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也曾有过写作的冲动,到如今只剩下提笔时的战战兢兢。私心里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丰厚的家底既然因为封存的缘故,早已成了未知的府库,早就属于孔夫子所谓“斯亦不足畏也已”的阶段,后生小子就不妨多点耐心,慢慢清理。作为凡夫俗子的我等,后推十数年或数十年亦不为过,是我历年发表论文的选编。如盗墓者般的直指“要害”,带来的破坏恐怕远大于建设。每个人选择一隅不停地敲敲打打,宝山终有挖空的一天。明眼人却早已看出,从事中国哲学这个行当的工作,这种老生常谈,无非是给自己的懒惰找个遁词,替自己的一事无成找个台阶。
在中山大学学习和工作的时间已经不短,这本集子,很庆幸遇到了一帮充满友善和包容的师友。
陌生和疏离的感觉如鲠在喉,尚论古人又怎能做到心安理得?每每震惊于文化激进主义者的大胆,个人之“惑”却一点儿也没有减少。虽说“四十”大限是夫子自道,也常常佩服保守主义者的勇敢,数千年的历史,一份巨大的遗产,能够拿出来的“成果”却少得可怜。说来惭愧,但在“毒”物泛滥的今天,这个借口也只可偶一用之而已。从年龄来说,打包处理竟然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困难。
经过百年的清算,传统的根基早已扫荡殆尽。李锦全老师的督促,冯达文老师的关怀,陈少明老师的提携,刘小枫老师的帮忙,已经满二十年,还有立胜、焕珍、贤勇、海文、阿海、春健诸兄茶余酒后的交流、邮件往还的商讨,都使自己受益匪浅。感激之情并不一定要诉诸语言,“唯酒无量”本就是圣人树立的榜样。
张永义
2011.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