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南诚惶诚恐的谢恩道,等着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之后,才放下了厚重的帐子,然后洗干净了手,认真的给轩辕语澈把脉,大约了解了他中的毒之后,才拔下头上的钗子,挽起袖子露出柔嫩莹白的手臂,用力的划破肌肤,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滴落在先前就准备好的碗中,足足接了有大半碗。随后她捏着轩辕语澈发青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自己的血,捏紧他的下颚让他咽了下去,忙碌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床上男人乌青的脸色渐渐的变淡,最后变白,多了几分血色。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次把脉,直到确定他身体里的毒素都清除干净了,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大学里还辅修了中医学,也算精通医理,不然今天还真不敢这么做呢。
她从旁边的炉子上倒了一些热水,打湿毛巾,动作轻柔的擦拭着男人唇边的血迹,将一切都清理干净,脸上才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昏迷了许久的轩辕语澈被温热的感觉包围着,费尽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柔美丽的脸,他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那张脸时,意识又渐渐模糊,转眼之间又昏睡了过去,昏睡之前瘦得只剩骨头的手凭着意识紧紧的抓着洛江南的手,怎么都不放开,嘴里喃喃着,“别走,不要离开我。”
江南没有办法,只好俯身在他的耳边哄着,“我不走,你快松手,不然我怎么给你洗手呢?”
奇迹般的,昏迷中的英俊男子悄悄的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性感的唇角浮起了满足的笑容,像得到糖果的小孩笑得灿烂而纯粹。
洛江南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细细的拿着温热的毛巾将他的手,脸和脖子都擦干净,然后才放轻脚步退离了床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神色焦急的轩辕崎渊看到她走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迎了上来,“怎么样了?语澈的身体怎么样了?”
“皇上,臣女已经将翼王殿下身体内的毒素都清干净了,但殿下之前中的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又混合了另外一种极其阴毒的剧毒,经此一遭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再遭到任何重创。所以臣女建议皇上还是将王爷带到皇陵,用流经皇陵的温泉水浸泡身体,将体内所有的寒气都拔除干净,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病根了。当然,王爷在调养期间不能受到任何干扰,避免情绪波动过大。”
洛江南温柔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说着,句句都是从轩辕语澈身体的实际情况出发的。
“父皇,皇兄的身体好了,儿臣真是太开心了,洛姐姐真的很厉害,我好喜欢洛姐姐。”
轩辕闵柔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眉宇之间难掩高兴的神色。
“要是真的如你所说的,朕自然会重重有赏。”
轩辕崎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变得那么激动,阴寒的眸光直勾勾的看着江南,不放过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要是她胆敢撒谎,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哪怕她是那人唯一的女儿也不能有例外。
“皇上如果不相信臣女的话,可以让太医进去给王爷检查身体,就知道臣女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江南就脊梁挺得直直的,目光坦然的对上皇上威严锐利的目光,没有一丝惧怕的说道。她已经解了轩辕语澈身上的毒,是以有足够的自信说这样的话。
“来人,让御医进来给翼王把脉检查身体。”
轩辕崎渊暗暗惊诧眼前稚嫩的少女竟然没有被他慑人的眸光和气势吓倒,心里多了一丝赞赏,高声朝着外面喊道,大踏步的走进轩辕语澈的房间里。
那眉目如画的少年脸色早已经没有刚才的乌青,死气沉沉的散发着死亡的味道,而是面色苍白没有血色,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时也被厚重的眼帘遮住了,看不到往日的神采。
至高无上的帝王脸上多了几分慈爱,在床沿边坐下,温柔的抚摸着他饱满的额头,低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父爱,“澈儿,你身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了,为什么还不睁开眼睛看看父皇,父皇真的很担心你。”
“是啊皇兄,你快点好起来吧,你还答应带着我去骑马呢,别再睡了。”
轩辕闵柔眼眶红红的,小声的说道,害怕自己惊扰了还在沉睡的哥哥。
“臣等参见皇上。”
一排御医走进来,呼啦一下全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
“过来给王爷把脉,告诉朕王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轩辕崎渊站起身退到一旁,不怒自威,无端有一种压力将众人包围,压得人如临大敌,不敢轻举妄动。
御医们轮番上前给轩辕语澈把脉,毫不意外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流露了出来。他们之前给翼王看病的时候都觉得他必死无疑了,怎么才短短的半天时间之内,原本体内侵袭了五脏六腑的毒素就被清除干净了呢,这怎么可能?
“怎么样?皇儿的病情如何了?有没有痊愈?”
轩辕崎渊也很紧张,声音都晦暗干涩,害怕惊喜只是自己的错觉,最疼爱的儿子依旧会离自己远去,他不想再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深爱的女人离开自己,他已经痛不欲生了,要是她的儿子再有三长两短,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启禀皇上,王爷身体内的毒已经全部清除干净了,他没事了。天佑我朝,天佑王爷。”
御医们忍住心底的疑惑,嘴里急切的说着恭喜的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王爷没事了,他们的人头也保住了,太好了。
轩辕崎渊阴沉的脸上终于扯出了一丝笑容,看向江南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和善,“朕的皇儿终于没事了,真是上天垂怜啊。”
江南忍不住在心底翻白眼,明明是她的血救活了轩辕语澈,关上天什么事情。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羡慕他拥有真诚的父爱,不像自己这一世,有便宜爹爹,却弄得跟仇人一样。
她眼眶有些湿润,要是她也有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她何须过走到现在这一步。