“一命偿一命。”天成说得咬牙切齿。

村长说:“我是踢了你妈一脚,可没致命。”

天成说:“可我妈死了!”天成的音量很大,震得窗上玻璃微微作响。这时,村庄里有了咳嗽声,有人起来了,村庄彻底醒了。

“我说过了,”村长也咳嗽了一声,但不自然,“你妈的死与我没关联。”

“日你个祖宗。”天成怒道,“我日死你的祖宗。”

村长被天成骂得火起,却始终没发火,尽量平和地说:“你日去吧。但你妈的死,与我真的没关联。”

“你再说没关联?”天成瞪圆了眼,向村长逼近了一步。

村长说:“你这娃要讲理呢,大清早来我家骂我,我没恼。我知你记恨我哩,可你要讲理。”

天成说:“我不讲理?还不知哪个狗日的不讲理,把人命都弄下了,还说没关联。”

村长说:“就是与我没关联!跟谁说也是这个理,你天成还想咋着?”

天成说:“我不想咋着,我要你抵命!”

“你说抵命就抵命?”村长的口气一点也不软。

天成吼道:“我今天就要你抵命!”说着就扑向村长来。村长一闪,天成扑了个空。

村长老婆冲过来去扯天成,天成一甩胳膊挣脱开,又向村长扑来。村长边闪边喊:“天成你别乱来!我不想把事闹大。”

天成喘着粗气说:“我更不想把事弄大,可你狗日的不说人话。”天成吼着已抓住村长的胳膊,村长和老婆与天成扯到一起。

楼下有声音传来,是村长家楼后面住的玉石爷。

“是天成吧?”玉石爷喊道,“你这个愣娃做啥呢”

天成喘着气说:“玉石爷你就别管了。”又去撕扯村长。

玉石爷绕过院墙,气喘吁吁地爬到村长家楼上,硬往开拽天成。

“天成你没出息的,撇下你娘不管,逞啥能呢?”玉石爷说。

天成说:“他狗日的张双安说,我妈的死与他没关联,我要了他的命给我妈偿命!”

玉石爷气道:“看把你天成能的,会给你妈伸冤了。你给我回去吧,崽娃子,越长越没用了!”

天成被玉石爷骂得性起,可又没法还口。玉石爷在村里是最讲道理,也最有威望的老长辈,天成再气,再恼,也没敢回骂玉石爷一句。

这时,已有几个村人闻声赶来,硬把天成和村长两口拆开。天成气得浑身发抖,被几个村人架住,挣脱不开,破口大骂着村长,被拉出了村长家。

天亮了,太阳还没露脸,却能感到热浪滚滚,热流已将村庄一夜的凉意和宁静舔去,到处都是毛毛糙糙粘稠的汗腻味。

天成回到家里,死气沉沉,他爹还蹲在墙根,一夜没合眼,呆呆地望着天成。天成望了一眼爹,本不想理的,可这一眼却使他的心猛地一抽,眼泪不由人地涌了出来。爹一天一夜间竟苍老了许多,那样蹲着像一个没有生机的糟老头子,头发乱得像一团毛草,还染上霜一样,胡子拉茬地占满了下巴,完全不像一个五十四岁的人,倒像接近七老八十的棺材瓤儿。

天成的爹宝太是个懦弱的人,一向没主见,这些都是小时太依靠天成他爷所致,成家立业后,很自然地依靠上了老婆,凡事都由天成他妈做主,落了个“假婆娘”的外号,是个主不了事的男人,常常是村人们当做笑料的角儿。连天成都认为爹活得窝囊,平时也气他,顶撞他。这时看到爹的模样,天成怪伤心的,走上前去唤了声“爹”。

宝太望着儿子,没有吭气。天成去扶他爹起来,竟拉不起,他爹像散了骨架的一摊肉。几个村人过来帮忙,将宝太扶起,他已站立不稳,扶到凳上坐了,有个婶子给端来一碗热水,他推开不喝,两手抖抖嗦嗦地摸着烟点上,嘴抖动得抽不了。天成看着心如刀绞,止不住又痛哭一番,哭着竟软在地上昏了过去,叔伯们将天成就地放倒,给身下垫了塑料布,让他睡了,又来和宝太商量丧事。坟该打了,丧该报了,棺材该订了。虽然叔伯们有了合计,可主家没有发话,坟地没有选定,报丧得由孝子去报,天成是独子,别人顶替不了,棺材是订做还是买现成的更没有个准信。问过宝太无数次,他说不出个一二三。这回问得急了,宝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等天成定吧。”气得几个叔伯兄弟真想把宝太痛打一顿才解恨,可也只能说一句:“宝太你这人活得,真能把人气死。”

宝太不恼不怒,只是一脸“我又做不了主”的回答。待天成醒来,已到晌午,门子里的人谁也没想着回家吃饭,都为这摊事犯头疼。

给天成灌了些热水,看他清醒了,又问天成主意。天成还是“三个不准”,气得几人真想不管不顾了。

到了后晌,玉石爷来了,他早上来过,见天成睡着,问了些事又走回了。玉石爷一来,先问天成这样算是做啥?天成说:“就这样埋了人,算什么?不明不白的。”

玉石爷恼了:“你这个娃,咋这德性?你妈没了,就你一个孝子,你这样子,算啥孝子?”

“我妈不能白死!”天成坚持说。

玉石爷说:“这会儿不说这些,丧事第一。也不等你这个崽娃发话了。”玉石爷当即唤过天成的几个叔伯婶娘,具体安排,叫去请风水先生看坟地的,叫去准备天成他妈缝制老衣的,叫去扯孝布的,唯一的棺材一事没法安排,就问天成咋办。

天成说:“这些事应该叫他张双安办。”

气得玉石爷又骂:“都啥时候了,还说这话?你个崽娃,你妈白养活你了。”

“我妈是他张双安踢死的。”天成又来了。

玉石爷说:“事有事在,顾不了啦,你滚蛋吧,别碍了大家手脚。”

玉石爷把天成推开,唤几个小伙子来:“去把我的寿材抬来,先给宝太家的用吧。”

天成上去说:“爷,你……”

玉石爷的把推开:“滚一边去!你要有心,就给你妈报丧去吧。”

天成自知一下子拿不出多少钱来,一点积蓄,恐怕给妈做老衣和扯孝布都有点紧张,才知趣地向亲近的叔伯去借钱置买。

待孝布扯来,婶娘们先给天成赶制了孝衣、孝帽,给他穿戴了,劝他去报丧。天成在日落的时候才去报丧了。

到此,天成他妈的丧事才有了起始。天成到亲近的舅家去报丧,孝子不能进别人家门,站在门外面喊了半天,才喊出舅舅来,却遭到了舅舅的怒斥。天成低下头听着舅舅斥责完,又去了一次乡政府,找乡长问处理张双安的事。乡长、书记都去县里开会了,只有一个副乡长值班,副乡长说他拿不了事,把天成打发了。无奈,天成只好回家料理他妈的后事。

一过立夏,就是夏天了。

天热得人透不过气来,地里的麦子大部分已经扬花,天热地旱,麦子正是需要水分的时候,却没有一点雨水。始原村是靠天吃饭的塬上,没有灌溉的水源,村人只有眼巴巴地望着灼烫的天空,期望老天赐些雨水。可天空如洗过一般,不见一丝云彩的痕迹。

于是,已经被干渴的土地榨去水分的老年妇女们,又开始了祈雨的行动。她们不辞辛苦,挨家挨户收些粮油,几人背着抬着,向百里以外的老君山开进,去那里的深山老庙祈雨。

往年,遇到干旱,天成他妈也是求雨队伍中的一员,并且是一员干将,天成他妈才五十出头,算年轻的,脚力和干劲比老太太们大,是每次求雨队伍里必不可少的一员。

可是,天成他妈过早地离开人世,使得祈雨队伍弱了许多,祈雨的老太太们比往年更加悲伤,谁也不愿提天成他妈的名字,因为天成他妈的结局其实离她们要近些,谁也不想把内心的悲伤流露出来,今年的祈雨队伍显得孤寂而可怜。天成见祈雨的老太太们又要按她们的想法去祈求苍天了,这支队伍里再也不会有他妈了,陡增了他的悲伤。想起以往他妈要祈雨,天成阻止不了他妈无为的行动,就说风凉话气他妈,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就在祈雨队伍出发的那天,他在他妈的遗体前跪了一夜,望着永远也不会再坐起来去远行祈雨的妈,哭得死去活来。

村长张双安在立夏的第二天,买了一副上好的松木棺材,用汽车拉到了天成家。却被天成轰了出来,拒绝要他的棺材。

村长很难堪,找玉石爷说话,想劝天成收下棺材。玉石爷一脸不高兴,村长还要说,玉石爷恼了:“你是叫我把借出去的寿材再抬回来?”

寿材借出再抬回来,这是最大的忌讳。弄得村长脸红脖子粗,最后托人说合,将他买的这副棺材算天成家还给玉石爷的,玉石爷坚决不要。

“我借给天成他娘的,至于天成以后怎么还,是他天成的事。我拿你的算啥事?”玉石爷说。

村长说:“天成的家境,你是知道的。”

玉石爷说:“这我不管,到时我用时,哪怕天成给我还一卷草席,我也没二话。”

天成冲过来说:“张双安,你别假惺惺了,我看这棺材你还是拉回去,留给你自己用吧,反正你用得着的。”

村长望着天成,强忍住怒火没有发作,叫人把棺材拉回自家。村长回家后对老婆说:“天成是硬朗人哩,不像他爹宝太的崽。”

村长老婆说:“你还夸他呢,他不会和你这么算了的。”

“我知道,天成不像他爹宝太。”村长这样说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没当村长前,就找准了一条路子,给一个矿山贩运支撑矿井的矿柱,成本不大,买些山里的硬杂木,加工成矿柱,挣成倍的钱,一夜暴富,顺理成章地又当上了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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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二十一世界的金牌杀手,一朝穿越,变成了轩辕王朝五大世家之一的端木世家的二小姐,天生废材,极品花痴,而且,最雷人的就是居然未婚生子,好吧,既然来了,那么就要活的潇洒一点,建立了让江湖中人十分忌惮的神秘组织------彩迷阁,打造了让朝廷都礼让三分的天下第一首富-----幸福一号。当她带着天才儿子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她也不再是“她”,谁要是敢侮辱她的儿子,那就要承受得起着相应的代价,带着儿子闯荡江湖,遇佛杀佛,遇魔则诛魔。试看她在这乱世中,是如何混的如鱼得水?而身边跟着的那么多的美男,到底是谁是儿子的父亲?最后又是谁获得了她的心?【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回望家园

    回望家园

    闲来翻书,常常由衷的羡慕古代所谓“文人”的生活。在他们的生活里,诗、书、画犹如血脉,时而各行其道,时而汩汩交汇,径直通向他们的心灵。他们在艺术的海洋里自由自在地穿行,反观当下,在分工日益精细化的时代(当然还有诸多的原因),不要说达芬奇式的巨人不复出现,就连文艺也被分割成了不同的营垒。不同艺术门类之间隔山而望,跨门类的“通才”已近罕见。当然也曾发现几位作家朋友,或是因为家学,或是因为机缘,有幸对音乐、绘画、书法之类有所涉猎,其作品就有了旁人所没有的气象,着实令人羡慕。正因为如此,当我偶遇吕中元先生的散文集《回望家园》时,那份惊喜就可以想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