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豪愣了一愣,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这么确定她就在电梯里面。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姑且,那就是一种直觉吧。当子豪满世界找不到江水萍时,他急的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凭着的只是直觉。
江水萍目光清澈的望着子豪,她很好奇子豪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电梯里的。
子豪禁不住江水萍好奇的打量,最终说:“直觉吧……”
“直觉?”江水萍笑着重复道。
“对……”
“那我以后就不怕走丢了……”江水萍笑着说道。
“这次已经吓得我折了10年的寿,你要是再丢几次,我恐怕就不用活了。”子豪半真半假的说道。
江水萍听了充满歉意的看着子豪,说:“哥,对不起,我总让你担心……”
子豪本是想让江水萍开心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心里不免自责。
“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你现在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好不好?”
“你不说我倒还没觉得饿,现在想想倒真有些饿了。”江水萍笑着说。
“那好,你先躺着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江水萍点点头。
子豪微笑着走出了病房,当独自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想着江水萍手机里的照片,子豪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的心酸涩极了还带着隐隐的痛。晚风拂面,却吹不走他心中的悲伤与失落。街上行人渺渺,繁华的街道此刻格外安静。
在永和豆浆店里买了些吃的,子豪悠悠的走在路上,他想调整好情绪,他不想让江水萍看见自己失落和悲伤的样子,她能够陪伴自己待在自己身边已经足矣,自己又何必在意她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呢?……
想到这,子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提着东西快步向医院走去。
第二天,江水萍就要去上班。
“你多休息几天吧,不用急着上班。”子豪说。
“你看我早就好了,昨天晚上睡了一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江水萍在子豪面前跳了一圈,试图证明自己现在很好。
“医生说你有一些贫血,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听话。”
“哎呦!我真的没事啦,再说如果真的贫血休息一两天也是没用的呀!所以啊,还是让我去上班吧,哥……”江水萍轻轻的摇着子豪的一只胳膊。
“而且我即使休息了,等几天回去上班还是要补很多工作的,到时候就要加班,那时我反而会更忙的,也会更累的……”
“哥……”江水萍摇着子豪的手臂撒娇道。
看着子豪有些妥协。
江水萍立马就说:“你答应了?!对不?走咯,我们先回家……”
“快点啦,先回家,我要换身衣服……”
子豪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和江水萍一起回家。
被困在电梯里对于江水萍来言仅是一场意外而已,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子豪非常的担心再三叮嘱她不可以加班,要和同事一起离开,不许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工作,仅是这几条子豪就反反复复的重复说了很多遍。
汽车驶到江水萍公司的门口,子豪打开车窗张口想说什么。
“知道了,我会不加班,下班了会和同事一起走,绝不下班后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江水萍狡黠的笑着说。
子豪微微笑了,他知道江水萍一定是觉得自己太啰嗦了。
“你知道就好!晚上早点回家。”子豪说。
“应该是你早点回家,今天晚上我做好吃的,下班后你来接我,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吧!”江水萍站在路边微笑着说。
“好的。”
“那么晚上见喽!”
“晚上见!”子豪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透过后视镜,子豪看见江水萍站在路边冲着自己挥手,一丝甜蜜从心底涌出,他开心的笑着,觉得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当子豪的车子渐行渐远,江水萍这才转身走进大厅。
刚进大厅,江水萍就看见郝婷婷站在电梯门口。显然她是在等电梯。
江水萍装作没看见她一样,也站在电梯门口。
静静的等待着徐徐而下的电梯。
郝婷婷用眼角瞟了一眼江水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
“叮咚—”
电梯终于下来了。
江水萍和郝婷婷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
糟糕!今天怎么都没人!难道是我今天来的太早了?!真是阴魂不散……
江水萍看着电梯里就她和郝婷婷两个人不禁暗暗叫苦。
“没想到,你真是命大!”郝婷婷冷冷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沉默。
正在发呆的江水萍,顿时一惊。
“你……什么意思?”
眼角的余光扫到江水萍一脸的疑惑,郝婷婷冷笑不语。
看着郝婷婷上扬的嘴角,像蛇一样幽冷邪恶的目光,江水萍不禁觉得脊背发凉。
“叮咚—”
郝婷婷没有解释自己话中的深意,就趾高气昂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江水萍看着郝婷婷踩着高跟鞋逐渐远去,愣站片刻,有些迷茫的走进办公室。
“过来坐下,我有话和你说。”安近东对着刚进家门的安树说。
安树换了鞋,就径直向客厅里走去。
“今天我们开了董事会议。”安近东说。
“是,我知道。”安树回答道。
“董事会决定让你去南京出任经理一职。”安近东娓娓的说道。
安树一点也不能从父亲的语气里感受到他的情绪。
“你是怎么想的?”安近东喝了一口咖啡若无其事的问道。
“既然是股东会的决定,当然是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做。”
“我并不情愿让你去,股东那边我会尽力挽回这一决定的。”
“可是,我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个展现自我才能的机会。我并不想让别人说我是依靠家庭背景而进入公司的。”
安近东微微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安树,说:“一毕业就进入父亲的公司,难免不会被员工如此说。”
“说是让你去南京任职,事实上那里是一块‘鸡肋’。”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要去。”安树坚定的说。
安近东端起茶几上的咖啡,细细的品尝着。
安树坐在一旁,目光坚定如炬。
良久,安近东才放下手里的杯子,说:“你去可以,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
“第一,到了那以后,你必须想方设法将南京那面的业绩提升。”
“是,爸,我一定会。”安树坚定的说。
“第二,你必须和金舒儿订婚,定过婚以后你才可以去南京任职。”
“爸!”安树无奈的喊道。
“否则你就不要去了!”
“爸!”安树再一次无奈的喊道。
“你不用叫我!让你们订婚已经是对你很仁慈了!”
“爸!”安树有些愤怒的喊道。
“爸,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我只把她当成妹妹!”
“你不要和我说这个!这个婚你必须定!你们已经和金家商量了。”
“我并没有同意!”安树压着不满说道。
“你不同意也没用,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北京,也不要想着去实现个人价值!我会和股东们商量的,重新选一个人去!”安近东说完这句话就径直进入卧室。
“爸!……”望着安近东冷漠的背景,安树无奈的喊道。
萍儿,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没有我你是不是一样过得很开心?
……
“安,你在想什么?”望着出神的安树,金舒儿柔声问道。
“嗯,没想什么……”
“我都看了你好久了,你呀,一直盯着窗外发呆呢!告诉我窗外有什么吸引你?……”金舒儿调皮的说道。
安树听了微微的笑了。
“窗外,不是蓝蓝的天,就是白白的云,哪有什么吸引我呢?”安树笑着说道。
“那你还看外面,不看我……”金舒儿小声的埋怨道。
安树听了有些尴尬,一时愣在那里,他感觉到了金舒儿所表达的那一丝暧昧,却不知如何是好。
“呃……你来过南京吗?”安树急中生智。
“啊?!……”金舒儿本来以为安树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哄自己,没想到安树却说了这么一句。原本以为他会和自己亲近一点,毕竟他们俩已经是未婚夫妇了。
“我是说你有没有去过南京?”安树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
“没有……”
“南京可是六朝古都呀!你跑遍了欧洲,竟然没想过去南京转转。”
“欧洲很浪漫呀,而且很具异国情调,人口又少,在国外悠闲又惬意!中国的一些城市都太拥挤了,让人觉得难以呼吸,节假日的时候更是人山人海,各景点都急的水泄不通,所以呀,我就没怎么想过要在中国度假……”
“嗯,中国的人口是挺多的,可是你不觉得人多也有好处吗?”
“有什么好处?”金舒儿疑惑的问。
“人多力量大呀!”
金舒儿听了安树说的这个“好处”,开心的笑了起来。此时她觉得安树和自己的距离不再那么远了,她也似乎看到了她和安树幸福的未来。
安树开心的笑过之余,一瞬间又若有所思起来。
萍儿,这些年,你有没有开心过?
你不开心的时候,有没有人,想我一样逗你开心?
你,好吗?……
在飞机上,安树和金舒儿浅浅的交谈着,谈一些开心的话题,打发漫长飞行中不说话的尴尬。
“小江,有一个天津的客户今天来南京,我现在还有会,你负责去接他。”顾长明一边整理开会的材料一边打电话和江水萍。
“好的,他大概几点到?”
“上午10点半左右,你去接他,接到以后,你在安排一下。”
“好的。”……
接完电话以后,江水萍看了看手表,已经9点了,江水萍算了算时间,拎起手提包走出了办公室。
“安树,你告诉我南京有什么好玩的?你有空的时候陪我逛逛好不好?”金舒儿希冀的问道。
“当然,南京有好多漂亮的地方,你想去哪里我只要有时间随时奉陪。”安树笑着说。
听了,安树的话金舒儿欣慰的笑了。
“有人来接机吗?”金舒儿问。
“本来是有人安排接机的,我没有让他们来。南京我很熟的,行李也不多,接机就没有太大必要。”安树此次来南京暗暗发誓要干出一番成绩,那么很多事情就不要劳师动众。他要为公司做实事,要成为一个让员工从心眼里佩服的好领导。
“哦。”
金舒儿走在安树的右侧,来来往往的旅客很多,金舒儿一连被三个旅客撞到肩膀,安树看着金舒儿眼里流露出的那股无助,于心不忍,便一手拖着行李,一手轻轻的搂着金舒儿,防止别人再次撞到她。
与安树并肩走着,金舒儿幸福的笑了,一股甜蜜在心中荡漾。
她怀着满心的幸福和甜蜜,一步步的和安树向出口走去。
不想,路上有些塞车,江水萍下了车一看手表,已经十点一刻了,她匆匆的跑向飞机场。
刚进门,迎面就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江水萍匆忙道歉。
“没关……”
当面前的这个女子抬起头时,那第三个字,竟然再也难以吐出口。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以及惊愕,三年未见,她似乎出落的更美了。
一切过往恍如隔世……
四目相对,一时间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呆呆的,两个人就这样相隔半步之遥的互望着。
刹那间,她的目光落在他轻搂着金舒儿的左手,望见了他和她的亲密。
很快的,她收回了眼里的所有感情。
“对不起。”
这次她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金舒儿。
“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被撞了好几次了,也不差这一次。”金舒儿苦笑着说。
“那麻烦让我过去好吗?我要赶着去接人。”
金舒儿刚想说什么,安树早已轻搂着她向左侧挪去。
江水萍从他们的身边匆匆走过。
那匆忙的步履声、嘈杂的人群声,依旧掩饰不住她心碎的声音。
安树转过脸,望着江水萍匆忙离去的背影,觉得刺心的疼痛。
“你认识她?”金舒儿看着安树的面色有些异样,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不……不认识……”
“那……”
“我们走吧……”安树截住了金舒儿的话头。
一路上,安树都一言不发,他用手托着下颚,深思着,眼里有说不出的悲伤和心痛……还有许多金舒儿看不出的感情。
几次,金舒儿想说些什么想问些什么,可唯恐自己说的不对,只好一路静静的看着安树发呆。
而他,根本就没察觉自己看着他。
金舒儿再次觉得他和自己的距离好远,虽然他就在自己的眼前,虽然他近在咫尺,可是她摸不清他的思绪,感受不到他的感情……
“总共56元钱。”营业员麻利的将江水萍所选的商品装进手提袋里。
江水萍从钱包里拿出60元钱,递给营业员。
“还要冰淇淋吗?今天香草味的还没有卖完。”营业员热情的说。
“不用了。”江水萍笑的有些辛苦,“恐怕以后也不会再吃了……”
营业员有些疑惑的望着江水萍,愣了半天才说道:“你……胃是不是不好?”
江水萍苦笑着没有回答。
“是呀,冰激凌再好吃也不能一年四季都吃。太凉的东西很伤胃的。”营业员说。
“是啊,太凉,伤胃。”江水萍接过营业员手中的便利袋。
有些落寞的离开了。
江水萍神情忧伤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被人掏空了。
隐约的,她感觉到有人跟自己的身后。
转身,默然的望着身后。
没有人……
她又放心的继续走着,隐约的仍旧觉得后面有人。
难道,是他吗?……
想到这里,她猛然的转过头去。
后面,空无一人……
她无奈的笑了,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已有了喜欢的人,怎么会跟在自己的身后?
到了,家门口,她再一次的回过头看了看,仍旧没有人,她果断的进入了家门。
她一路三回首,每一次自己都迅速的躲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躲着她,为什么会害怕她发现自己跟着她……
从屋里的灯光透过玻璃斜射在地面上,暗黑的草地上有着两块方方正正的淡橘色亮块。安树透过窗户看见江水萍围上围裙走进了厨房。
她长而美的秀发倾泻在身后,安树看见她走到厨房门口停住了,她从围裙的前面的小口袋里摸出一根发带,用手拢了拢身后的发,将秀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紧接着她心满意足的走进了厨房。
安树的唇边荡漾开一抹笑意,他深邃的眼神里有着最深的思念和最刻骨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