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晨光已照耀大地,万物又有了生机。
风雪城外围依旧荒凉,突然,一声烈马长哮,远处出现了四个身影。四匹马,四个人。本来还在天边,眨眼之间已在眼前。
风,吹起。
白通在衙门前徘徊,不时向远处眺望,似乎在等待什么的到来。
“白大哥!白大哥……”一整声音从衙门内传了出来,白通一回头就看见小刀飞也似的跑过来,脸上带着那孩童般灿烂的笑容。
白通忙问道:“你表哥呢?怎么样了?”
小刀笑道:“放心拉,就我表哥……你知道吗,现在的牢房就像刚发生过争斗一样,绝对没问题。”
白通点点头,笑道:“那就好,你表哥真是文武双全啊,若能长留我们风雪城就好了。”
小刀一听白通的感叹就笑不出了,叹了口气道:“唉,我还想呢,可是他是绝对不会长留的,因为他的家、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所有一切都不在这里……”
“不是还有你吗?”
“我,哼,就我这个假表弟?”
“假表弟?!”
小刀仿佛回忆起了过去,良久之后才深吸一口气,笑道:“过去的事不想再提了,总之我和我表哥比亲兄弟还亲。对了,白大哥,他们还没到吗?”
白通又看了看远方,微笑着摇了摇头。
噗——一口鲜血染红了大地。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惊叫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苏老深吸了一口气,吃力的笑了笑,道:“爷爷没事,只不过是把这体内的淤血给逼了出来。”
听到爷爷说没事小女孩才笑了,泪也就流了下来。
“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一阵似女非男的声音从院中传了进来。
苏老的眉头皱近了,失声道:“是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小女孩将眼泪擦干了,道:“他们是谁?”
“一群怪物,静儿,来,把爷爷扶出去。”
“爷爷,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算我们不出去,他们也要进来的。”
小女孩紧紧的抓住她爷爷的手,道:“爷爷……小心。”
苏老笑了,能得如此一孙女自己已经不枉此生了。苏老走出了小屋,然后他就看见了七个人,七个怪人。
“苏老,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又是这个声音,苏老一侧头就看见了一个人在对自己笑,一个书生,至于他是男是女,根本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
“大胆毛贼!竟敢擅创丐帮。”这时从侧门走出一个手持长棍的壮乞丐棍指着书生。
书生在笑,仅仅在笑。可是壮乞丐的瞳孔已在收缩,片刻不到人就倒在了地上,苏老的手已握紧,小女孩感觉到了爷爷的怒气与恐惧,也同样紧握着爷爷的手。
书生并没有动,动手的是他身后那人,一副冷冷的面孔,一柄雪亮的刀。一刀封喉,不多一丝多余的动作。刀出鞘,见血,刀入鞘。
众乞丐一见这一幕无不失魂,谁也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先开口的是苏老,怒火已在心口,但面容却依旧平淡,道:“听闻‘沾花儒’段任和‘百步剑客’石震都是江湖独行大侠。今儿就为了为难我这个老乞丐竟然连手来战,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男不女的书生就是‘沾花儒’段任,段任在笑,笑的很奇怪,道:“那我告诉你,不可能有人会把今天所发生的事说出去,你应该明白。再说了,能连手杀死苏老也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啊。哈哈哈。”段任的动作就够让人恶心的了,若再听这声音,不吐才怪。
苏老的面容已经笑不起来了,道:“若你真是冲我来的就过来取我性命吧,可别为难我这些不争气的徒弟徒孙们。”
“你不让我为难,我就不为难么?”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段任手中折扇就脱出手了,一个急速飞旋后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依然轻轻摇着扇,没有任何变化,不同的也许只有那扇边沾有一丝血迹。
“七个,八个,九个……才中十个。”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庞大的大汉,此人并没有别的特点,但你若看到他第一联想的一定是吃,因为如此胖的人他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胖子,你的意思是你一招之内要比我杀的多?”段任似乎很在意这胖子说的‘才’字。
“嘿嘿,也许吧。”
“哼,也许?。”这句话是段任说的,但他在说这几个字的同时就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一共十二声。
现在胖子正在擦头上的汗,叹道:“唉,又胖了,才动一下就这么热。”
段任看着这倒下的十二具尸体,显得很是平静,他并不吃惊,吃惊的反而是苏老。苏老的脸色已经苍白,道:“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段任又是一笑,笑的是那样让人感到恐惧。也就在这笑声回荡的时候,一个人出手了,不是苏老,不是石震,也不是胖子。出手的是一个原本不在这里的人,此人一出手,段任就趴在了苏老的跟前,他吃惊的抬起了头就看到了同样吃惊的苏老。
“道歉。”两个字,但从这两个字中我们已可足够感受到这说话的人带有的那种亲和力。
段任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了身,从那双满是羞辱、杀怒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微笑的白衣人。
段任笑了,狂笑,笑得来让苏老也不免感到恐惧。
“笑够了吗?人妖。”
段任不笑了,用那双想杀死人的眼神再次看向了龙小凡,道:“你这是找死。”
“哦?!”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什么人?”
“人妖、禽兽、死胖子。”
“嘿嘿,这家伙很有趣。”说这句话的是胖子。
段任当没听见,接着道:“我们可都是当今江湖的一流高手,我们这次联手对付苏老都绰绰有余了,更何况是你这个没长齐毛的小子。”
“对付苏老?我看你们只不过是能对付一个受伤的老头罢了。”
“的确,这次上山看到苏老受伤我们也很意外,但我更相信这是上天要苏老的命。”
“哦?!”
“嘿嘿,小屁孩,叫什么名字啊,告诉叔叔,叔叔想收你为徒。”胖子就是胖子,在说这话的同时又从身上摸出了一只红烧猪蹄。
龙小凡苦笑道:“抱歉,我并不喜欢变成胖子。”
“哦?!嘿嘿,那你喜不喜欢变成死人?!”说完这句话胖子就出手了,本来还是根猪蹄,现在却变成了杀人的工具。
龙小凡吃了一惊,因为他不相信这油腻腻的东西也能杀人,可是当猪蹄刺到他跟前时他相信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猪踢前端有一样尖壮的铁制物。
侧身,一拍。
简单的动作往往是最有效的。一侧身躲过了胖子的攻击,一拍就将这将近五百斤的胖子拍得入地三分,胖子一动不动了。要知道一个人如此摔在地上是很难再爬起来的,可是就当龙小凡眼光移开胖子时,胖子出手了,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式抓向了龙小凡。谁都以为龙小凡这招必中,所以当段任看到龙小凡看向自己时他笑了。
落空!明明已抓到脚的手却落空了,那只因为龙小凡已跳起,跳到了胖子的背上,就如同一片树叶落在石头上的感觉一样。但胖子的脸色却变了,然后就开始手舞足蹈,显然他想爬起来,可是龙小凡却如同一根定海神针,死死的将胖子钉在了地上。
胖子不动了,他在喘息,显然龙小凡并不重,但胖子就是起不来。
龙小凡依然笑着看着段任,段任却笑不出了,失声道:“一叶定泰山!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小凡。”这话不是龙小凡说的,随着这话的传出,冷秋月就从山庄外走了进来。
“龙小凡?!”段任似乎并没有听过这名字。
龙小凡笑道:“沾花儒、百步剑客、还有你这‘江湖三响’之首以及还没有出手的‘龙凤双煞’和江湖三响的另两位,你们现在是不是该道歉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吗,你可以起来了吗?”胖子已实在是不想再被压着了,一句说了三声对不起,就只希望龙小凡能从他背上下去。
虽然段任并没有听过龙小凡这号人物,但他知道他们今天八成是遇到世外高手了。所以他得为自己的后路着想,于是他的目光移向了重伤的苏老和他的孙女……
“行了。”龙小凡这话是对胖子说的,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段任,纵身一跃,就从胖子的背上跳到了苏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