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这个不知名小镇里的地二个星期天。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约稿,亦没有文字,很多时间就是这么闲着,于是就动用了很久没有用过的比和记事本,把这一天天的时光记录下来。
有时候记着记着会突然想起,现在怎么样了?再次惊醒便恍如隔世。
再笑着对自己说,傻啊你,都已经不关你的事了,还想着干什么?
小镇环山绕水而居,民风淳朴,只是交通不好,出行不方便也就造成了这里的文化知识能力都相对较低。我来的时间不长却也足够引起他们的好奇,这里的年轻人都往外面跑,而这一去往往就很少有再回来的。
而像我这样从外面跑进来的,倒是十分新鲜,因此他们对我这个‘外来侵略者’非但不排斥,反而非常热情。作为唯一的回馈,我只能在附近的小学给一些孩子代课,白天的时光就这样一点点被遗忘。
我没想到的是,事情到了这一个地步了还会有所转机。
那天我领着孩子们在野外接触完大自然回来,刚进大门就看到校长黝黑的脸上挂着灿烂笑容,还没开口问,他自己就先说了,“小叶,你们回来的正好,我们有可以给孩子们加餐了!”
孩子们听完欢呼雀跃,我却一头雾水。而校长解释说,山外面来了个剧组,说是要拍一个和山里孩子有关的镜头,想挑几个孩子去上镜,而酬劳,就是他说的‘加餐’。也就是那些微薄的酬劳可以让一些留守的孩子吃几顿好的了,所以他们才会这么高兴。
我不得不承认刚刚听到剧组两个字确实是吓了一跳,但想到《主题曲》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山村镜头,一颗心悬乎着落地。
但我没想到,转机就在这个剧组上,那个导演和张导无论是在合作关系还是友情上,都是一等一的,所以见到我觉得有几分印象,于是打张导电话确认。
这些都是等我接到张导的电话之后才知道的,那个于导演找校长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说是有要事找我,于是张导就知道了我的新号码,那还是为了让学校方便找我才买的一张卡。
张导在那边口水都快要说干了,一会儿说着大家找我都快找疯了,如果不是林思宇说不用报警,说不定现在已经到处张贴寻人启事了。一会儿有骂着怎么跑那么偏的地方去,要什么没什么的,病怎么会好?
我猜到王医生已经跟张导说了我的事。
“事情都还没确认你怎么就自己先认输了?”
我说:“我不是认输,而是我觉得这样会更好一点,张导,你知道一个人的心碎过两次的感觉么?”
张导沉默一阵反问:“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看了眼慢慢下沉的夕阳把整座山都染得晕红,这样的景致,他是否也看到过?“所以我不敢试。别告诉他你知道我在哪里!”
挂了电话,我知道张导一定会想通的。
但第二天,心里的惶恐与不安让我觉得,张导会守不住他的承诺。
至少,那个人现在的模样会让他守不住此刻的保证。
所以,我决定当天上午就离开这里,走的急,也没有和其他人道别,就和校长留了条信息,替我跟孩子们说声再见和抱歉。
当我拖着行李箱等车时,一辆灰色现代旋风一般地从远处席卷而来,准确无误地刹在我面前,挡去我有可能逃脱的去路。
下一秒,意识回来的时候,车子里的人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那种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欣喜的神情以及在我面前控制不住颤抖的一方胸膛,还有那萦绕于鼻端的熟悉气息……
一刹那间,我连怎么呼吸都不知道了,脑子里轰轰地响着。
我早就该料到的,早就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