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有衙门的地方自然就有牢房,这并不奇怪,若说奇怪,也许只因为风雪城的牢房很安静,出奇的安静,没有哪里的牢房会有风雪城的牢房这么安静,里面竟然没有一个衙役。
冷秋月现在已经醒来了,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呆的看着四面的围墙。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只笼中鸟,除了这样呆呆的看着墙壁外还能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能做。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是在想如何逃出去还是在想这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事物。的确,做为杀手,她最近所作的是多么荒唐,是多么失职,这哪里是暗门七杀之一,这简直连三流杀手都比不上,至少三流杀手在失败任务后还知道以结束生命来弥补自己的过失,这就是杀手的宿命。
现在冷秋月还是在呆呆的看着墙壁,她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的眼睛依然闪烁着光,这不是失败眼神,这更像成功的微笑,难道她的目的就是要进到这里?难道她并没有失败反反而还是成功的开始?没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已经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是冷秋月?”这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冷秋月朝牢门外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年,一个不带一丝其他色彩的白衣少年。
冷秋月似乎有些吃惊这少年的出现,不然她不会用这种眼神去看他,虽然那只有一瞬间,但少年却看在了眼里,白衣少年笑了笑,道:“你怕我是暗门来的?”
冷秋月将目光放淡,冷冷道:“你不是,我没有见过你。”
“那你干嘛如此吃惊的看我一眼?”少年笑得很迷人,冷秋月看向了一边,显然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少年却接着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哦?!”冷秋月再次看向了少年,这一次是种不信的眼光。
少年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刀,破天神刀。少年在抚摸它,边摸边道:“你并不是真的败给苏老的,你也并不是真的打不赢那小子,虽然那小子确实很厉害……”
冷秋月笑了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并不是真的打不赢。”
“因为那两架,我都看见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冷秋月不说话了,她在打量眼前这少年。
少年笑了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和我的目的一样。”
“哦?!你什么目的?”
“混进丐帮!”
冷秋月不笑了,脸一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年依然笑的很好看,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凭借我的经验猜出来的。”
“说!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计划?”冷秋月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少年道:“在下小凡,龙小凡。至于怎么知道你的计划,我确实是猜的,因为对一个杀手来说失败是最大的耻辱,失败就等于丧命,但你现在的样子这并不是一个职业杀手的样子,更何况还是暗门七杀,显然你的失败是暗门的意思。我想来想去,就只能想到一个值得暗门让自己的七杀手败给一个乞丐的原因,那就是混进丐帮,夺取你们想夺的那件东西。”
冷秋月冷冷的问道:“你知道我们想夺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我们打算如何混进丐帮?”
龙小凡笑了笑,将牢门一推,门就开了,他将破天神刀交给了冷秋月,道:“别忘了,我的目的也是混进丐帮,说不定我们的目的还是一样的,但在没有百分之百确定你我目的相同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说出我的目的的。至于你们打算如何混进丐帮麻,若我想得不错,你就是想借这次刺杀的失败而遭到暗门的追杀,借机向苏老求救,因为是他让你被暗门遗弃追杀的,他当然不可能做事不管,谁叫他是侠义心肠呢?”
冷秋月笑了笑,道:“不错,你全都猜对了,所以我现在就请你把我的刀放回你刚拿它的地方,再把牢门关好,因为我还要等待暗门的人来‘追杀’我。”
龙小凡眨了眨眼睛,显然对冷秋月的反映很意外,道:“我知道了你的计划,你不杀我灭口?”
冷秋月道:“我是这么想过,但现在我却不那么想了。”
“为什么?”
“因为你能来就说明你有让我不杀你办法,而且是百分之百成功的办法,既然我杀不了你,我干嘛还杀你灭口呢?”
龙小凡愣了愣,突然大笑,道:“好,不愧为暗门七杀,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是嘛,可是我不喜欢你。因为你妨碍了我的计划。”冷秋月又坐在了原地。
龙小凡笑了笑,道:“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可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你一定想听的秘密。”
冷秋月闭上了眼睛,但她并没有不让龙小凡说。
所以龙小凡开口道:“一个连丐帮长老都对付不了的杀手却逃过了暗门杀手的锁命,谁会相信?”
冷秋月道:“只要是计划,总有破绽的地方,我只能盼望苏老他没有你聪明,但似乎他的确没有你聪明。”
“苏老虽然是以武名天下,但丐帮卧虎藏龙,你就不怕其中有在世孔明?”
“那里只是丐帮分舵。”
“但那也是丐帮。”
冷秋月慢慢的睁开了眼,站了起来,道:“说说你找我的目的吧。”
龙小凡笑了,从心底里笑了出来,道:“你们没有完美的计划只因为没有一个聪明的人,和你一样聪明的人,只要找到这种人,我想完美的计划也就诞生了。”
冷秋月笑道:“很显然你就是这种人?”
龙小凡笑了笑,他并没有说话,但有时沉默就是承认。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冷秋月边朝牢门外走去边皱眉问道。
龙小凡笑了笑,道:“显然那个江南七捕并不笨。”
牢门外一片漆黑,现在又是静夜了。
龙小凡牵来了一匹马,一匹白色的俊马,冷秋月笑道:“可是那个江南七捕也不聪明,朝廷早晚会知道,我看他怎么收场。”
龙小凡跳上了马,边伸手来拉冷秋月边道:“到时候他只需要说他们尽力了,可是你还是被暗门的高手救走了。这暗门高手他们自然挡不了。”
冷秋月上了马,看了一眼他们刚从里面走出来的牢房,道:“尽力?”
龙小凡也看了看安静之极的牢房,道“当然,到时候这里一定是另一番景象,就是他们‘尽力’的景象。”
冷秋月在笑,淡淡道:“你难道就不知道朝廷的四大神捕?”
龙小凡愣了愣,笑道:“我还真忘了,管他的,他们谁死谁活我也管不着,我也不想管。驾!”一声长哮,骏马飞驰。
“现在我们去哪里?”
“找一家客栈,好好的睡上一觉”
……
“龙小凡?!你真的就叫龙小凡?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因为我是个平凡的人,有一个平凡的名字,也只经历过平凡的人生,你当然不可能听说过我了。”
风吹过,是这个平凡的少年骑着马飞驰而过。平凡人,多么深含的一个名词。平凡的人就真的平凡吗?也许只有平凡的人自己知道。
一年之计在于春,因为春季是万物复苏的时刻;一日之计在于晨,因为早晨是标志着新的一天到来了。春晨无疑就是勃勃生机的时刻,人们往往最享受的也是这个时刻。现在就是春晨,黄杰却在这个时刻很忧心。
京城,本应是个人人瞩目的地方,但现在……朝廷已经腐败,贪官当道,边关依然战火连连,而且中原武林到处都是危机四伏,只要稍不留神,起义旗帜便竖立当道,那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京城已是人力物力两大皆空,人们更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中,本是天堂的京城早已演变成了地狱。
黄杰很忧心,但他并不是为当今天下形式所忧心,他是为了他自己,因为他犯了一件大错,一件关乎朝廷命运的大错。
他在黄府,在自己的家中,官服还在身上,显然刚刚早朝回来。
现在黄杰就在自家后花院来回走动着,一会儿在石凳上坐坐,一会儿靠在石柱上两眼迷茫的看着天空不断叹气,总之焦急不安。
碰巧路过的黄定方看着父亲如此焦急,好奇的问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似乎黄杰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黄定方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走了过来,问道:“父亲,到底怎么了?你告诉孩儿,也许孩儿还可以帮上父亲什么忙。”
黄杰勉强的笑了笑,拍了拍黄定方的肩,发现儿子竟然已经比自己高出一节了,道:“孩子,你终于张大了,有些事是该和你商量商量了。”
黄定方的表情很坚定,皱眉急问道:“父亲,孩儿已是身居三品,乃京城四大神捕之首,只要是孩儿力所能及的事孩儿定当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